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李道宗也有舔犢慈父的一麵(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632 字 25天前

“江夏王,請留步!”

郭業朝著李道宗的背影高喚了一聲,隨後被急急追趕了上去。

李道宗聞聲停住了腳步,見著郭業來到自己身邊,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一副不待見的神情問道:“是你?郭…呃…益州侯,叫住本王所為何事?”

郭業撓了撓臉腮,有些尷尬地笑道:“那啥,剛才得虧了江夏王的仗義執言。嗬嗬,以前多有得罪,江夏王能夠如此寬容大度不計前嫌的援手,多謝了!”

李道宗仿佛不為所動似的,仍舊一副不鹹不淡的神情看著郭業,微微搖頭輕笑道:“郭業,世人都知道本王最喜黃白之物,偏偏你卻賺走了本王苦心經營多年的長樂坊,無異於虎口奪食,硬生生搶走了本王碗中的美食。你真以為本王心頭那口惡氣能如此輕易消除?嗬嗬,換做平日你讓本王對你深以援手,哼,你想都彆想,本王不對你落井下石已經是網開一麵了。”

“呃……”

郭業沒想到自己準備握手言和,卻會換來李道宗的這番滿是怨氣的措辭,不由一陣語噎鬱悶。

他心中忿忿想著,奶奶的,既然你這麼放不開,乾嘛緊要關頭還來幫襯老子一把,去得罪長孫無忌那些人?吃飽了撐的沒事乾?

李道宗很享受郭業這種吃癟的神情,不由又是一陣得意,緩緩說道:“你是不是納悶本王為何會突然幫伸手助你吧?嗬嗬,說實在話,本王自己也納悶。郭業,相比於金山銀山黃白之物,任城更是本王的心頭肉心尖子。你誤打誤撞下,讓任城免去了遠嫁吐蕃苦寒之地的厄難。就衝這一點,本王要感謝你。今日助你也出於此目的,還了你的這一情分。”

任城?李道宗的心頭肉心尖子?

郭業恍然大悟過來,任城不就是文成公主嗎?敢情兒李道宗是因為自己的出手搗亂阻止了文成公主遠嫁吐蕃,來還這份人情的。

原來如此!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果真是因果使然啊。

看來這次還真是做好事得福報啊,他心中略略欣喜,矜持自謙地拱手說道:“嗬嗬,這都是郭某舉手之勞而已,江夏王太過客氣了,哈哈。可是好些日子沒見過公主殿下了,不知最近文成公主過得可好啊,江夏王?”

打蛇隨棍上,蹬鼻子上臉,說得就是郭業這號人。

三下五除二,這小子又嬉皮笑臉地跟李道宗套起了近乎,好像渾然忘卻了當初和魚暖暖她們算計坑李道宗之事了。

不過他忘記了不代表李道宗也會忘記這事兒。

隻見李道宗貌似不吃他這套,又是皺皺眉頭冷著臉說道:“閒話少說,既然本王今日還了你襄助任城的那份人情,那你我便不再相欠。好了,本王還有其他要緊事,便不與你閒扯了。告辭!”

說完,拍拍屁股轉身加快了步伐,匆忙朝著宮門方向行去。

郭業再次熱臉蛋貼到了李道宗的冷屁股上,小臉立馬拉了下來,衝著李道宗遠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娘的,這麼不給麵子?瞧你那個揍性!”

說罷,腦海中又浮現起了文成公主溫婉而雅的那份雍容儀態,想著想著,癡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公主,公主怎麼了?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

一念至此,他立馬變得雄心萬丈起來,對於登頂巔峰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迫切。

霎時,一掃剛才李道宗不給麵子所帶來的陰霾。

隨後,他也追著李道宗的腳步朝著宮門方向奔去。

他急於出宮,自然要將自己進爵益州侯的好消息分享給在長安的那些好朋友。

天色尚早,今晚少不得要找個地方將那些好朋友請來,好好慶賀一番才是。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

...

李道宗先郭業一步出了皇宮,宮門口不遠處有一輛刷著金漆的馬車停靠在那兒。

“父親!”

馬車內有一妙齡宮裝女子掀開車簾,衝李道宗招呼道:“父親,快快上來,女兒恭候多時了呢。”

這位一襲宮裝的妙齡女子正是李道宗的女兒任城郡主,確切地說,應該是文成公主了。

李道宗見著文成公主,臉上難得浮現一抹舔犢之情,笑著走上前去,道:“原來是吾兒任城啊?”

對於文成公主,李道宗還是喜歡稱她為任城。因為在他看來,他的女兒叫任城,至於什麼文成公主的封號,那是李二陛下為了讓女兒遠嫁和親而敕封的。

每次喊著文成二字,他就有說不出的彆扭。

如今文成公主被李二陛下收為義女,得了文成公主的封號。論起在皇室中的地位和身份,比起當爹的江夏王,隻高不低。

畢竟江夏王李道宗並非李氏皇室中的直係,隻能算個旁支。

而公主呢?除了李家皇室的直係女兒方有資格獲得這個封號。

好在父女二人在私底下也不會計較這些東西,不然的話,李道宗這個旁支江夏王見到女兒文成公主,還得主動請安問好呢。

這就是皇室森嚴的等級製度。

很快,李道宗便登上了女兒的馬車,文成公主一聲令下,馬車朝著江夏王在皇城中的府邸行去。

馬車行在路上,李道宗突然和聲問道:“任城,今日怎麼突發奇想,想著來這宮門外接父親回家啊?你如今已經是大唐的公主了,不要到處瞎跑,也不要老往父親的江夏王府跑,你應該多進宮陪皇後娘娘說說話,多住在你自己的公主府中才是。”

文成公主淡雅一笑,說道:“父親說得極是,女兒也是剛從皇後的甘露殿中出來呢。前兩天聽著宮人說皇後娘娘的氣疾犯了,女兒今日才進宮探望來著。後來,長孫國舅和房中書來甘露殿探望長孫皇後,女兒才請辭出宮的。女兒正是聽到房中書提及父親今日也被皇上召進宮來,在望北閣議事,這才在宮門外等候父親呢。女兒曉得輕重和避諱,父親莫要擔憂女兒了。”

李道宗聞言微微頷首,心道,原來如此。

對於自己這位一向都很懂事的女兒,李道宗很是放心,點點頭道:“嗯,任城能這麼想,父親就放心了。”

文成公主見著父親靠在車壁上,立馬從身後拿了一個軟枕,墊到李道宗的後背,說道:“車上顛簸,父親墊著這個會舒服些。”

“喔,嗬嗬,吾兒孝順。”

李道宗讚許了一句,倚靠在軟枕上正想著閉眼假寐一番。

突聞文成公主問道:“父親,我剛才在皇後的甘露殿中,見著長孫國舅聽到房中書提起父親之時,臉上頗有不快,陰沉得很呢。莫非父親與長孫國舅在皇上那兒議事之時,還起了衝突不成?”

李道宗一聽文成公主這般問,眯著的眼睛驟然一睜,露出一絲的精芒,鄙夷道:“長孫無忌?嗬嗬,真是心眼隻有針尖兒那麼大啊。罷了,他要忌恨就讓他忌恨吧,本王堂堂一個皇族中人,如今雖已沒了掌兵之權,但也無需忌憚他這種外戚。再說了,皇恩浩蕩,蒙聖上眷顧,我如今還執掌著宗正寺,添為宗正寺卿,我需要怯他?”

“呀?皇上將宗正寺卿的位置許與父親了?”

文成公主一聽李道宗如今掌管著所有皇族事務,不由一陣雀躍欣喜,這下,父親在皇室中的地位必定水漲船高了,絕對再沒有直係皇族親王敢小覷了父親。

李道宗見著一向淡定從容的女兒也有雀躍的時候,心裡也是一陣老懷安慰,頷首打趣道:“女兒如今晉封大唐公主了,我這當爹的還能沒了出息,讓你小瞧了?”

打趣罷,李道宗將今日望北閣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娓娓道出,講與了文成公主聽。

包括他緊要關頭仗義執言,了結因果幫助郭業一把之事,他都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當文成公主聽到郭業居然一波三折,一日三升,居然進爵益州侯之時,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欣悅。

欣悅的同時,心中亦是震驚到無以複加,他一個寒門小子,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福緣,真是福報之人必有天佑呢。

但是,她內心最深處也暗暗地無奈歎息了一聲,可惜郭業早已娶妻納妾有了家室,曆朝曆代皇室招駙馬又是極儘森嚴考究,不然的話……

“任城,任城?”

李道宗見著女兒一陣發呆,自己費儘口舌講完,她居然還怔怔發愣,不由關心問道:“吾兒可是身子不適?”

“啊?”

文成公主被父親驚醒,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又想及自己剛才心中那份不該有的心思,臉上沒來由的一陣臊得慌。

情急之下連連搖頭掩飾尷尬,輕聲說道:“父親,女兒沒事,隻是聽完父親的敘述,再想想今日早上到現在,發生得一連串之事,總覺得有些蹊蹺。特彆是皇上的態度,女兒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掩飾完尷尬之後,文成公主的神情徐徐恢複如初,重新一副淡然神色示人。

不過她的話,卻是引起了李道宗極大的興趣,不滯問道:“喔?為父倒是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早些了結掉郭業這份人情,與他兩不相欠就好了。任城一向聰慧,你且說來聽聽,這一連串之事為何蹊蹺?到底蹊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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