“還有?”
“不錯,畢竟我對您父親不太了解。如果他真的不在乎身後名聲的話,咱也沒辦法不是?”
高建武這下是徹底服了,道:“平陽郡公實乃我之張子房也!”
郭業道:“不敢不敢,張良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我是比不了的。我充其量就是一個陳平罷了,上不得台麵。”
“平陽郡公過謙了。不知其他的流言是……”
“不知榮留郡王是否信輪回轉世之說?”
“輪回轉世之說,就和鬼神之說一樣,大家都言之鑿鑿,可誰的沒見過。大部分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衝撞鬼神罷了。至於深信的人們,恐怕也真的不多。”
郭夜一拍桌子,道:“說得好,好一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要利用的就是這點!”
“您的意思是?”
“那咱們就從淵蓋蘇文是誰的轉世做做文章!”
“還請平陽郡公講來!”
郭業喝了一口茶,高建武趕緊給他滿上,催促道:“你快說!”
郭業清了清嗓子道:“想當初大隋百萬大軍,出征高句麗。殺得屍橫遍野,流血漂杵。結果呢,卻是損兵折將,寸土未得。隋煬帝那個恨呀,就對左右人等說,想我以大國征小國而不勝,恐為天下所笑。這時候,就惹惱了一個英雄,他就是大隋的右相名叫羊皿。這個羊皿就對隋煬帝說,待幾十年後,我為您報仇,覆滅高句麗!羊皿當即自儘而亡,輪回轉世為淵蓋蘇文。你看這個蓋字,不就是上羊下皿嗎?他此生的目的,就是攪亂高句麗啊!”
高建武道:“不錯,就是本王聽來,也覺得絲絲入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愁人們不信。不過這裡麵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隋煬帝征伐高句麗是在三十多年前,淵蓋蘇文現在都要五十了,這年紀對不上啊!”
郭業一擺手,道:“所謂謠言就是真真假假,大部分人是不會在乎細節的,隻要事情夠離奇,傳播的範圍足夠大。有道是三人成虎,淵蓋蘇文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再說了,誰說輪回一定要從嬰兒開始輪回的,說不定是那個羊皿陰魂不散,形成厲鬼,直接奪舍了說不定!”
後世的一氧化二氫的謠言都能大行其道,郭業相信一點小小的漏洞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要相信人民群眾的智慧,他們會自動把謠言腦補的合情合理的。
“不知平陽郡公,還有沒有彆的流言?”
“當然有。這個流言是前麵故事的升級版,既絲絲入扣、催人淚下,又曲折離開,符合大眾的口味,保證一經傳出,就風靡全國!”
“平陽郡公請講!”
“話說在五十年前,大隋的皇宮裡有個太監,名字叫什麼已經不可考了。隻知道他的外號。他當時立誌要做一個偉大的太監,就想起了漢武帝時有個大太監叫蘇文,於是呢,他就給自己起名叫蓋蘇文。就是超過蘇文的意思。這事呢,就被隋文帝知道了。他說,‘蓋蘇文啊,你這個名字起的可不好,蘇文的結局是構陷太子,被漢武帝所殺。你這是要立誌做一代奸宦嗎?’”
“蓋蘇文就賭咒發誓說自己忠心耿耿。隋文帝說如今天下太平,就是高句麗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不知你有什麼辦法。蓋蘇文說此事包在我的身上,然後自儘而亡,輪回轉世去也。榮留郡王,您也知道淵蓋蘇文以前的名字可是叫淵蓋金,那是他父母給他起的名字。那他為什麼要在長大成人之後自己改名叫做淵蓋蘇文呢?那是因為了悟前生,才恢複了本名!他的目的,就是實現對隋文帝的承諾,覆滅高句麗!”
高建武聽了這個脊梁溝裡冒涼氣,道:“您這說的是真的假的?史有所載?本王怎麼聽得像真的似的。淵蓋蘇文改名的事情可沒有多少人知道!”
郭業怎麼轉眼間就想出了三條流言?還真是史有所載。不過那都是後世的史書了。當時網絡論壇上有一段時間爭辯高句麗與高麗乃至韓國的關係。郭業為了取得論戰的勝利,花了不少功夫,研究高句麗的曆史。蓋蘇文是大唐的死敵,後世的史書之上,給蓋蘇文上的眼藥還真不少。當然沒有郭業說的這麼嚴絲合縫,郭業對他進行了……咳咳……藝術的加工,感謝網絡小說的熏陶!
郭業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榮留郡王又何必在乎呢。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是真理。隻要人們都相信,他自然就是真的了!”
“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是真理?平陽郡公總是語出驚人!有理,有理!”
郭業得意的說道,“就算是嬰陽王真的不在乎身後名聲,我就不信他不在乎高句麗的安危。咱們三條流言齊出,就不愁他不就範!您就等著登上國主之位吧!希望您登上王位之後,能夠信守諾言,與大唐交好,年年進貢,歲歲稱臣!”
高建武苦笑道:“見了平陽郡公,才知道大唐的人才何其多矣。幸虧我不是您的敵人,您隻要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就足以充當百萬雄兵了。小王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抗大唐。要不然大唐天子一怒,也不用派遣大軍,隻要把您派過來。小王這顆項上人頭就要不保。這次呀,我看淵蓋蘇文真要玩完!”
郭業道:“哪裡,哪裡。榮留郡王過獎了!”
高建武又問道:“平陽郡公,不知您和善花公主關係如何?”
郭業臉色一變,道:“榮留郡王,你這是何意?”
“平陽郡公不要誤會,孤王是說,當日我看到平陽郡公從善花公主的床下出來。是不是和善花公主有一些……有道是少年知色慕少艾,平陽郡公這等年紀,拜倒在善花公主的石榴裙下,實在是人之常情!”
郭業道:“此乃郭某人的私事,就不勞榮留郡王費心了!”
高建武搖頭道:“平陽郡公不要多心,我是說如果平陽郡公真的有心的話,本王願意給善花公主送上一份大禮,聊表謝意。”
“哦?說來聽聽?”
“善花公主此來,是參加神仙風流會,孤王的意思是,本王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郭業聽了這話,冷笑道:“榮留郡王,咱們打開天窗說亮化,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最好說明白點。”
高建武道:“有了平陽郡公的幫助,淵蓋蘇文已經受了兩次重創。”
“哪兩次?”
“第一次就是您識破了淵男建強擄婦女的事情,這事嚴重打擊了淵蓋蘇文的聲望。第二次,就是您的這三條流言了。我相信這三條流言一出,他這莫離支的位子就不穩了。不過,還缺少致命一擊!”
“那榮留郡王的意思是?”
“神仙風流會,其實是淵蓋蘇文一力促成。隻要你我聯手,讓新羅奪魁,那淵蓋蘇文此次可就算犯下了大錯。以此名義,我發動百官彈劾,他就彆想再做莫離支了!”
郭業可不會當眾承認他和善花公主的特殊關係,道:“一定要新羅奪魁?百濟行不行?”
“百濟不行,那和我們高句麗奪魁的效果是一樣的。淵蓋蘇文還是大功一件!”
郭業心裡一翻個兒,道:“這麼說,高句麗和百濟是有秘密的協議了?專門坑新羅?”
高建武話一說出來就後悔了,忙道:“沒有,絕對沒有。我的意思是高句麗和百濟乃是同源而出,若是百濟得勝,對淵蓋蘇文的打擊不夠大!”
郭業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道:“榮留郡王,你不要把郭某人當傻子。幫助新羅得勝,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是對高句麗不利的事情。我不相信您是出賣高句麗利益的人,此事必有隱情。如果您再要含糊其辭,郭某人是不會同意的。淵蓋蘇文的事情,您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高建武苦笑道:“好吧,既然已經瞞不住了,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