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郭業對於這些來曆不明的少年,隻是有些忌憚,不願意節外生枝而已,害怕還談不上。
郭業帶著二百名全副武裝的羽林衛,再加上一個高深莫測的長孫師,放到哪都得算是一股不小的軍事力量了。
要想對付他們,不出動幾千人的精銳部隊,根本就辦不到。
郭業狠狠心,帶著這二百人攻城拔寨都不在話下,何況是對付幾十個手無寸鐵的少年呢。就算他們個頂個都是所謂的武林高手,碰上全副武裝的甲士,也得歇菜。
太子建成、齊王元吉當初身邊的高手多吧,可李二陛下發動玄武門之變,還沒用上二百名侍衛呢。
真把郭業逼急了,這些少年一個都活不了。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隻是送酒送菜,就把人家宰了,郭業還沒這麼不講道理。整天防著他們吧,又太過鬨心。乾脆惹不起躲得起,郭業避走安家集。
在去安家集的路上,長孫師已經向郭業簡短的介紹了安家集的情況。
這個安家集背靠遼河,既不屬於高句麗,也不屬於大唐,屬於一個化外之地。兩國境內呆不下去的強人,多彙集於此。這些人雖然犯案累累,但是身上卻是有錢,有些人貪圖這些人的錢財,就去安家集販賣貨物給他們。漸漸的安家集就畸形的繁榮起來,甚至比柳城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一座沒有城牆不設防的城池。
長孫師講完這些,郭業差不多就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典型的黑市嘛。不用問,這個安家集肯定還承擔了一部分兩國地下貿易的功能。
大隊的官軍出現在安家集,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安家集這幫人做賊心虛,較真起來,這個安家集裡麵百分之八十的人把腦袋砍了,都得算個罪有應得。看見大隊的官軍,還不都得嚇跑了。到時候,誰來伺候郭業他們?所以郭業他們都換了一身便裝,裝做一支普通商隊的樣子。
商隊的貨物嘛,就是那一輛馬車。
嗯,一輛馬車能值得兩百人護送,車上的貨物肯定是價值非常。誰能想到車上裝的正是毫不值錢廢物點心孫子善。
這支奇怪的商隊進入安家集並沒有引起什麼騷動,畢竟來這的都不是什麼好人,誰能沒有什麼秘密呢。安家集的老油子們早就明白了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的道理。沒明白這個道理的,已經去見閻王爺去了。
郭業沒有看見那群詭異的少年來迎接,也鬆了一口氣。
安家集還真算的上繁華,客棧都有十幾家。招待郭業他們二百多人,一點問題也沒有。郭業還驚奇的發現,這裡竟然還開了個長樂坊大錢莊的分號,看來梁二少他們對長樂坊大錢莊的擴張,還真下了不少心思。不過從另一方麵來講,也說明安家集的存在,對於大唐和高句麗都不是什麼秘密。隻是懶得理會,甚至有暗中縱容的意味。
吃完了晚飯,郭業就準備休息了。但還沒躺下就收到底下人稟報,說是孫子善生病了。
孫子善這次病的可真不輕,渾身發燙,上吐下瀉,滿嘴胡話。連夜請來了郎中,兩服藥吃下去,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沒見什麼好轉。最後還是長孫師給孫子善號了號脈,開了一個藥方出來,孫子善喝下藥之後,至少燒是退下去了,也不再胡言亂語了。
郭業連連稱奇,暗自佩服李二陛下,這是從哪找來這麼一個活寶。這個長孫師哪是他郭業的侍衛統領呀,簡直就是小叮當呀。他總能在合適的時間,展現出合適的本領。
原本他以為這個一臉粗豪的大漢是一位猛將兄,原來還是一個萬金油!
長孫師解釋說孫子善這次是長期的積勞成疾,不修養上個十天半個月的,還真彆想好。
想想也是,孫子善這小子,在馬車上趕路,一天隻吃一頓飯。一個多月下來,鐵打的漢子都受不了,何況是弱不禁風的孫子善。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孫子善在高句麗美女的激勵下超常發揮了。
這回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孫子善的這條命就得交待在這兒了。
郭業不得不在安家集停了三天,無事可做,百無聊賴。
正當他坐在房間裡發呆的時候,斑鳩求見。
“番主,反正也是閒來無事,不如屬下陪您到外麵走走如何?”
郭業死宅的本性發作,道:“這種小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出去走走也沒什麼意思。我還不如在這客棧裡休息呢。”所謂宅屬性就是,哪怕什麼都不乾,也要待在家裡不挪窩。對外麵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斑鳩湊到郭業的身邊,神秘的說道:“不知番主對彩戰之戲可有興趣?”
“采戰?”
一聽斑鳩這話,郭業急忙跳開來,遠遠避開了孫子善。
采戰?
不就是那種男男女女,十分不雅的事情嗎?斑鳩問自己是什麼意思?這裡又沒有什麼女人,難道他是想……
郭業麵色鄭重地勸誡道:“斑鳩呀,你有這種雅好,我也不能反對,畢竟這也算是風流雅事嘛。是不是前幾日看到那群美少年,春心萌動了?不過,不過不好意思,本官不好男風,隻喜歡女人,和你不是同道中人,你可彆多心……這個……這個話題,咱們還是不討論的好!”
斑鳩被郭業的一席話砸了個暈頭轉向。
良久,才啞然失笑道:“番主,您想哪去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彩戰,就是博戲,就是那個耍錢的意思……”
嗨,原來是這個!郭業長鬆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長樂坊大錢莊都是我的。對於錢財,我看倒是淡了些。所以,我對這個賭博實在是沒什麼興趣呀!”
斑鳩勸道:“不在錢財的多少,關鍵是這個一輸一贏之間,樂趣無窮。不瞞番主說,屬下早就有這個嗜好。可惜,自從去年開始,陛下下旨,天下禁止博戲,長安城中是一家賭坊都沒有了。我在長安城中真是度日如年呀。好容易來到這個化外之地,我留心了,這個安家集中,就有賭坊,不如咱們去過把癮!”
郭業對此是無可無不可,正在這時,長孫師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道:“博戲?哪裡有,帶我去看看,帶我去看看!本官也好久沒過癮了!”
手下僅有的兩員大將都要去賭,郭業也不好不去,畢竟他也要搞好上下級關係嘛,這個長孫師還是值得籠絡的,隻得道:“同去,同去!”
也真難為斑鳩了,隻是路上掃了一眼,就記得清清楚楚。出了客棧,他帶著郭業和長孫師七扭八拐,就來到了一處大的院落。
正門上四個燙金的大字“聚友賭坊”!
賭坊門前,站了兩個彪形大漢,頭上簪花,麵相凶惡,語氣倒是很和藹,伸手讓人,道:“恭喜發財,各位老客,裡邊請!”
郭業看著這兩個大漢就是一皺眉,男人頭上簪花這個風俗可不是那麼常見,長安城中也有部分追逐潮流的紈絝子弟頭上簪花,不過那都是簪的牡丹花,孫子善就喜歡這一口。
出了長安城,可就沒見哪個地方有這個風俗了。現在到了遼東,頭上簪花的人就見了兩次,一次是那群詭異的美少年,還有一次就是這個聚友賭坊的猛漢迎賓了。
莫非這個聚友賭坊和那群美少年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