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實力大增(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740 字 25天前

孔穎達話裡有話,但郭業是個一聽屁聲兒就知道香臭的人精,貌似已經聽懂孔穎達呃弦外之音。

他瞥了一眼李靖,發現這位老帥巍然不動,依舊低頭沉思著,好像還在琢磨孔穎達這話到底是何意思。

其實不然,人老精鬼老滑,以李靖的睿智,郭業打死也不信對方會聽不出孔穎達的話裡藏話。

那麼原因隻有一個,老滑頭又在玩明哲保身的老把戲,低頭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樣子,八成又在裝鴕鳥。

隨即,郭業會意地看了一眼孔穎達,然後衝著低頭的李靖,用商量的口吻竊竊問道:“老帥,長孫無忌乃是關隴望族,身後是遍布整個大唐各道諸州的關隴權貴階層。而且此人涉及黨羽眾多,又是長孫皇後的親兄長,恐怕不能冒然處置吧?不如等到鑾駕回京之後,由皇上自己親自定奪,如何?”

李靖差點被掄起手來一巴掌扇死郭業這小子,礙於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在場,所以隻能心裡頭將郭業罵翻了天,好你個滑頭的臭小子,你連魯王、荊王這等皇室親王都敢推出午門斬立決,居然會不敢動長孫無忌?哼,以你跟長孫無忌之間的仇隙,甭說斬了他,便是千刀萬剮,你小子也絕對不帶皺一下眉頭的。說到底,還是為了你們士林清流係的前程啊。

李靖暗暗罵完郭業之後,有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孔穎達,因為始作俑者就是這老家夥。若非他剛才提醒郭業,郭小子恐怕早就依樣畫葫蘆,將長孫無忌也推出午門了吧?

但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靖也不好發作,隻得硬著頭皮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道:“郭小…郭郡公,孔尚書,此處人擠人鬨哄哄的,也非商量事情的地方吧?不如,咱們移駕到殿外,在宮苑隨意尋個僻靜之所,商議之後再做決斷?”

李靖說得極為小聲,跟做賊似的生怕彆人聽見,僅有郭業和孔穎達二人聽到。

孔穎達微微頷首唔了一聲,表示同意。

誰知話到了郭業嘴裡卻又是另外一番措辭,隻聽他衝長孫無忌方向遙遙一指,喊道:“尚書右仆射長孫無忌,禁不住叛黨蠱惑,在臨危之時大廈將傾之刻,竟然附庸叛黨,枉為當朝宰輔,更是枉負聖恩。因此,經過郭某與衛國公、還有孔尚書三人的商議,決定暫時將尚書右仆射長孫無忌關押監禁於大理寺內,等鑾駕回京之後再交由陛下定奪處置。至於其他一眾附庸黨羽,則統統交由大理寺審查,看看是否都與叛黨有所牽連。好了,暫時就這樣,退朝吧!”

郭業大手一揮,過了一回李二陛下的癮,退朝二字說得那叫一個響亮。

可聽在李靖耳中卻是分外的刺耳,他一臉怒容地看著郭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雙拳緊緊攥著,就差一拳揮出將郭業給揍趴下了。

什麼時候經過三人的商議了?明顯就是郭業這小子在胡謅,在拉他下水。他緊躲慢躲,就是不想攤這趟士林清流係的渾水,可郭業這小子偏偏還是越俎代庖,將他扯了進去。

不過這時他還真被郭業這當頭一炮給將住了,因為長孫無忌和那批附庸的天策府官員們已經被逐一押解下去了。

而在場的那些大小臣工們,也陸陸續續退出了大殿,想要解釋也來不及了。

硬生生吃了這麼一記悶虧,李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愣是說出來。

待得殿中走得走撤得撤,人員散得差不多,就剩郭業三人之後,李靖猛地斷喝一聲:“郭小子,你個混球,你…你害人不淺啊!”

“得嘞,我的衛國公,你先彆發脾氣,容易著急上火啊。”

郭業嬉皮笑臉的笑道:“您也不想想,現如今您覺得自己還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嗎?在城外,您以一己之力阻退了受侯君集蠱惑的兩萬餘兵力的左金吾衛,還將侯君集的腦袋摘了下來扔進這莊嚴肅穆的勤政殿中。說到底,您已經得罪了太上皇,更是得罪了長孫無忌和整個關隴世族。在所有人眼中,你早已是士林清流係中的一員啦,隻不過您自己不願承認罷了。這個時候,什麼明哲保身的老套路,絕對是行不通了。所以啊……”

“李衛公,郭小子說得言之有理啊!”

孔穎達趁機接過了郭業的話,微笑道:“縱是你不願承認,隻要今日一過,你衛國公李靖就算不是士林清流係的人,也會被認為是士林清流係的人。衛公,若不嫌棄就與我等並肩作戰,為開創大唐帝國之盛世而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吧!”

言語之中,無不透著孔穎達的拳拳之意。

李靖聞罷緩緩收起了剛才的那副慍怒之色,雙眼中帶著幾分迷離,心中歎道,明哲保身固然可以善始善終,但與孔穎達一比,吾不如矣啊!

郭業見著李靖的神色有些鬆動,立馬補上一句:“衛公,何謂忠臣,小子倒有幾分個人的見解,披肝瀝膽為江山,為社稷,為家國事,可謂忠臣;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亦可謂是忠臣。敢問衛公,兩者你占了其一否?”

“披肝瀝膽為江山社稷為家國事?”

李靖嘟噥了一句之後,不禁麵露莞爾,喟然一歎息,笑著搖頭道:“好一個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啊,郭小子,老夫虛長你數十載,卻沒你看得精明啊。罷了,若不嫌棄李某垂垂老朽塚中枯骨,我便與你們瘋魔一回吧。至少百年之後化作黃土一杯,心中亦是聊無遺憾啊!”

孔穎達此時也正沉浸在郭業那句剽竊自後世南宋詞人辛棄疾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中,暗暗大讚好詞至於愣是沒聽清楚李靖的話,疑惑地問了一句:“衛公是何意?”

撲哧~

郭業頓時發笑,用手肘拱了一下老孔同誌,笑道:“還能有什麼意思?衛公這是答應了唄。”

“哦哦哦,善也,此乃大善也,衛公高義啊!”

孔穎達後知後覺地笑逐顏開,撫手讚道:“有了衛公的加入,我士林清流係又大了一分贏麵,再也不用在朝堂上受製於他人,屢屢受人打壓了。”

李靖趕忙擺手自謙道:“孔尚書抬舉了,委實讓李靖誠惶誠恐啊!”

“大了一分贏麵又如何?孔尚書,你彆跟我說,你剛才提醒我謹慎妥善處置長孫無忌的話,是無的放矢啊?”

郭業收起笑意,輕聲說道:“若是讓我士林清流係獨霸朝堂,那才是真正的厄難來臨啊。你老人家剛才那話的意思,明顯就是擔心我們趁勢將長孫無忌和他一眾黨羽徹底除名之後,我們士林清流係會變成朝堂三係中最醒目的出頭鳥。到時候槍打出頭鳥,恐怕我們就變成了皇上眼中的出頭鳥,甚至成了皇上心中那根刺,那份威脅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儘管我們對皇帝忠心耿耿為國儘忠,可未必皇帝就會這麼想。皇權永遠不願削弱,更不願受人掣肘。”

“唉,老夫糊塗了,忘性太大了。”

經郭業這麼一提醒,孔穎達連忙說道:“老夫剛才就是這個意思。長孫無忌不能殺,天策府舊臣一係官員也不能一下子就將他們攆出朝堂。不然的話,我們便會走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下場!”

李靖搖了搖頭,苦惱道:“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是若不趁機將長孫無忌徹底打出朝堂,以他和他身後的實力,始終會有反撲的一天。若是任由他們繼續為一己之私敗壞朝綱,動搖國本,那後果就更會嚴重。所以,天策府一係必須打壓下去。但是,沒了天策府一係的掣肘,那麼士林清流係便鋒芒太盛了,遲早會遭來皇上的忌憚。皇上這人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他勤於政事勵精圖治,打造大唐盛世是他的畢生夙願。但唯獨疑心太重,而且,而且殺伐果斷,眼裡最……最那個……”

郭業見李靖吞吞吐吐,立馬插嘴道:“衛公不就是想說皇上心眼小,而且疑神疑鬼,沒有容人之量唄?”

李靖果斷閉嘴,笑意盈盈地看著郭業,輕輕哼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在皇上背後說他壞話。”

而孔穎達也仿佛沒聽見郭業的話一般,在殿中左顧右盼,漠不關心。

尼瑪!

郭業知道上當了,又被李靖陰了一把。

他漸漸皺起了眉頭,倒不是擔心他們兩人會去李二陛下麵前打小報告,而是被孔穎達的擔心和李靖的忌憚給難住了,而且兩者之間又是自相矛盾,很難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突然,李靖眼光一閃,透著睿智地提議道:“若是將長孫無忌徹底從朝堂參政上除名,卻又保留天策府一係繼續留在朝堂之上,掣肘著我們,替我們分散著皇上的注意力呢?這倒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孔穎達腦子沒轉過彎來,搖頭不解問道:“衛公,恕老朽愚鈍,你這話是否會自相矛盾?長孫無忌與天策府一係連為一體,怎能既攆走了長孫無忌,又能保留下天策府一係呢?你這話著實令人糊塗。”

“不糊塗,嘿嘿,我倒是聽明白了老帥的意思。”

郭業精明地笑了笑,咂了三下嘴,無視打醬油的孔老頭,而是盯著李靖輕輕說道:“也許,我們要在鑾駕沒有回到長安之前,對一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樣的話,方有轉機。”

李靖微微頷首,打著機鋒回了一句:“然也,我雖與他不算深交,但也算共過事,我相信他是一個深明大義之輩!”

PS:很感謝這幾天書友們的關心,因為身體的原因,我妻子還沒分娩,不過醫生說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估計還有幾天才能生。所以老牛最近都是吃住在醫院裡陪產,一邊照看妻子一邊趁空碼字,不會斷更的。寶寶一生出來,定會第一時間告訴關心老牛一家的讀者朋友們。老牛代表妻子和未出世的寶寶再次拜謝關心我們一家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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