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替我問候你們家主(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394 字 28天前

“放開他!”

郭業衝那兩名架著崔義珪的衙役一揮手,示意道:“這裡是刺史府衙,難不成還怕他一介草民作亂不成?放開他!”

“喏!”

兩名衙役收到郭業的命令,立馬鬆開手勁解除了崔義珪的束縛。

崔義珪一得到自由,立馬飛奔到了郭業跟前,左右端詳起郭業的樣貌來,霎時驚得合不攏嘴。

今晚的郭業也跟陳集濤一樣,穿戴得格外正式,官衣官帽一身紫袍,腰間玉帶還懸著一個銀魚袋,神情肅穆看似不苟言笑。

崔義珪站在郭業近前,伸出手來不斷指點道:“你…你…就是那個騙我好慘的蜀中客商吳茂才,化成灰我也認得你,你個狗日的騙子!”

啪的一聲,郭業甩手打掉了崔義珪的指指點點,聲音清冷地說道:“揚州銀號的崔東家是吧?你剛才跟陳郡丞說的話本刺史已經在後頭聽得一清二楚。本官姑且念你受人所騙損失慘重,以至於心神錯亂,所以不與你一般計較。但是你若再這般不分上下尊卑,沒了規矩,可就彆怪本官翻臉無情了,哼!”

“不,你不是郭刺史,你就是設局騙我的吳茂才!”

崔義珪又是連喊帶罵地嚷嚷道:“你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揚州刺史郭業我見過,雖然你們年紀相仿,但根本不是你這般模樣。”

“笑話!”

郭業冷笑連連,指著自己的紫袍,指著自己的銀魚袋,問道:“本官用得著冒充嗎?若本官是假冒的,還敢堂而皇之地在這兒府衙裡晃悠?我看你真是豬腦袋,活該被人騙了這麼大一筆銀子!”

崔義珪被郭業這般毫不留情地反諷羞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卻又被郭業說得無言以對,連最後一點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郭業見狀,又是語氣一變話鋒飛轉,說道:“不過本官不與你一般見識。對於你的遭遇,本官深表同情。但是你放心,本官身為揚州刺史,一地父母官,對於追查騙子責無旁貸。而且本官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冒充本官與陳郡丞,在外頭招搖撞騙。哼,一經捉拿歸案,定會重判,決不姑息!”

崔義珪見著郭業賊喊捉賊,滿嘴跑火車,儘在顛倒是非黑白,偏偏又無言反駁,因為他連一丁點證據都找不到。

胡掌櫃和自己的夥計死了。

陳郡丞裝傻充愣,吳茂才又是姓郭的賊子假扮,自然更不會承認。

偏偏自己曾經在獅子頭酒樓見過的那個假刺史,如今竟然人間蒸發了一般,沒了蹤跡。

這就是一個騙局,一個環環相扣的局中局!

崔義珪已經很清醒地意識到,從姓郭的假扮蜀中客商吳茂才開始接近自己之時,這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就已經開始在悄無聲息地展開了。

對方恰恰就是看中自己的貪得無厭,才會對症下藥得到了自己的好感與信任。

偏偏自己又是野心龐大,妄圖憑著拿下瘦西湖發展壯大,另立崔氏,與本家分庭抗禮。野心作祟之下,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一步墮入深淵。

真是一步錯,就是步步錯啊!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崔義珪冷靜下來過後,也斂去了躁怒的情緒,他知道現在無論是姓郭的還是陳的,除了裝傻充愣之外,絕對不會承認的。

自己又苦於沒有真憑實據來指證二人就是此番連環騙局的罪魁禍首。

栽了,這個跟頭栽得已經永遠也爬不起來了。

他現在滿腦子想得已經不是如何向郭業討要回這筆銀子,而是如何逃過本家那邊的責罰了。

崔氏家法,曆來無情。

自己此番白白害得本家那邊損失了將近八百萬兩紋銀,縱是死罪可免,但活罪也難逃。

罷了,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了,現在速速趕回清河,將這邊的事情原原本本稟報家主吧。興許還能免過一難。

隨即,崔義珪突然死死地盯了郭業一眼,冷哼道:“騙子,你竟敢挑釁清河崔氏,你就等著本家那邊的猛烈報複吧!”

說罷,轉身即走,連停留片刻的心思都沒有。

人剛走出花廳門檻兒,郭業突然叫住了崔義珪,聲音有些跳脫地喊道:“崔東家,且留步!回頭替問候你們崔氏家主崔鶴齡,並轉告他,我郭業的東西不是那麼好吃的,吃多少你就得給我連本帶利吐多少出來。若是崔鶴齡還有什麼不服,讓他儘管放馬過來,我在揚州等著他。因為,我郭業專治各種不服,哈哈哈……”

崔義珪的雙肩猛地一顫,他自然知道郭業話裡暗指著什麼,無非就是報複之前本家那邊劫走揚州鹽稅之事。

瞬間,所有的前因後果統統明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劫走鹽稅而設局騙我。唉,我真是利令智昏,讓一時得意而迷暈了頭啊!我怎麼連這個都沒想到呢?

隨即,崔義珪沒有回頭,也沒臉回頭,身形狼狽地跑出了花廳,朝著府衙外跑去。

他行色匆匆,必須趕在今晚出城,迅速返回清河本家,向家主崔鶴齡如實回稟這邊的情況。

崔義珪一走,陳集濤一直板著的臉色頓時鬆垮了下來,衝著郭業哈哈笑道:“大人,這事兒成了。不僅將之前被劫走的鹽稅奪回,還平白賺了好幾百萬兩。天啊,刺史大人真是生財有道哇,服了。下官服了!”

郭業擺擺手,笑道:“明仁,明日天亮你便通知劉振軒,讓他親自帶隊押運銀子進長安。咱們必須要儘快將長樂坊大錢莊拆借來的銀子還掉,連本帶利地還掉,老拖欠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陳集濤自然也是應允不已,拆借這麼一筆巨款,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天的利息,任誰也負擔不起。

緊接著,郭業特意叮囑道:“你讓振軒從折衝都尉府多帶些人馬,還有跟陳浪的鹽幫借些人手來,必須安全地將銀子押運進長安城中。不能再像上次那般中途被人摘了桃子了。”

陳集濤點頭道:“大人放心,前車之鑒豈敢忘懷?下官定會交代劉都尉的。”

郭業嗯了一聲,不忘補充道:“還有,讓振軒回來的時候,將關鳩鳩那倒黴蛋給我帶回來。他好歹是鹽運衙門的鹽運使,離了他誰負責揚州鹽稅一事?”

陳集濤心裡雖然很是鄙夷關鳩鳩的辦事無能,但也很是豔羨刺史大人對關鳩鳩的寵信,犯下這麼大的錯,居然連句責罵的話都沒有,嫡係就是嫡係啊,隻有羨慕的份兒。

打發走了崔義珪,又交代完陳集濤之後,郭業這才有些倦意地展臂抻腰,歎道:“唉,這些日子一直都忙著這件事兒,一直冷落了我家夫人。明仁,從明日起,揚州府衙這邊的大小事務儘交於你處理,我帶著夫人在揚州近郊好好遊山玩水一段時日。”

陳集濤一聽,郭業這是第二次將揚州府衙的大小事務交給自己打理了,特彆是剛剛豔羨完關鳩鳩的嫡係待遇,頓時他心中不免湧出一陣感動,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思來。

夜已深,兩人小議一番過後便道彆,郭業返回後院前去就寢歇息。

翌日用完早飯,他便帶著吳秀秀,還有張九斤、王八斤這兩個活寶,駕著馬車出遊賞玩而去了。

...

...

七天後,崔義珪日夜兼程,又是走水路又是走陸路,終於從揚州返回了河北道清河縣。

此時的他一路風塵仆仆,晝夜不息地趕著路,回到清河縣之時已是極其的狼狽不堪,蓬頭垢麵,衣衫襤褸,跟沿街乞討的叫花子沒什麼兩樣。

他在清水縣城中熟門熟路,很快便輾轉來到了崔家正房一脈崔鶴齡的宅邸大門前。

跟平日一樣,都是大門緊閉,連個看門的仆役都沒有。

崔義珪踉踉蹌蹌地跑到大門前,很是疲累地趴在大門上,單手一把抓住大門上的銅環,倉促地叩了起來。

啪,啪啪啪……

“快,快快開門,我要見家主,揚州銀號崔義珪求見家主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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