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說白了,郭業這是要去打聽和收集敵人的所有信息而去。
至於他想收集什麼人的信息與情報,明擺在那兒,正是在長樂坊中擁有半數賭坊賭檔的四海賭坊。
走在路上,他多麼希望此時此刻,由他親自打造的東廠負責人暗夜,能夠出現在麵前,親口告訴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常言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同理,他也堅信世上也沒有東廠打聽不到的消息和情報。
可惜如今的東廠還沒牛逼轟轟到在長安都設有辦事處,暗夜以及東廠的力量如今也僅僅限在西川一帶,吐蕃國交界處。
遠水解不了近渴。
沒轍兒,他現在也隻得找一個人去打聽關於四海賭坊的一切,這個人便是——再次相逢的老友,蘇定方。
蘇定方如今身為衛府衙門的將軍,掌管著長安城半數的裡坊治安及宵禁。
郭業認為,四海賭坊的背景和底細,蘇定方肯定知曉。
約莫過了一會兒,便來到了衛府衙門門口。
守卒進去通傳了一聲,便去而複返領著郭業進了衙門,將他帶到衙門中的一處演武場。
因為此時,他們的將軍蘇定方正在演武場上,獨個兒演練著棍棒。
演武場不大,也就跟一個擂台的大小,四周擺滿了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
蘇定方剛剛練罷了棍棒,就見著郭業進來演武場,隨即扔掉棍棒,抄起木架上的毛巾擦拭著臉頰和身子。
而後走到郭業的跟前,問道:“你怎麼來了?”
郭業見著蘇定方這架勢應該是剛剛完事兒,於是一臉凝重地歎道:“蘇大哥,今日突兀過來,是有件要事相詢。”
嗯?
蘇定方頗為意外,因為往日郭業不是嬉皮笑臉,就是臭貧嘴,難得見到他一臉認真的樣兒。
顯然,這小子肯定是攤上事兒了。
隨即,蘇定方將毛巾隨意扔在地上,一把抓起郭業的胳膊說道:“走,我這衙門離東市很近。我請你去東市的胡姬酒肆喝酒,咱們邊喝邊談。”
郭業唔了一聲不再言語,默默地跟在蘇定方的後麵。
蘇定方前邊走著,走到衛府衙門的大門,嚷嚷了一聲:“來人,備車,送本將軍和郭禦史前往東市。”
“喏~~”
難得蘇定方今日不騎馬改乘車,搞得手下一陣瞎忙活。
約莫過了一會兒,馬車備好,兩人相繼上了車,馬車徐徐駛離了衛府衙門,朝著東市方向而去。
車上,兩人聊了開來……
僅僅過了幾條貫穿縱深的街道,馬車駛進了東市,停在了一處酒肆前。
蘇定方應該是常來這家胡姬酒肆,一下車便有門口的幾名胡姬迎了上來,香風襲人,嫋嫋婀娜將蘇定方圍著推搡進了酒肆。
郭業倒是第一次在大唐近距離見到胡姬,這些西域女人個個都是藍眼長發,高鼻美目,身材欣長身體健美,絕對不同於大唐女子。
初初一見,很有幾分異國風情的味道。郭業總算明白了詩仙李白為何要在《少年行》中,寫到“笑入胡姬酒肆中”了。
這不廢話嘛,置身於此情此景中,麵對這群熱情洋溢的西域美女,你不笑難道還能哭出來不成?
兩人被幾名胡姬迎入酒肆中之後,見著酒肆一樓客座已滿,好不喧嘩熱鬨。
不僅沒地方可坐,也不是談話說事兒的地方,隨即蘇定方選了二樓。
待得兩人被幾名風騷入骨的胡姬擁上二樓後,這才找了間靠窗的雅間,要了美酒和胡餅、肉食。
待得酒肉上桌,兩人落座之下推杯換盞,連著三杯美酒落了肚。
“嘖…啊…爽,舒坦兒啊!”
蘇定方連灌了三杯之後,抹了抹嘴邊的酒漬,衝著郭業勾勾手,比劃著空酒杯,喊道:“兄弟,來,給哥哥滿上。”
尼瑪的,郭業暗暗白了一眼蘇定方這操行,這是多少年沒喝過酒了,咋看著就這麼土鱉呢?
還讓小哥給你滿上?當了衛府衙門的一把手,開始耍大牌了,是不?
吐槽歸吐槽,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替蘇定方斟滿了酒杯。
咕咚~~
蘇定方又是把盞灌喉,一口氣兒飲儘了杯中酒,讚道:“奶奶的,舒坦兒,今天哥哥可是要多喝兩杯,來,兄弟,繼續,給哥哥我滿上!”
比劃著讓郭業繼續讓他斟酒,繼續歎道:“這到了長安連個一塊兒喝酒的人都找不到,真他娘的糟心啊。兄弟啊,你是不知道,這長安城哪裡有這麼邊疆塞外來得自在,縱馬馳騁塞外地,極目儘是楚天闊。隻有邊疆塞外,才是咱們血性男兒該去的地方啊,不是?唉,如今把哥哥我困在長安之城中,就好比籠中之鳥,振翅亦難高飛,難,難,難喲……”
咕咚~~
一番感慨之後,蘇定方抬手又是灌了滿杯,一飲而乾。
郭業聽著蘇定方的話,心思,老蘇這說話口氣和情緒不對啊,奶奶的,今天是我來求他辦事兒,還是他求我聽他發牢騷的?
隨即繼續替蘇定方斟滿一杯後,輕聲提醒道:“蘇大哥,那啥,剛才在來得路上馬車中,我跟你打聽的那事兒,你多少應該清楚些吧?”
在來胡姬酒肆的路上,郭業已將司馬博士的慘劇說了一通,並向蘇定方打聽著四海賭坊的事兒。
不過蘇定方在馬車沒有明說,隻是說到了地方再談,熬得郭業心癢難耐。
蘇定方見著郭業舊話重提,將手中剛要提起的酒盞重新擱回桌上,言歸正傳了起來,道:“實話跟你說,長樂坊也歸我們右領軍衙門管轄。不過,我赴任右領軍衛府衙門將軍之時,不僅一直照拂我的虞世南虞大人提醒過我,就連我的頂頭上司,負責左右領軍衛的殷大將軍也曾經告誡過我,長樂坊雖為我的管轄範圍,但是不要輕易踏入。所以,長樂坊之地,哥哥我雖知道在哪兒,但卻未曾踏進去半步。”
我靠,郭業心中猛地一震,這長樂坊還這麼牛逼?怎麼聽著像是非之地,上帝禁區一樣呢?
他不解問道:“這是為啥?既然是你們的管轄之地,怎得還不能輕易踏入?”
蘇定方極為神秘地低聲說道:“就因為你口中屢屢提及的四海賭坊。兄弟,你的朋友若真欠了四海賭坊的銀子,你還掉就是,莫要與他們扯上乾係徒惹是非。真的,哥哥是跟你說真心話,四海賭坊的後台背景,就跟千年老樹紮在地底的盤根,不僅硬實無比,而且還縱橫交錯,極為複雜。”
被蘇定方這麼說著,郭業心裡也犯起了寒意,媽的,居然連蘇定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都如此忌憚,看來四海賭坊真的不簡單。
長安城藏龍臥虎,郭業還沒自大到現在他比蘇定方混的好。
那到底四海賭坊的後台之人是誰呢?
繼而,他問道:“蘇大哥,你放心,兄弟我是個惜命之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裡門兒清。我就是想問問,四海賭坊到底是什麼人的。”
蘇定方聽著郭業這麼表態,也就放心了,讚許地看了一眼,說道:“算你小子還算腦子清醒。外界都傳言,四海賭坊掌控著長樂坊半數以上的賭坊賭檔,嘿嘿,其實不然。我跟你這麼說吧,除了四海賭坊之外,長樂坊另外一半的賭坊賭檔都在五湖賭坊的名下。這下你能整明白了嗎?”
怎麼又蹦達出一個五湖賭坊來?
郭業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蘇定方又提醒道:“四海賭坊,五湖賭坊,你就聽出一絲的玄機來?”
郭業皺緊眉頭念叨了這兩個賭坊的名字,突然臉有異色地喊道:“五湖四海皆兄弟,難道,難道這兩家賭坊根本就是一家?”
蘇定方豎起大拇指,讚道:“還行,來了長安吃喝玩樂,腦子還沒退化。說白了,無論是五湖賭坊,還是四海賭坊,都屬一家之姓。隻不過一家分兩名,分了開來裝成兩家像是彼此爭鬥不休的樣子。嗬嗬,虛張聲勢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這樣說,你該明白長樂坊裡頭的情況了吧?”
奶奶的,這還能不明白?
郭業連連點頭,問道:“蘇大哥,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牛逼,居然控製了長樂坊幾百家的賭坊賭檔?這每天的銀子可真賺海了,這才是真真正正的長安首富啊!”
蘇定方輕笑道:“我問你,你認為長安城中什麼人的勢力最是渾厚?”
郭業聽罷,將長安城中的文臣武將功勳世族暗暗數了個遍,從長孫無忌,蕭瑀開始,一個個往下數……
不過這些人雖都是位高權重,門閥大族之輩,但皆是一時瑜亮,不可能分出孰強孰弱。
蘇定方提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一經提醒,郭業愣神了。
這句話最是淺顯易懂了,但是他還沒傻嗬嗬的認為蘇定方在提醒他,四海賭坊的後台是當今聖上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又不是腦殘,怎麼可能放著好好的皇帝不當,放著大好江山不去治理,跑長樂坊開賭檔。
這天底下的江山,這天底下的銀子都是他這個當皇帝的,他怎麼可能會費那個勁兒跑長樂坊窮折騰。
難道蘇大哥指的是……
他瞬間秒懂,訝異道:“難道是皇族中人?”
蘇定方點頭應道:“沒錯,正是皇族中人,而且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皇族。”
“誰?”
“江夏王!!!”
噗~~
郭業剛含在嘴裡的一口酒,頓時噴了出來,濺得蘇定方一臉的狼狽。
不過他沒有及時致歉,而是極為震撼地反問道:“江夏王,李道宗???”
一時間,滿腦子開始搜羅著江夏王李道宗的相關信息,在他的印象中,這位江夏王李道宗,端的是——
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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