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此人是把雙刃劍(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736 字 25天前

蘇定方一聽郭業如此評價鹽幫幫主陳浪,不由哈哈大笑道:“以前在軍中他就是個刺兒頭,有人說他目無軍紀,也有人說他驕奢放逸。你竟然說他路子野?哈哈,這倒是我第一次聽過。不過路子野不野我不知道,但是陳浪兄弟這人絕對是野性十足,蠻橫到沒邊兒。不然,當年也不會被人趕出了軍營,流落到江湖成了草莽之輩。”

郭業頓時明了,敢情兒這人還是個軍營刺頭兒,不安分的主兒啊?

奶奶的,如果讓這種人出任揚州折衝都尉,能行嗎?指不定到時候又惹出什麼幺蛾子,捅出什麼禍事來,還得自己跟在後麵擦屁股吧?

但是,自己到了揚州毫無根基,人生地不熟的,偏偏有需要這種本土勢力來幫襯搭把手,替自己鎮鎮場子。

更為難得的是,陳浪添為鹽幫幫主,一直販賣私鹽與揚州鹽運衙門有著不可化解的矛盾,乃是揚州張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種人如果肯為自己所用的話,根本不用擔心他是不是會暗中被張家收買,對自己臨陣倒戈一擊。

歸根究底,陳浪這人就是一把雙刃劍啊,使喚得好可以傷人,但一個不留神就能傷了自己。

蘇定方見著郭業遲遲不肯表態,不由揶揄道:“你小子是不是在擔心自己降不住陳浪這等桀驁不馴野性難馴之輩,會給自己惹來麻煩,最終無法收拾啊?”

郭業並無隱瞞,點頭實話實話道:“可不,畢竟這樣的人不好管束啊,而且又是鹽幫的幫主,呼風喚雨作威作福慣了,就怕……”

“哈哈,你想太多了!”

蘇定方搖搖頭,提醒道:“我給支個招兒吧,陳浪這人雖然人如其名浪是浪了點,但卻是極重江湖義氣,而且這些年鹽幫受著揚州張家和揚州各地官場的打壓,日子過得並不如意。到時候,你隻要對症下藥,我想陳浪定會為你拚死效力。再加上我替你修書一封於他,我想沒有多大問題。”

郭業問道:“對症下藥?何意?”

蘇定方聽罷佯裝生氣,怒目圓睜道:“還要我說得再通透一點不成?你,陳浪、鹽幫幫眾、還有揚州張家,你隻要處理好某些關係,與其同仇敵愾,替他出上一口怨氣,一雪前恥……嗯,還不明白?”

“啊?這下懂了!”

郭業立馬如小雞琢米般連連點頭,恍然大悟道:“多謝蘇大哥的指點,嘿嘿,懂了,懂了。”

蘇定方唔了一聲,說道:“回頭我便替你修書一封,你下揚州之前送到你府上,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剩下揚州之事全靠你自己了。”

郭業感激萬分道:“蘇大哥已經幫我夠多了,小弟感激不儘才是。”

“好了好了,婆婆媽媽像個老娘們,”蘇定方爽利地揮了揮手,拎起酒盅說道,“你若真感激我,就陪我痛痛快快喝上這頓酒,下次再跟你同桌喝酒,都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兒了。來,乾!”

郭業立馬抓起酒盅,與他相碰了一下,道:“有機會的,咱們今後喝酒的機會多的是。來,蘇大哥,我敬你!”

“來,乾,今天痛飲一回,不醉不歸!”

“乾!”

...

...

兩人舍棄酒杯直接用起酒盅來,喝得酣暢淋漓,漸入佳境。

不一會兒,地上桌子底下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壇酒盅,一片淩亂。

咚咚咚~

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響起,有一人跑到兩人跟前,衝蘇定方喊道:“蘇將軍,可算是找到您了,殷大將軍召您回衙門議事。”

來人正是之前與郭業聊過天的曲胖紙曲校尉。

這廝一臉焦急之色,大汗淋漓,顯是跑了不少冤枉路。

蘇定方聞言,有些不悅地將提在手上的酒盅往桌上一扔,咒罵道:“奶奶的,連喝頓酒都不讓老子喝得這麼不痛快,殷天宗這廝真讓人煩厭,聒噪得很。”

說著,兩米大個兒豁然起立,衝郭業拱手抱拳道:“兄弟,對不住了,哥哥得先回衙門一趟,不然殷天宗這廝又要抓著俺的小辮子趁機發難了。”

郭業亦是起身回道:“蘇大哥先回去吧,正經事兒要緊,你我兄弟痛快喝酒的機會多的是。”

說罷,便將陪著蘇定方走到了樓梯口,目送著他與曲胖紙一同下樓離去。

兩人前腳剛走,劉振軒便蹭蹭上了樓,一臉神采奕奕地表情,低聲說道:“侯爺,你猜我剛才在酒肆門口看到了誰?”

東市乃是人流灘急的地方,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即便碰到個熟人也不覺得新鮮。

但是郭業見著劉振軒這幅怪異的模樣,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小子也算是走出過國門,見過異域風情大世麵的人了,到底是看見了什麼人讓你如此一驚一乍的?”

劉振軒哂笑兩聲,還是一副猥瑣賤兮兮地模樣探過腦袋來,說道:“你猜我看見誰了?我居然見到了杜荷率著太子府六率親兵招搖過市,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頂明黃轎子裡坐得肯定就是太子殿下。”

郭業一聽,不由啐道:“切,不就是太子出巡嗎?你至於小村姑頭一遭進城,一驚一乍跟個土包子似的嗎?”

在長安城裡,太子出巡委實不算什麼新鮮事。

可誰知劉振軒一個勁地搖頭,說道:“不不不,卑職不單單見到了太子殿下,還見到了魏王殿下的儀仗。這還不止,後頭浩浩蕩蕩跟著一夥子人,有長孫大人家的大公子長孫衝,房玄齡大人家的大公子房遺直,而且貌似還有好幾位公主的鑾駕呢。侯爺啊,這種天潢貴胄雲集,當朝權貴子嗣跟隨的陣仗,卑職在長安這麼多年,可是頭一遭見到啊!”

“我草!這麼大的動靜??”

這下,郭業也淡定不住了,急急問道:“他們這是要乾啥?他們要奔哪裡去?”

劉振軒搖頭遺憾道:“卑職不敢擅離職守,所以沒有跟隨大隊過去,也不知道他們這是要乾什麼去。不過,卑職好像隱約聽到有人說,大慈恩寺那邊來了一位高僧,這些皇子皇女,還有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小姐們,不會是去聽和尚念經吧?不對,應該是說聽高僧弘揚佛法吧?”

大慈恩寺?

又是太子殿下,又是親王公主,還有一群官宦子弟,居然去聽和尚念經?

這也太扯了吧?

郭業寧可相信這夥人去郊外狩獵,也不願相信他們這些人會去聽什麼弘揚佛法。

頓時,他對此產生了濃濃的興趣,心道,反正無聊,去看個究竟也不錯。

於是招呼起劉振軒,說道:“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鬨,大慈恩寺你知道在哪裡吧?”

劉振軒唔了一聲,說道:“卑職知道怎麼走。”

說罷,便領著郭業匆匆下了樓。

郭業走到櫃台處,從袖兜裡掏出一小錠銀子,直接扔到台子上,喝道:“掌櫃的,結賬,走人!”

很快,兩人便出了胡姬酒肆,郭業鑽入馬車中,劉振軒揚起手中的鞭子驅車朝著大慈恩寺的方向奔去。

...

...

約莫行了有一段路程,馬車總算是抵達了大慈恩寺的山門外。

不過郭業一下馬車立馬看傻眼了,山門之外處處人頭攢動,早已圍滿了前來聽講佛法的虔誠香客,烏烏泱泱,少說也有幾千號人。

而大慈恩寺的山門也被堵得水泄不通,現在要想進寺廟是難於登天了。

而剛才劉振軒所說得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還有幾位公主的儀仗和扈從,果真就在這附近,也被擋在了山門之外。

不過轎中步攆中早已沒了正主,顯然已經通過某些特權渠道進入了大慈恩寺內。

突然,郭業後背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咦?師叔,你老人家怎麼也在這兒?”

郭業扭頭尋人,發現打招呼之人並非彆人,而是自己在蟠龍觀的那個便宜師兄袁天罡的弟子——李淳風。

這廝今天穿得體麵啊,一身嶄新的紫金八卦道袍,發髻攏得油光水亮,一柄拂塵也是新製的,拂塵柄上還鑲著水汪汪的紅藍瑪瑙石。

嘖嘖,渾身上下整得跟個大土豪似的。

對於李淳風出現在佛門寺廟之外,郭業也是極為詫異,問道:“喲,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跟你師傅釣到了什麼狗大戶,糊弄了不少銀子?居然穿得這麼騷包!”

李淳風癟癟嘴,啐道:“師叔你這張嘴可真夠毒的,什麼叫糊弄啊?我們這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解難,這銀子都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所得。”

郭業莞爾一笑,道:“開玩笑啦,對了,你一個道家弟子,沒事兒跑這佛門清淨地來乾嘛?”

李淳風低聲說道:“師叔你應該知道,自古佛道兩家便一直都憋著苗頭,誰也不服誰。我這是來刺探敵情,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郭業暗暗數落,蠢蛋,穿得這麼醒目這麼騷包,還刺探個鬼的敵情,真是智商堪憂的家夥。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地問道:“你知道今天大慈恩寺是怎麼回事?居然香火如此鼎盛,不僅有這麼多的虔誠信徒來聽講佛法,還引來了這麼些皇家子嗣和官宦子弟。我聽說是來了一位大德高僧,你知道這高僧是什麼來頭嗎?居然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李淳風聞言立馬浮出一臉的不服氣,當然看在郭業眼中更多的是羨慕嫉妒恨。

隻見他言語冒著酸氣地說道:“什麼大德高僧啊,年紀也跟我相仿,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嗎?”

“哦?”郭業眼睛一亮,追問道,“這麼說你知道這高僧叫什麼了?說來聽聽,什麼來頭。”

“好像年紀不大,叫什麼來著,哦對,這和尚法名……”

當李淳風念出這高僧的法號之時,郭業整個人僵立當場,仿佛被滾滾天雷劈過了一般,喃喃自語道:

“不會吧?居、居然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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