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爆發,第一更!】
康嶽山對著郭業說道:“當日你離開本官府邸之後,老夫連發九封急件,且已經得到了回音,一共有九家折衝都尉府同仁,願意共襄盛舉,嘿嘿,助老夫此次剿匪行動。加上老夫的益州折衝都尉府府兵,約莫有一萬餘兵力,怎麼樣,夠用了吧?”
夠,
太夠了。
郭業聞訊,喜不勝收。
當日與康嶽山密談,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如何求得援軍。
真心沒想到啊,康嶽山的麵子竟然如此廣,人脈如此寬,竟然能夠拉來九個州郡的折衝都尉府府兵襄助此次行動。
緊接著,康嶽山為了給郭業吃上一顆定心丸,沉聲說道:“彆小覷了咱這一萬餘府兵,小子,我跟你說,論真刀真槍的往死裡乾,岷江那般水匪根本不是咱這些吃兵糧的對手。為了此次剿匪平亂能夠順利成功,達到一擊必中,雷霆萬鈞的效果,嗬嗬,老夫還親自跟成都府的折衝都尉蘇大人借來十架大型重器。懂了吧?”
大型重器?
郭業脫口問道:“弓弩箭矢?”
康嶽山搖頭答道:“這是人手配備的玩意,不算啥。實話告訴你吧,這次其他折衝都尉府都將會攜帶大型投石機,而老夫則是跟成都折衝都尉府借來十架三弓床弩機,屆時十架三弓床弩喀嚓喀嚓往城外一擺,那些水匪還被震破了膽,嚇尿了床?”
投石機?這個玩意郭業懂,電視劇三國演義裡就有過這玩意,一塊兒一塊兒大石頭往城裡拋來,如天降隕石,看著給力。
三弓床弩機?
郭業細細搜尋了自己腦海中所知道的信息,莫非就是後世俗稱的“八牛弩”?
八牛弩,官方稱為三弓床弩,箭矢以堅硬的木頭為箭杆,以鐵片為翎,世稱“一槍三劍箭”,床弩也可發射“踏橛箭”,發射的時候蔚為壯觀,箭支有如標槍,近距離發射可以直接釘入到城牆裡麵,齊射的時候,成排成行的踏橛箭牢牢地釘入城牆,攻城兵士可以藉此攀緣而上。
之所以稱之為八牛弩,是因為若要拉開這床弩進行發射,就必須用上八頭老牛的力量,差不多等於三五十個體格健碩的青壯之力。
射程在二百到三百步,大概是三百七到五百六十米左右。
在冷兵器時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攻城利器和遠程大殺器。
與之相比,被古代戰爭愛好者們稱之為“冷兵器時代絞肉機”的絞車弩,簡直是弱爆了。
因為八牛弩不僅是在絞車弩的基礎上加以改良,更是因為八牛弩的造價昂貴,且製作極為不易。
因此不作為常備兵器適用於軍中。
從康嶽山的話中,郭業也聽出了八牛弩的珍貴,偌大一個劍南道三十幾個州郡,也僅僅作為治所的成都府擁有此種大殺器。
沒想到啊,康嶽山竟然能夠從成都府的折衝都尉手中借來八牛弩,要知道成都府作為劍南道的治所,絕對不是益州這種中等州郡不能比擬的,此時成都府的重要性就相當於浙江的省會杭州,而益州頂多算個金華,台州這樣的地級市,低了半格。
同理,成都的折衝都尉品銜絕對是高於康嶽山這個益州折衝都尉。
偏偏康嶽山這個品銜低了一級的折衝都尉,竟然能從成都府那邊借來如此稀缺的八牛弩。
郭業重新審視了康嶽山一番,看來老康同誌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啊。
不是有深厚的背景,便是有不凡的經曆。
手腕,也許真能通了天。
“哈哈,聽傻了吧?郭家小子!”
康嶽山見著郭業怔怔發呆,不無打趣道。
康寶也是輕輕推了推郭業,輕聲提醒道:“兄弟,我爹叫你呢。”
“啊?”
郭業猛然醒來,由衷對著康嶽山拜服道:“康大人,小子服了,徹底服服帖帖了。”
“哈哈,那是當然,你小子不服,也不會叫老夫來幫襯了不是?不過你小子要記清楚了,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老夫舍了這張老臉求這求那的來幫襯你,除了是回報你當日救小女脫困之恩外,還有就是你小子的親口允諾。”
“親口允諾?”一旁的康寶聽著還有他不知曉的東西,立馬插嘴問道,“啥親口允諾?爹,郭業答應了你啥玩意?”
康嶽山瞪了康寶一眼,啐道:“沒你啥事兒,你小子要爭氣點,莫要白瞎了你爹我幫你的籌劃。”
這下康寶更是聽得五迷三道,頭大如鬥,礙於老頭子的神情肅穆,也不敢再冒然追問。
而郭業則是一臉鄭重地拱手道:“康大人請放心,你的幫襯小子銘記於心。咱大老爺們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便是十頭馬也拉不回來。”
康嶽山聽著郭業信誓旦旦地保證,欣慰地點點頭,說道:“這幾日我帶著手下六百兒郎就先駐紮在江心島上,至於其他各府府兵,為免引起城中水匪起疑,老夫與他們約好,正月十九正午時分,同時抵達隴西岸邊。”
“屆時,隻要你城中派遣人來報信兒,一萬府兵奔赴隴西東門,稍縱即到,不會誤你大事。”
郭業道:“這樣更好,一切就有勞康大人謀劃了。”
康嶽山看了看天色,再聊下去就快天亮了,隨即對兩人催促道:“回去吧,這幾天城中之事就靠你們自己了。”
郭業唔了一聲,拉起康寶就要離去。
“對了,先等等!”
人還沒走到營帳口,康嶽山突然叫住了郭業,指著地上的沙盤,說道:“這玩意老夫看著喜歡,與其在這兒荒廢著,不如送與老夫如何?”
郭業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沙盤,心中樂道,還真是有緣分,本來當初做的第一個沙盤就是想送給老康同誌的,後來被刺史盧承慶截了胡。
現在兜兜轉轉,繞了一圈,這沙盤還是跟老康同誌有緣分。
隨即臉帶笑意,痛快地說道:“康大人喜歡,隻管拿去。先告辭了!”
說著,再次與康寶一道走出了營帳。
準備趁著夜色,渡江而返。
康嶽山目送二人走遠之後,又蹲在了地上繼續觀摩著沙盤。
觀賞了好一陣子之後,才鬆口讚道:“真是個好東西,前番讓盧承慶那小子拔了頭籌,可算又弄來一個。郭家小子真是看不通透,出身寒門卻如此才情,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服老不行啊!”
言罷,悠悠起身走到桌邊吹熄了油燈,而後摸黑來到床榻上和衣而睡,自顧說道:“養兒到一百,長憂九十九,大郎啊,郭業這小子定不是池中之物!希望你跟著郭業這小子,將來也能謀個好前程,好出身。千萬不要跟你爹似的,一輩子就窩在蜀中益州這個鬼地方。”
“睡吧睡吧,這麼多年沒回長安,夢回長安也是一樁美事哩!”
...
...
嘩,
嘩嘩,
江麵之上,夜色雖重,但是漫天星辰依舊為郭業這艘小舟指著航路。
艄公在搖櫓返航,郭業和康寶窩在了烏篷中,兩人都閉眼假寐休憩。
似靜,
卻不靜。
雖無人聲,但卻有浪打浪的嘩嘩之聲,還有艄公手中的船槳搖曳咯吱聲。
突然,康寶睜眼問著郭業道:“兄弟,你到底答應了我爹啥玩意?竟然能讓老頭子如此賣力的為你辦事?”
郭業聞聲睜眼,不無羨慕道:“康大哥,你有個好父親!”
“你小子彆跟整這些煽情的話,我爹是好爹,我自然知曉,我是問你,你到底允諾了老頭子什麼東西?”
郭業知道康寶好奇,卻還是沒有說出他和康嶽山之間的承諾。
隻是喟然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跟你說了也沒屌用,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然後又閉著眼睛假寐休憩。
這下倒好!
郭業這欲說欲不說的鳥樣,再次把康寶急得抓心撓肝,砰砰砰砸了幾下頭頂烏篷,以泄心頭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