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暫時放過了蹂躪宇文倩的機會,匆匆下了竹舍,見到了驛館官員口中所說的北天竺長公主殿下——拉迦室利公主。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拉迦室利公主的背影,身材頎長,豐.滿圓.潤,披著一件碧綠色的紗麗。紗麗的材質和做工,都是郭業進入天竺國後所見到最好的,應該是王室特供的絲綢料子所製。
隨著郭業腳步的走動,拉迦室利公主也緩緩轉過身來,這時郭業總算是看清了對方的正麵。
眼前這位公主的膚色並非如中原女子般雪白如白瓷,相反,呈古銅膚色,健康中仿佛透著狂野。她的臉上戴著麵紗,半遮半掩住了鼻尖以下的容貌,僅僅看到一雙瑪瑙水晶般明亮的雙眸,額頭之上點綴了一顆天竺女子獨有的圓形痣,痣呈紫黑色,這是天竺女子獨有的一種飾物,俗稱額痣。
郭業看到這顆紫黑色的額痣,立馬斷定了這位拉迦室利公主肯定是雲英未嫁之身。
因為在路上,他聽宇文倩科普過,天竺女子的額痣也有很大的學問。已婚婦女都會點上紅色的痣,表明她們已經有了歸宿,享有家庭幸福生活;未婚女子點痣不用紅色而用紫黑色。不同顏色,以示區彆。
痣通常點在額頭正中離鼻梁一寸的部位,大小約指麵大。
雖然對方用麵紗遮住了半張臉,但郭業不得不承認,這位拉迦室利公主,絕對是位充滿著異域風情的天竺大美人兒。
此時,拉迦室利公主也正眨巴著那雙瑪瑙寶石般明亮的眼睛,打量著郭業,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起。
而郭業卻尷尬了,不是因為被美人赤裸裸地盯著而感到尷尬,而是因為他不懂天竺話,不知道如何跟這位天竺公主打招呼和交流。
霎時,他想到了剛才那個通曉漢語的驛館官員,隨即東張西望了一番,發現這孫子早就不知道溜哪兒去了。
而雲裳現在也不在這兒,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一時間,在這份寂靜的尷尬中,郭業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欲要張嘴問話,卻又不知道天竺話裡“你好”“公主殿下”該如何講。
“撲哧~”
拉迦室利公主貌似看出了郭業的不自在,竟然隔著麵紗大膽地笑出聲兒來,繼而開口問道:“尊敬的大唐使臣,莫非你風塵仆仆趕來曲女城,身體抱恙欠佳?”
“咦?”
郭業初聞之下,立馬膛目結舌,半天沒反應過來,吞吞吐吐驚訝道:“拉迦室利公主殿下,你,你竟然會講我們中原漢話?”
“當然哩!”
拉迦室利公主透著明亮的雙眼撲閃撲閃,眉宇間有了幾分得意之色,用漢語回道:“本公主素來對你們中原人的文化感興趣,我父王自幼便請了名師教我中原人的四書五經,本公主若是生就男兒身,也許還會趕赴大唐帝都長安去參加你們中原皇帝開辦的科舉考試,說不定還能中個狀元哩。”
呀嗬,郭業發現這位北天竺的公主居然還是一口子酥心麻皮的吳儂軟語,嘖嘖,看來教她中原文化的老師不是江南人,便是在江南之地呆過。
拉迦室利公主看著郭業一臉驚異之色,不由又是一陣輕笑,繼續自顧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當年貴國聖僧來我天竺求佛取經時,在我父王宮中呆過一陣時日,他也沒少教過我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還跟本公主講過不少中原的奇聞異事呢。可惜了,聖僧終究還是離開了天竺,回到了大唐。不然的話,本公主肯定會央求父王將他招為駙馬呢。”
“呃……”
郭業聽傻了,這位天竺公主還挺奔放,居然要招個和尚當駙馬,虧她想得出來。
至於她口中說得這位聖僧,郭業一猜便知,正是玄奘大和尚無疑了。
感情玄奘這大和尚在天竺國,還有這麼一段豔遇和孽緣,嘖嘖,人真不可貌相,和尚不可小瞧啊。
拉迦室利公主眼神純淨若斯地看著郭業,好奇問道:“敢問大唐使臣閣下,你可是姓郭,單名一個業,字子儀?”
郭業唔了一聲點點頭,自己的姓名在戒日王那兒早已不是秘密,所以這位拉迦室利公主知道自己,郭業也不感到奇怪。
可誰知一見郭業點頭確認之後,拉迦室利公主的神色卻誇張了起來,竟然走前幾步直逼到自己跟前,興致勃勃地喊道:“原來你就是聖僧口中那位至交好友,原來聖僧口中的郭兄弟長你這樣啊?”
臥槽兒!
郭業翻了翻白眼,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還是說這位公主殿下表述有問題?
隨即,他饒有興趣地問道:“請問公主殿下,玄奘和尚在你麵前是怎麼說的我?當然,我跟他是至交好友好兄弟,這一點肯定是沒錯的。”
拉迦室利公主道:“聖僧說,他在大唐有一位好朋友好兄弟,行郭名業,乃蜀中隴西人氏。隴西郭業四個字,在大唐中原名聲赫赫,天下皆知。聖僧說,你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乃大唐百年難得一見的奇男子,乃名震天下的大英雄。如今我終於見到了聖僧口中屢屢提及的隴西郭業,果真是,果真是……”
郭業此時聽著拉迦室利公主的話,那叫一個飄飄欲仙,能在一位異域他國,素不相識的公主口中有如此高的評價,郭業的確有傲嬌的資本。
他心裡默默感謝了玄奘大和尚一番,看來老子沒白對他好啊,玄奘這大和尚就是喜歡說實話,不過說實話的人永遠都是招人愛。郭業暗暗發了誓,玄奘,回頭等哥們回到長安,與你再相聚時,肯定請你好好吃一頓全素宴。
隨即,他接著拉迦室利公主的話,一臉風.騷地問道:“果真是什麼?公主莫非是想說,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呃不,”拉迦室利公主輕輕搖了一下頭,說道,“我是想說,果真開心得很呢。”
我勒個去,你妹,說話不帶這麼大喘氣的,搞得哥們會錯意表錯了情,尷尬啊!
霎時,郭業滿臉堆笑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不知道下麵的話該如何接下去了。
而一如既往奔放若斯的拉迦室利公主,則是放聲大笑,仿佛很享受郭業屢次在自己麵前出現的尷尬神情。
郭業見機得快,立馬轉移話題道:“對了,公主殿下,不知你找在下所為何事?”
拉迦室利公主聞言之後,收起了癡癡笑聲,然後輕輕擺弄了一下麵紗,擔心因為大笑而讓麵紗脫落,隨後才說道:“本公主找郭使臣,自然是為了我父王的宮廷禦宴而來呀。”
“宮廷禦宴?”
郭業狐疑地問了一句:“戒日王不是要明日才會召見在下進王宮嗎?難道又改主意了?”
“不是不是,”拉迦室利公主擺擺手,急忙解釋道,“郭使臣不要誤會,並非是禦宴提前了。本公主此番過來是想告訴你,明天的宮廷禦宴上你要做足充分準備哦。不然可是要出醜的。你代表了大唐皇帝出訪我國,為我父王祝壽,到時候可彆出了醜,墮了大唐皇帝在天竺的威名才是。”
嗯?
郭業一聽之下,脫口說道:“莫非這是宴無好宴?難道戒日王今天不召見我等,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拉迦室利公主雙眼透著狡黠,亦不點頭承認,也不搖頭否認,隻是靜靜地看著郭業。
不過她不說不代表郭業猜不出來,原來戒日王今天故意不召見自己,並非是要刷存在感,而是明天的宮廷禦宴上沒憋什麼好屁啊。
不過裡頭到底有什麼玄虛和不對勁,郭業著實猜不出來。
他是聰明人,知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眼前這位天竺公主來自己這裡提示了一小下,卻並未說透,顯然還藏著後話,隨即他問道:“拉迦室利公主,你肯定不會平白無故提醒我這個,說吧,說出你此番來見我的真正目的吧。”
“啪啪!”
拉迦室利輕輕撫掌讚道:“聖僧果然沒說錯啊,郭使臣就是長著一顆七巧玲瓏心,一點即通,舉一反三。相比我們天竺那些愚笨的男人,郭使臣當真是天上那顆最璀璨最耀眼的星辰呢。”
又是一記高帽戴過來,差點沒將郭業砸暈。
郭業嘴角噙笑,意味深長地重新上審視起了這位天竺公主,隨後輕輕笑道:“好了,尊敬的拉迦室利公主,咱們也彆兜圈子了,說說你此番來的真正的要求吧,要怎麼樣你才肯將明日宮廷禦宴的秘密告訴郭某?”
PS:過年了,家家戶戶都開始為春節忙碌起來了,老牛是一家之主,亦不能免俗。因此,今天,明天,後天(即除夕),每日一更。然後,在初一、初二、初三補缺,這三天會每天保持三更,希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