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使節的夫人?
假扮夫妻為名進入北天竺?
宇文倩不由想到了當初自己潛入長安,借著郭業的幫助進入魏王府擊殺吐穀渾王子慕容順時,好像也是跟這廝假扮的夫妻。而且,沒少讓姓郭的輕薄占便宜。
“無恥!”
宇文倩怒氣衝衝地剜了郭業一眼,罵道:“趁人之危,無恥至極!”
郭某人曾有前科,她又怎麼會不明白眼前這個混蛋的真正用意,他根本就沒安好心,想趁著自己落難時憋壞水占自己便宜。
麵對著宇文倩的怒火,郭業也不著惱,更不去過多解釋,反之坦然地攤攤手,笑道:“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無所謂啊,除非你想一輩子留在天竺國。聽說在天竺,女人的地位極其低下,尤其是異邦女子,更是豬狗不如。嘿嘿,你宇文倩又長的妖嬈嫵媚,到時候落入一群天竺男人手中,嘿嘿……下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這句話倒不是郭業危言聳聽,他在後世的時候就聽說過印度女子地位低下,而且還在網絡上看過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好像是美國一個女遊客在印度旅遊時迷路,然後誤打誤撞進了一個村寨去問路,最後卻被一群印度男人給輪.奸致死。在後世印度,男尊女卑早已成了風俗,即便有了男女平等的權益,但女子地位始終還是無法脫離這個束縛,這是毋庸置疑的一個事實。
後世都如此,更何況公元七世紀的天竺呢?
宇文倩既然對天竺做過一番功課,那麼郭業說得這個情況,她自然也知之甚詳。
霎時,她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可以清楚地看見她臉上帶著的惶恐之色。
宇文倩知道,現如今不僅小命攥在郭業手上,要想安安全全地離開天竺,都要依附在郭業身上。
不然,僅憑她和雲裳還有百餘名女自衛隊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北天竺,更彆提比北天竺更加混亂的南天竺了。
最後,她緊緊攥住手心,微微低下頭來扣緊貝齒,唔了一聲,表示同意了郭業的提議。
即同意與郭業假扮夫妻,暫為他的妻子。
郭業見她服軟,不由笑道:“如此甚好,夫人,進入天竺之後,咱倆可就是患難夫妻了哈。”
宇文倩雖同意,但心裡還是抗拒和反感,隨即冷冷哼一聲:“隨便!”
郭業見狀,暗道,奶奶的,都到了這個份兒上,還他媽裝什麼高貴冷豔殺馬特?不好好調教調教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麼身份是吧?
於是,他清咳兩聲,佯怒喝道:“宇文倩,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裝個屁的性冷淡啊?你還有沒有一點大局觀?有你這樣子對自家丈夫的嗎?就你這樣,拿什麼來騙過天竺人?你如果不想死在天竺國,那就好好改改你這矯情的臭毛病。”
宇文倩求生心切,更不想永遠滯留在天竺任人淩虐,一想到此處便心中無限恐懼,最後隻得向郭業無奈地妥協,乖順地嗯了一聲,應道:“本夫人……不,妾身知道了,夫君!”
爽!
宇文倩服軟,郭業乍聽之後,就跟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似的,渾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不舒服,爽得整個人輕飄飄如墜雲霧中,妙不可言呐。
緊接著,他微微起身上前將宇文倩攙扶而起,笑嘻嘻地占起口舌便宜道:“夫人啊,你先讓雲裳替你梳洗打扮一下,好歹也是堂堂大唐使節的夫人,怎麼能灰頭土臉像個農婦似的呢?我也回去好好整頓下西川軍,總得擺出個使節出訪的精氣神來,不能像狼狽逃兵似的進入天竺國吧?”
說著,還放肆地捏了捏宇文倩的下巴,以示親昵,這才離去。
宇文倩氣得渾身瑟瑟發抖如篩糠般,卻又不敢惱怒更不對郭業嗬斥半句,生怕惹毛了郭業。
她隻得心中哀哀一歎,怨自己的時運不濟,歎自己的人走背字黴運連連,眼下不得不依附郭某人。
隨後,她向雲裳招招手,示意她過來給自己好好梳洗打扮一番,說實在話,她也受不了郭業張口閉口村中農婦相稱。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郭業那邊整軍完畢,而宇文倩這邊也收拾得差不多。
在郭業的命令下,宇文倩的女子衛隊統統將佩刀交到了西川軍手中,理由是隨行侍女總不能都帶著刀劍吧?
最後,丹珠率兩千西川軍在前,郭業和宇文倩這對假夫妻,還有雲裳及百餘名隨行侍女在中間,趙九醜率領一千西川軍殿後,浩浩蕩蕩一行人出了乃堆拉山口,正式進入了北天竺國的國境。
入北天竺國境之後,約莫向前行走了大概有十幾裡的路,依稀可以遠遠望見充滿著天竺風情的城門,特彆是有一座突兀的建築,最頂端是半球狀的墳墩,高聳躍過城門水平線,直入郭業等人的視線,郭業從後世的一些印度電影中偶爾見過,這應該是天竺國最為有名也最尋常可見的佛塔。
天竺乃佛國,國人崇佛,所以佛塔成了這個城池的標誌性建築,這一點也不奇怪。
那兒便是他們進入北天竺國的第一站——哈裡亞娜城。
……
……
不消一會兒,浩浩蕩蕩三千多人抵達哈裡亞娜城門口,委實把城門口的天竺士兵給嚇了一跳,誤以為是敵襲,霎時嚴陣以待,擂起了城門之上的碩大皮鼓,向城中示警。
好在有通曉天竺話的雲裳在,郭業立馬喝住了隊伍與哈裡亞娜城門保持距離,然後讓雲裳單獨一人上前交涉,減除哈裡亞娜城門天竺兵的戒備和敵意。
雲裳上前一番天竺話的交涉,並表明的一行人的身份和來意,這才暫時消除了這些天竺兵的敵意。
很快,一名看似城門守將的天竺將領帶著一群天竺兵出來城外,嘰裡呱啦跟雲裳一番對話,雲裳亦是向那位城門守將頻頻手指著郭業這邊,看得郭業一陣莫名其妙。
隨後,那名天竺守將居然壯著膽子來到郭業跟前,哇啦哇啦手舞足蹈地叫了起來,郭業發現對方麵帶微笑和熱情,明顯沒有了剛才那番嚴陣以待的敵意。
雲裳立馬來到郭業身邊解釋道:“他說,歡迎天朝上國大唐的使節大人來訪天竺,他這就帶領你去見城主。不過他也說了,他隻帶你和夫人還有我一起進城見城主,至於這幾千士兵必須先暫時駐紮在城外,要等城主同意之後才能放行。”
郭業哦了一聲,並未表態,但是丹珠和趙九醜卻紛紛搖頭表示不同意。
趙九醜更是勸誡郭業道:“小哥,這可不行,你人單勢孤,萬一進了城中他們想對你不利,那可怎麼辦?”
郭業皺著眉頭微微考慮了一下,衝趙九醜搖搖頭,笑道:“沒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了,客隨主便,如今咱們已經在人家的地頭上了,凡事都要低調點夾著尾巴做人才是。既然他邀請我進城見他們的城主,那我更應該去,不然我這大唐使節奉旨出訪天竺的身份,可就穿幫了。你們安心駐紮在城外,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徒惹麻煩。”
趙九醜沒有反駁,哦了一聲,便知會丹珠率西川軍向後撤離,尋到一處空曠之地暫時休息了下來。
郭業衝雲裳吩咐道:“你跟他說,我和夫人隨他進城見他們的城主。”
雲裳唔了一聲,用天竺話對那守將又是一番對話。
那守將一見郭業如此,對他的身份基本已經信服,恭敬地向他微微鞠了一躬,伸手請他進城。
不約一會兒,郭業和宇文倩隨著那名城門守將進了哈裡亞娜城。
進入城後,前麵守將吩咐重新關起城門,又用天竺話衝身邊的一名士兵交代幾句,然後士兵便上了城樓,郭業猜測應該是提高警惕好好戒備之類的話。
隨後,守將帶著剩下兩名士兵在前頭帶路,郭業和宇文倩則跟隨在後。
行走了沒幾步,便看到了天竺國原汁原味的城中風光,建築風格一類影視劇裡見過,天竺人穿衣打扮也見識過,但是當他看到古印度人在眼前走動退避時的情景,這才體會到宇文倩之前介紹天竺國情事說過的一句話:
“在天竺國,男穿托蒂,女披紗麗。”
托蒂,其實也是一塊三四米長的白色布料,纏在腰間,下長至膝,有的下長達腳部。這是天竺男子最常見的服飾。
紗麗,通常是用天竺絲綢製作,而窮人和普通老百姓則是用棉布或粗麻之稱,一般長四五米,寬一米多,兩側有滾邊,富人的紗麗上麵有刺繡。一般圍在長及足踝的襯裙上,從腰部圍到腳跟成筒裙狀,然後將末端下襬披搭在左肩或右肩。
這兩樣基本成了天竺國的國服,南北天竺都是如此。
郭業一行走在街道之上,發現來來往往的天竺人,男的居多,女人卻很少見,可見天竺女子一般不上街,除非是有什麼重大的節日,才會走出家門。
當他好奇地打量著街上來來往往天竺人的同時,他發現很多天竺人也停下腳步來,用一種稀奇的眼光打量著他和宇文倩,還有雲裳。
很明顯,服飾的不同已經出賣了他們並非天竺人的事實。
走在路上,無論是郭業也好,還是宇文倩、雲裳也罷,都有一種被人隨意指指點點看猴戲的感覺。
這種感覺猶如芒刺在背,尷尬不說,彆扭的要死。
這回,郭業總算是感受到了獨在異鄉為異客的那種憋悶了,這還不是異鄉,而是異國。
好在這種彆扭的感覺沒維持多久,前頭的天竺守將和兩名天竺士兵便停下了腳步,衝他嘰裡呱啦一陣嘰歪。
雲裳趕忙解釋道:“他說,城主府到了!”
郭業抬頭看著眼前所謂的哈裡亞娜城主府,臉上沒來由的浮起幾分異色,然後向宇文倩看了一眼,憋了老半天,終於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
“我說夫人,這哈裡亞娜城的城主,應該相當於咱們大唐州府的刺史了吧?咋看這城主府那麼寒酸呢,這北天竺也真夠窮的一逼啊!”
宇文倩儘管知道那城門守將聽不懂漢語,但還是臉上一陣尷尬,衝郭業輕輕嘀咕了一聲:“行了,這好歹是人家的地盤,你說話注點意吧。人天竺不窮,又怎麼會敬大唐為天朝上邦,敬你為天朝上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