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雲裳?”
宇文倩看著雲裳杵在那兒發愣,不禁催促了兩聲。
雲裳驚醒過來,趕忙將腦中那瘋狂的念頭掐住隱匿下來,然後麵色不慌地問道:“夫人,我在,怎麼了?”
宇文倩狐疑問道:“你剛才想什麼想入霏霏愣神發呆呢?”
雲裳搖了搖頭,掩飾道:“沒事兒,雲裳在想……呀,院子裡還生著篝火,火上還給夫人熬了湯水呢。夫人你稍稍歇息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取來湯水墊墊肚子。”
聲音還未落地,雲裳早已扭動著腰臀,奪步飛速出了廂房。
看著雲裳的奪門而入,宇文倩卻沒有了心思去喚住她詢問剛才到底在想什麼,因為如今自己的境況堪憂,生死未卜,對於眼前這個困局束手無策,愁煞了心頭。
“唉……”
宇文倩悠悠歎息一聲,俯身彎腰撿起地上的破毯子爬上了床,緩緩躺了下去,神情落寞地自顧呢喃道:“目前也隻能佯裝稱病,能拖一天是一天了。咳咳……”
得,又開始艱難地咳嗽起來了。
此時離開房間到了院落外的雲裳,正站在一堆篝火前發著呆,用一種很複雜地眼神看著架在篝火上的湯鍋。
鍋中湯水沸騰,撲哧撲哧冒著氤氳霧氣,繚繞在四周,好似迷離了雲裳的雙眼一般,微微眯著眼睛一時半會兒沒有睜開。
約莫發了足足半個時辰左右的呆,直至房間內的宇文倩叫喊著著她的名字催促著端湯水進來,她才從失神中醒來。
最後,她背對著宇文倩所住的廂房,小心翼翼地從袖兜掏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臉上浮現堅毅之色,咬著銀牙好像在做著一個艱難地決定一般,自顧呢喃道:“罷了,既然夫人你一時之間想不出辦法來,那隻有雲裳替你作主了。夫人,莫要怪我,若不這麼做,恐怕你真的無路可走。”
嘀嘀咕咕一通話下來,雲裳仿佛自己說服了自己,將拔開瓶塞的瓷瓶略微傾斜,居高臨下對著篝火上的湯鍋抖落了幾下,霎時,幾縷粉末狀的細粒從瓶中而出撒落下來,投入了湯鍋之中……
雲裳竟然在湯鍋裡下藥!!!
就在這時,宇文倩又在房中對著雲裳的背影催促了過來,嚇得雲裳心裡一慌,又是連著抖了幾下手,將瓶中的藥粉統統全部灑進了湯鍋中,丁點未剩。
這下雲裳傻眼了,心裡雖亂但還是手疾眼快地將手中的空瓷瓶扔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然後看著被下了藥的湯鍋,唏噓道:“完了,這整瓶藥末兒都下去了,會不會下得太多了?這可怎麼辦啊?”
“雲裳,雲裳,你到底在外頭磨磨蹭蹭做些什麼?”
又見宇文倩再催促。
雲裳心裡一發狠,暗道,罷了,多了就多了吧,反正吃不死人。
隨即,他蹲下身子給宇文倩從鍋中舀起了一碗湯,然後轉身一邊送進房中,一邊硬著頭皮喊道:“夫人,好了好了,這湯可以喝了。”
說罷,雙手捧著湯進了房間。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她拎著著空碗走出了房間,躡手躡腳將房門帶上,衝裡頭說了一句:“夫人,你好好休息吧。放心,雲裳在外頭守著,沒人會來驚擾你的。”
言罷,她心裡又補上一句,估計一會兒便是天崩地裂,恐怕夫人您也宛若作夢一般了,夫人,莫要怪我,雲裳這是為了救您。
聽著裡頭隱隱約約傳來宇文倩的一聲唔,她才安心離去,又回到了篝火旁。
她繼續蹲下身子又從鍋裡舀來一碗湯,看著院落之外的大殿方向,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道:“郭業,哼,真是便宜你這個色胚了。”
隨後雙手捧著湯出了院落,小心翼翼生怕路上將湯灑出,走進了大殿內。
她刻意發出腳步聲將郭業驚醒,待得郭業揉捏著睡眼惺忪的雙眼時,雲裳已經靠近並且蹲在他的跟前,然後將盛滿熱氣騰騰湯汁兒的碗送到郭業麵前,輕輕說道:“給你的,喝吧!”
郭業並沒將碗接過來,而是納悶地看著雲裳,問道:“都大晚上了,你跟我送什麼湯?平日裡也沒見你這麼體貼溫柔,雲裳,你耍什麼幺蛾子?”
自打進來天竺國就一向以清純矜持示人的雲裳突然嫵媚地看了郭業一眼,破天荒地重操舊業,賣弄風.騷起來,嗔道:“益州侯,你這不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嗎?今天夫人食欲不佳,晚飯時沒吃什麼東西,妾身看著這麼好的一鍋湯倒掉也是浪費,就給你送了過來。而且最近因為要行蹤低調,所以妾身知道你也沒怎麼好好吃東西。所以擔心夜裡你會餓醒,這才給你送來一碗湯,哼,你這人好沒良心。”
郭業警惕地看了一眼雲裳,不知為何這女人一發.騷發.浪,他心裡就莫名有一種親近感,奶奶的,可能是當初先入為主的印象造成的。
不過他還是沒有接過湯碗來,而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問道:“你家夫人恢複得如何?這一病就將近大半個月,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瞎耗在這兒了,必須早日返回大唐。如果再過幾天她還如此病怏怏走不動道,我隻能讓山門外那幾個士卒一人輪著背她一段路,馱她離開天竺進入大唐國境了啊?”
雲裳見著郭業至始至終都不接過自己手中的湯碗,又聽郭業說得這番決絕,心裡暗暗氣憤道,你這死人,就非要取了我家性命你才甘心不成?
隨即,她扯謊道:“再等幾天看看吧,我看夫人今天的臉色好些了不少,雖然胃口不佳,卻神智清楚了不少,而且還能跟我說上幾句清醒話了呢。要我看,估計在好好將養幾天歇息幾天,八成就能恢複了。”
“真的?”
郭業眉毛一揚,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心情也隨之輕鬆了起來,臉帶喜色地說道:“這麼說她是有所好轉啊,那感情兒好。嗬嗬,雲裳,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返回大唐之後你也不要再跟著宇文倩這娘們一條道走到黑,我會給你安置一番。女人嘛,就要好好過日子,像宇文倩一樣整天算計這個圖謀那個,她不累老子都替她覺著累。“
雲裳從郭業的話裡聽出了大概,心中暗歎,看來郭業這死人真是不打算留夫人一條性命了。
繼而,她佯裝開心地嘴甜賣乖道:“多謝益州侯的美意,那雲裳到了大唐就真的指望你了,唉,說實在的,我也厭倦了這種奔波勞累,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郭業自然連連點頭應承道:“好說好說,你能這麼想,那就對了!好了,你回宇文倩那兒好生呆著,多照應著一點她。”
雲裳見著郭業下起逐客令,腦子一靈,立馬又捧起湯碗獻到郭業跟前,柔聲說道:“益州侯先喝了這碗湯再睡不遲,人家拿都拿過來,你還讓我捧回去不成?”
郭業湊過臉去用鼻子嗅了嗅那碗湯,好像還是有些不放心。
雲裳有些氣道:“你這死人,難不成我還會在湯裡下藥不成?我若要害你,還會等到今天嗎?當初在揚州、在長安、在吐蕃邏些城,甚至是在曲女城,我都能害你。你…你這死人真是沒良心的。再說了,我若害了你,外頭那四個大漢能輕饒得了我?沒了你,妾身怎麼能返回大唐?我可不願在這兒破地方再吃苦受罪了。”
說罷,她一臉怒氣地高高舉起湯碗,就要摔在地上。
郭業聽罷,也覺得這小娘皮說得不無道理,她壓根兒就沒有害老子的理由啊?
見狀之下,他連忙站起將她手中的湯碗奪了過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兒,喝得大碗見底。
喝罷之後,他還美滋滋地抹了一下嘴,樂道:“瞧你瞧你,瞎激動什麼?不就一碗湯嗎,至於那麼嚴重嗎?我這不是喝了嗎?”
雲裳親眼見到郭業將湯喝完,這才安下了心。
不過她並未馬上離開,而是跟郭業又針對宇文倩的身體狀況,扯東扯西閒聊了一番,直至她發現了郭業的不對勁,她才止住了話匣子,細細打量起對方來……
隻見郭業坐在地上臉頰臊紅,更是不斷扯著衣領子好像熱得不行,漸漸地,連雙眸都變得充血赤紅,像一頭發了春的猛獸一般斷斷續續地哼哼唧唧呻吟著。
雲裳見狀,下意識地悄悄退後幾步步,暗暗嘀咕道,看來是藥性發作了。
隨即,她遙遙問道:“益州侯,你這是怎麼了?”
“呼~”
郭業重重喘了一口氣,不斷掙脫著衣領子和掰扯著自己的衣裳,低聲嘶吼道,“媽的,雲裳,你到底給老子喝了什麼?熱,熱死老子……”
“咯咯~”
雲裳發出一道酥麻入骨的浪笑聲,然後衝郭業勾勾手,發出一道蠱惑的聲音:“想要嗎?益州侯,你現在是不是非常想要?想要的話,你就跟著我來喲,我會讓你徹徹底底得到釋放,可好?”
“滾你娘的,雲裳,你個小浪蹄子,老子非…非……日,好熱啊……”
“益州侯,想要嗎?想要你就過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