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斟酌的?”
榔頭見著郭業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忍不住提議道:“剛才那下人在來時的路上不是說了嗎?左邊那個院子就是嘎達兒的兒子嘎巴思的住所,而右邊那個院子是嘎達兒那些妻子們的居所,索性咱們去把嘎巴思還有嘎達兒的妻子們強行擄來到這兒,挨個挨個兒地問明白唄!在這兒琢磨來琢磨去,費那個勁~”
“魯莽!”
“蠢!”
斑鳩和砒霜鄙視地吐槽起了榔頭這個提議。
郭業直接衝榔頭豎起了中指,重重地啐了他一個字:“二!”
隨後,才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現在去將人擄來拷問,這不是作死呢嗎?你想驚動府中幾百號的奴隸兵來圍剿咱們嗎?眼下,我們還是先撤回客棧。”
榔頭被三人開足火力吐槽後,也覺得自己魯莽了,出奇的沒與斑鳩這個秀才犟嘴,乾笑兩聲之後不再言語。
郭業衝三人揮揮手,說道:“撤吧,今晚時間估摸著不夠了,天一亮他們就要進院將嘎達兒送走。我們先撤回康吉的客棧,找機會將嘎巴思擄來。嘎達兒一死,他這個繼承人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這事兒跟他脫不了乾係。隻要撬開他的嘴巴,很多的疑團便能自動解開了。”
“是!”
三人跟隨郭業出了嘎達兒的停屍間,出了內院,循著來時的那條幽靜偏僻的小道兒繞回了剛才翻牆落下的地方,隨後依樣畫葫蘆再次翻牆出去,安全離開。
等他們從城西返回城東集市,回到康吉的客棧時,已經是三更天了。
康吉一直在客棧裡候著,見郭業他們突然返回,暗暗鬆了一口氣,好歹是安全歸來。但也好奇他們為何回來的這麼早,正要開口詢問卻被郭業抬手擋了回來。
“不著忙,先讓斑鳩、砒霜、榔頭三人回房休息!”
郭業讓三人先回房,然後才對康吉吩咐道:“康吉,你去弄點酒肉到我房間來,陪我小酌幾杯,我正有事情要問你。”
“得嘞!”
康吉吆喝一聲,滋溜轉身跑去了客棧的後院廚房。
斑鳩三人回房休息,而郭業卻和康吉在房中邊吃邊聊到破曉時分,相繼困倦得不行,這才各自安歇去了。
……
……
直至正午過後,郭業才堪堪醒來,睡得那叫一個歡實。最近這些日子以來,不是一路奔波馬不停蹄,就是神經過度緊張,的確是累壞了。
睡醒之後下來樓,他才從康吉的口中得知,砒霜三人並未在客棧中,而是早早出去了,說是乾等著不如行動著,去搜尋一些關於塔吉娜的行蹤。
對於三人的行動,郭業倒是沒多大看法,不過從嘎達兒之死的蹊蹺詭異和種種巧合來看,對他們三人此番出門的搜尋他並未多大的希望。
隨即,他坐了下來一邊吃著康吉讓人準備的午飯吃食,一邊問道:“今天早上,嘎達兒的屍體是不是被送出城,送去城外的雄鷹山了?”
“是啊,”康吉昨晚跟郭業喝酒聊天時,已經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原尾,回答道,“嘎達兒在城東集市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早上被送出城的時候可是相當的熱鬨,集市中和他有生意往來的商人都去參加送行了。還有不少城裡的貴族派下人來送行呢。那場麵,恐怕城裡的貴族老爺也比不過他這個奴隸頭子。”
郭業哦了一聲,頗為驚異地感慨道:“沒想到這嘎達兒還有這麼好的人緣?”
“嘿嘿,嘎達兒為人霸道,生性凶殘,而且聽說做生意還吝嗇透頂,他哪裡會有這麼好的人緣?城裡多少人惦記著他死啊?他突然暴斃死亡,才是大快人心呢。”
康吉低笑一聲,說道:“這些哪裡是給他麵子?分明就是給他的兒子嘎巴思的麵子呢。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嘎達兒就嘎巴思這麼一個兒子。嘎達兒一死,嘎巴思就就統統繼承了他的產業,還有他在吐蕃國內各地的奴隸場啊。今後,嘎巴思將取代嘎達兒,繼續在城東作威作福呢。”
康吉抿了抿嘴巴咽下一口唾沫,繼續說道:“聽說送到雄鷹山進行天.葬時,王宮裡竟然還派出了一百名的紅衣大喇嘛,專門登上了雄鷹山,給嘎達兒做了一場法事誦了一場經。嘖嘖,真是惡人有福報啊,嘎達兒這個惡棍恐怕是要往生天堂了。”
像康吉這種土生土長的吐蕃人,對於藏傳佛教那是非常之癡迷和信仰的。儘快脫了奴籍加入了東廠,但是有些根深蒂固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一下子改變的。
“你是說王宮裡竟然派出了足足一百名的紅衣大喇嘛?”
郭業聽到這兒不由上了心,訝異道:“嘎達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麵子?難道雲容那個賤人也要給嘎巴思麵子不成?”
“不,這個倒是不好說。”
康吉沉吟了一下,搖頭說道:“照往常,就算城裡的貴族老爺,王公大臣去世了,也不見得王宮裡會派出紅衣大喇嘛來。就算有,也不可能派出一百名大喇嘛來。這點,小人也搞不懂。但無論是嘎達兒這個奴隸頭子,還是嘎巴思這個小奴隸販子,他們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麵子。”
“哦……”
郭業微微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那這就奇怪了,看來要早點接觸接觸這個嘎巴思了,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了。”
“咦,砒霜大人他們回來了!”
康吉抬手一指客棧門口,正見著砒霜三人都是一身藏袍打扮,腰裡挎著彎刀,喬裝成吐蕃武士的裝扮。
郭業也循聲望向門外,心思,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真是沒打探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招呼三人過來坐,卻見砒霜臉色蒼白,眉宇驚駭地倉惶模樣小跑了過來,語氣有些不對勁地衝郭業低聲說道:“稟報大人,我們在集市無意中看到一個人,此人身邊跟著一百多個奴隸兵,前呼後擁甚是跋扈,我們打聽了一下,此人便是嘎達兒的兒子——嘎巴思!”
“是他?出行還帶一百多個奴隸兵?這嘎巴思的排場倒是不小。”
說著,郭業笑道:“你用不著這般神色,我又不會責怪你未將他擒下。”
“不不不~”
砒霜連連搖頭,急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是想說,這個嘎巴思非常像一個人,這個人不單屬下等人熟悉,恐怕大人也不會陌生。”
“熟稔?我認識?”
郭業這下也被砒霜吊起了胃口,頓時放下手中的剔骨刀,吐出口裡的牛肉,坐正了身子,沉聲問道:“你說嘎巴思非常像一個人,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