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動手(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659 字 25天前

很快,張元智的話通過下人的口口相傳之下,古井巷裡裡外外各房各院都已經收到了消息。

族長病危,三老爺遇難,即日起二老爺接管張家大大小小事務,如一陣旋風般驟然刮起。

此消息一出,張氏在古井巷的族人皆是聞風而動,紛紛走出各自的宅院,朝著祖宅方向湧去。

一路之上,有老有少,各懷心思,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那便是每個人的腳步都比往日要淩亂和倉促,顯然這次事件對整個張氏而言,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巨大衝擊。

張元信的突然遇難,張元智的突然上位,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前往祖宅的人群中,張承嗣、張承宗這兩個承字輩中的代表人物亦是心情各有不同。

而一直與張氏籌謀合開揚州銀號的清河崔氏子弟崔義真,赫然也在前往祖宅的人群中。

正所謂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來自高句麗的崔明浩自然也隨身在他的崔義真堂哥身邊。

不約一會兒,張家祖宅就已經人滿為患,張元智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張氏新任族長,就這麼第一次召開了他的張氏族人大會。

與此同時,策劃風雷莊爆炸慘案的正主兒郭業,在聽聞平地一聲雷後,如今已經安然返回府衙。此時的他端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中,聽著陳浪向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風雷莊那邊現如今的情況。

陳浪臉色有些不佳,顯然是嘔吐過不止一次之後所造成的後遺症,整個人有些病怏怏的站在郭業書房之中,語氣低沉地說道:“刺史大人,據我都尉府手下弟兄現場勘察回報,風雷莊中鮮有幸存。張家三老爺張元信早已成了一灘爛泥,屍骨無存。至於裘萬尺和商保駒這兩位一幫之主,如今也隻找到他們的腦袋,至於身子…呃…關鍵是屍首分離者委實太多,多達數以千具,根本無法搜尋。嘔~~~~”

陳浪好不容易強忍著惡心勉強將話說完之後,又是轉身一陣乾嘔,難受至極。

郭業從陳浪的反應中可見,風雷莊那邊肯定是慘烈至極,不然以陳浪這種見慣生死,刀頭舔血江湖人出身的性子,哪裡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隨即,他起身從書桌後頭走了出來,攙扶著陳浪坐到了椅子上,安慰道:“真是難為你了,嗬嗬,估計本官自己親自前往風雷莊那邊,也得吐得一塌糊塗。”

陳浪坐下之後衝郭業感激地點點頭,然後說道:“不礙事,倒是讓刺史大人見笑了。嗨,不是陳某人沒經過陣仗,沒見過世麵啊,咱當年在隋末大戰時也是從屍山血海中滾過的人,可今日這風雷莊數千條性命的死狀,委實太過恐怖了。嘖嘖,這火藥霹靂彈的威力,真真兒太過逆天了!”

郭業聞言臉色不變,心中卻道,那是當然,數萬斤的火藥霹靂彈可不是鬨著玩的,縱是沒有後世TNT炸藥那麼彪悍,那也是破壞力極具驚人的。

從陳浪口中大概其了解完風雷莊那邊的情況之後,郭業也清楚地意識到,這次將張元信整死,張家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雖然張家會以為這次的風雷莊爆炸案是風雷堂一手策劃,但是始終也會查到這道指令是自己親手下達的,看來接下來跟張家不死磕不行了,不能再對他們溫水煮青蛙,循循漸進慢慢削弱了。

必須,加快動作和步伐了。

當即,他問道:“現在餘管事率領風雷堂弟子到達城南,與鷹眼老七和馬千裡他們會和否?”

陳浪點頭回道:“是的,陳郡丞在城南那邊負責此事,他派人傳來口信,已經安置妥當,隨時聽候大人調遣。”

“好,明仁雖然乃是一介書生,但做這些善後之事倒是極為周密。”郭業小小讚許了一下陳集濤,再問陳浪道:“我之前讓你派人去監視古井巷張家,現在風雷莊驚變應該也傳到他們的耳中了,張元禮是否有所行動?如今商保駒和裘萬尺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馬幫和淨衣幫合計還有兩萬餘的幫眾聚集在運河江麵上等候命令。如今這情形,也隻有張家才能號令得動他們了。隻要張家一聲令下,這兩萬餘江湖勢力肯定會如蝗蟲肆虐一般湧入揚州城來。這才是本官如今的心腹大患。”

“沒有,至今張家那邊還沒有大的舉動。”

陳浪搖著頭,納悶道:“按理說,張元信乃是張家三老爺,他在張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死訊傳來,張家應該有所震動才是啊。可是,愣是不見張家的人作出什麼激烈的反應,更沒有派人前往東門渡口那邊傳信。這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聽著陳浪這般說,郭業也陷入了疑惑,嘀嘀咕咕道:“張元禮還真能夠沉得住氣啊,居然到現在還按兵不動?不過這樣也好,他現在若是傳信讓江麵上的兩萬餘江湖勢力殺入揚州城,打著為張元信複仇的旗號來找風雷堂的麻煩,恐怕整個揚州城也會遭來一片生靈塗炭。”

陳浪微微頷首表示讚同郭業的意見,道:“大人所言極是,不過古井巷裡雖然沒有對外作出過大的舉措,但是古井巷中倒是有些不同尋常。”

郭業哦了一聲,留起了心眼,問道:“你且說說看!”

陳浪道:“我手下的人偷摸潛入古井巷查探了一番,據說古井巷張家的祖宅中,正召開著張氏族人大會。這倒也不奇怪,因為張元信一死,肯定是整個張氏大族都驚動到了,一起坐下來商議對策也未嘗沒有可能。可怪就怪在,主持這次族人大會的並非族長張元禮,而是張家二老爺張元智。

我那名手下怕被人發現,所以不敢在古井巷中停留太長。但是他親耳聽到張元智當著全族中人的麵說到,今後的古井巷張家,暫由他來主持大小事宜。大人,你說怪不怪?因為死在風雷莊的是張元信,而不是族長張元禮啊?如果今後古井巷張氏族中大小事宜由張元智這個老二主持,那張元禮乾嘛去?”

內訌?

郭業的腦中瞬間浮現出這兩個字來,心中暗自揣測道,莫非張元智這廝趁著族中大亂,將張元禮給謀害了?然後自己篡位奪權取而代之?

這個念頭一經騰起,郭業的思緒就止不住的飛揚起來,越想越覺得張元禮與張元智兩兄弟奪權內訌的可能性特彆大。

見著郭業怔怔想得出神,陳浪不僅出言提醒道:“郭刺史,儘管張家沒有及時作出反應,但是對於張元信之死,他們遲早會作出報複的。不然的話,也枉稱百年根基屹立不倒的古井巷張家了。敢問刺史大人,你心中是否有了萬全的應對之策,我們接下來又該做些什麼?”

“接下來做些什麼?”

郭業張嘴欲要回答,卻發現書房門口有些驛動,好像是張九斤和王八斤在嘀嘀咕咕著話。

倏地,他轉身走向門口將房門拉開,問著兩人道:“你倆在外頭瞎嘀咕些什麼?張九斤,我不是吩咐過你嗎?本官要與陳都尉在書房中議事之時,不許打擾。咦???王八斤,我不是讓你帶人前往東門渡口那邊蹲點,在那兒監視著江麵上的一舉一動嗎?”

王八斤撓了撓頭,委屈道:“大人,俺是想進來給你報信來著,可張九斤這個孬瓜竟然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哦?”

郭業臉色微變,急切問道:“可是江麵上的馬幫和淨衣幫有所動作了?”

“不不不!”

王八斤雙手揮舞,連連解釋道:“他們並未輕舉妄動,而是俺聽江邊打漁歸來的船主說,咱們揚州水域之外突然多了近百艘的江船,而且船上那些人都是操著蜀中口音。屬下是在想,會不會是劉振軒劉都尉在蜀中借來漕幫人手歸來了呢?所以,這才飛奔回來稟報大人您。可張九斤這狗日的,死活不讓我進去。”

“靠,肯定是劉振軒從孫明延處搬來了漕幫弟子。奶奶的,近百首船隻?如果一艘船上可容納三百人,那豈不是足足有三萬人之多?”

郭業詫異之餘不由倍感振奮,喜形於色地朗聲道:“劉振軒這一趟可真是回來的夠及時。不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陳浪,陳浪,你剛才不是問我接下來要乾什麼嗎?”

郭業扭著頭,望向書房裡頭坐著的陳浪問道。

陳浪聞言起身,道:“是呀,我剛才正要問大人來著,下一步咱們應該做什麼?”

“哈哈哈……”

郭業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抬手遙指古井巷張家所在的方向,意氣風發地下定決心道:“接下來隻要劉振軒率領漕幫弟兄進入揚州水域,一旦他們跟馬幫和淨衣幫的人交上手。屆時,你就替我跑一趟城南,向餘管事、馬千裡、鷹眼老七他們傳達我的命令。”

陳浪正色問道:“刺史大人,請下令!”

“你且聽好了!”

郭業豎起一根食指,臉上笑容緩緩僵住仿若冰凍一般,眼中驟然隱現一股殺機,逐字逐字吐道:“你替我傳令他們,隻要江麵上一交戰,他們就給我殺向古井巷,將這百年根基屹立不倒的古井巷張家,將他們連根拔除一鍋端。”

陳浪一聽臉上頓時浮現喜色,他鹽幫與張家可是積怨甚深的老冤家,這次總算是可以清算清算了。

他剛要應承,突然又聽郭業補充了一句:“若不想朝廷追究,那就要大開殺戒才行。陳浪,你定要告訴他們,對待張家必須寧枉勿縱,一個活口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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