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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郭業眼中,此時在廂房中那些飲酒作樂切牛羊腿,假扮商旅之人,便是大魚身邊的小魚。
為了不讓蘇定方這個暴脾氣驚擾了小魚兒,郭業將其生拉硬拽下了二樓,出了酒肆。
並吩咐趙九醜潛於暗中,悄悄尾隨盯梢這些人,一有風吹草動,立馬飛奔驛館回報。
蘇定方被郭業強行拖出了酒肆,兩人尋到一處沒有人煙的陋巷中。
啪!
蘇定方大手發力一甩,將郭業的爪子從自己的胳膊上拍了開來,怒不可遏地啐道:“你小子這是要造反不是?本將好歹也是你的上官,他奶奶的,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
“切,蘇郎將,您就先消停消停吧!”
郭業白了一眼暴躁的蘇定方,心中暗暗鄙夷,這哪裡有名將風采了?這就是翻版的程二牛,混不吝一個嘛。
隨後語重心長地說道:“您現在忌恨我,回頭我說完這些人的來曆,您就偷著樂吧,你個死沒良心的。”
最後一句話說得蘇定方雞皮疙瘩驟然浮起,渾身有些寒意地抱起雙臂,急急催問道:“少說廢話,他們這些人到底是何來曆?”
郭業張望左右,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才悄聲反問一句道:“蘇郎將,你還記得咱倆在圖瓦城見麵,第一次對談的情景嗎?”
蘇定方點頭不語,表示記得。
郭業又問:“那你還記得當日,我與你分析的關於北疆戰場之戰事演變嗎?可曾記得,我當初為何會毅然決然地忤逆刺史盧承慶,不往長安,繞道西川邊境前往北疆嗎?”
“啊?”
蘇定方驚呼一聲,猛然想起當日郭業與自己談話的情景,那些石破天驚,不同常人的話,至今還曆曆在耳邊。
隨即驚歎道:“你是說,這些人並非吐蕃人,而是突厥人?”
郭業笑意盈盈地點頭答道:“沒錯,就是突厥人,而且是落荒而逃,流竄靈州的突厥人。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東突厥的頡利可汗儼然在陰山一戰中,吃了敗仗,逃亡出來……”
“我的天!”
蘇定方頓時明白,郭業之前所說的大魚指的是什麼了,而且聯想到當初郭業在圖瓦城與自己言及,去北疆就是有目的性的撈功勞。
原來這個功勞指的就是擒拿賊首啊?
太過突然,太過意外!
蘇定方內心激蕩,起伏不定,保險起見還是確認了一句:“你是說,酒肆中的那些人是從北疆戰場竄逃而出的突厥人;而且,突厥敵酋頡利可汗已經流竄進了靈州?”
郭業伸手比劃了一下,答道:“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敢肯定,頡利可汗暫時就藏身在靈州境內。”
心中稍稍嘀咕了一句,如果哥們沒記錯史書記載的話,頡利可汗應該就是在靈州境內,被靈州刺史張寶相活捉。
而後張寶相擒賊有功,慢慢發跡起來。
蘇定方一邊聽著郭業的話,一邊消化著突如其來的巨大信息量。
隨後歎道:“原來你叫趙九醜盯梢雅間兒那些突厥人,就是為了查出頡利可汗的行蹤啊?”
郭業答道:“正是,靈州離吐穀渾較近,也可以通往高昌國。頡利這敵酋八成打定了主意,先藏身靈州,等風波過後再從靈州出境,投靠吐穀渾國王慕容伏允,或者高昌國國王麴文泰。好休養一陣兒,再圖東山再起之大業。”
蘇定方聽著郭業分析,連連讚同,換成他是走投無路的頡利可汗,絕對會這麼乾。
隻要讓頡利可汗緩過勁兒來,與西突厥再行聯盟,嗬嗬,到時候大唐北疆地區,又是尾大不除的大麻煩。
蘇定方陷入了沉默,一個人緊蹙眉頭獨思法子,將滿心歡喜的郭業晾在了一邊。
稍後,才回過神兒來自言自語地犯難道:“頡利可汗再是狼狽不堪,手中肯定也不止雅間兒那幾個殘兵敗將,說不定潛入靈州的,有數百人,甚至數千人的流寇呢?咱們就幾十號人,要想活捉此獠,可是有些費勁。”
郭業深以為然,不是有些費勁,而是超級難。
除非能引來外援。
而他西川小都護府中三千西川軍,與蘇定方之前鎮守在玉門關的幾千河西軍,又離靈州太遠。
遠水解不了近渴,要想他們過來增援,肯定是鞭長莫及,時間也不趕趟兒。
看來,還得在靈州想辦法。
蘇定方與郭業想著同樣一個問題,不過他先有了答案,驚呼道:“有了,靈州就有折衝都尉府,如果靈州刺史張寶相肯襄助咱們的話,此事定能成功。”
郭業也是欣然讚同,喜道:“對啊,我怎麼沒想起這茬兒。”
曆史上張寶相既然能活捉頡利可汗立了大功,自然那手中有與之匹敵的兵力呀。
不過,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當即猶豫道:“可是張刺史如果得知了頡利可汗藏身靈州,他還會與我們聯手嗎?這麼大的一個功勞,我可不信張刺史願意與人共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事兒,放在這件事兒上,誰也不是傻子。”
蘇定方卻沒有郭業這份猶豫,而是臉上很是從容地笑道:“張寶相未必會與我們分享功勞,但是有一個人,他不敢不分享。”
郭業聽罷,立馬想到了此人是誰。
我靠,蘇定方這腦子真夠活絡的,我咋就一時沒想到呢?
繼而哈哈笑道:“是極是極,但凡張寶相是個官,他就得擔心,就得忌憚,哪天被人穿小鞋。順公公,絕對是遊說張寶相的合適人選。”
蘇定方問道:“那順公公那邊……”
郭業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順公公那兒,自然由我來忽悠,哦不,由我來遊說。此次這番功勞,咱如果不沾點葷腥過來,那也太對不起老天爺給的機會啦。”
蘇定方一掌拍在郭業的肩膀上,讚道:“成,你小子巧舌如簧,這點老子信。走,咱們這就回驛館,找順公公去……”
郭業唔了一聲,兩人再次結伴而行,出了陋巷。
這次返回不像剛才出驛館遊街那般,閒情逸致地從容賞景,反而是雙腿疾奔而回,能有多大勁兒就使足多大勁兒。
恨不得一步就奔到驛館。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郭業與蘇定方回到了驛館。
問詢順公公身邊的儀仗士卒,打聽到順公公就在驛館二樓的房中休憩。
事情緊急,自然不會多做耽擱,噌噌噌跑上樓去。
尋到順公公休息的房間,郭業抬腳就是猛力一踹……
砰!
房門應聲被踹了開來。
“誰?好大的膽子,作死呢?”
剛躺下和衣休息的順公公,突聞破門之聲,嚇得跟後背裝彈簧似的,陡然彈了起來,坐在床榻邊兒尖聲厲嘯道。
臉色那叫一個陰晴不定,顯然被人打擾睡覺,是多麼一件不愉快的事兒啊。
蘇定方退卻沒有上前,推了推郭業的後背,示意他上前解說。
郭業收到訊號,先是一陣哈哈大笑,這才大步踏進順公公的臥房,哇呀呀地叫道:
“順公公莫要生氣,郭某這是要給你送上一場天大的富貴啊!”
昂?
一聽天大的富貴五個字兒,順公公的臉色徐徐緩和,儘管怒意健在,但是眉目間那股子陰鶩之色已經漸漸消散。
隨後起身離開床榻,緊著嗓子眼兒,尖聲中帶著幾許心動,好奇說道:
“郭大人好雅興,蘇大人好興致,來,老奴倒是要聽聽,這天大的富貴為何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