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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
八百裡岷江,養我蜀中百姓千年,乃有大功德。近年來,水匪盤踞,禍我蜀人,委實惡行累累,罄竹難書。為肅清隴西,巴蜀,吳中六縣近百裡岷江水域之匪患,還我益州子民安居樂業之家。
特奉益州刺史盧承慶大人令下,即日組建益州六縣團練兵,命益州府兵司佐官,兼領益州六縣團練使郭業全權處之。
凡入我團練兵者,每日三餐口糧肉食醬菜皆供之,且可領月銀五兩。
今日特此告示征召我益州六縣青壯,希翼蜀中青壯能響應號召入我兵中,護衛我岷江母親河,護佑我益州六縣蜀中百姓之安居。
八百裡岷江我的家,任由水盜匪患盤踞禍害,委實可惜,可歎。
即日組建團練兵,剿匪殺賊之日不遠矣!
人不分高矮胖瘦,地不分東西南北,凡我益州青壯,皆有守土剿匪,護衛岷江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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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數以百張半文不文,半白不白的大紅告示就貼滿了隴西縣城的各個角落。
無論城南城北,還是大街小巷,凡是人流比較集中的地方,都張貼者這張告示。
這種老套的伎倆自然是朱胖子暗中操作,與昔日滿大街小廣告構陷滿月樓的手法如出一轍。
不過上次是充滿負能量的鋪天蓋地小廣告,這次卻是充滿正能量的征募令。
喬裝打扮隨著郭業穿梭在城中各處望風的朱胖子輕聲歎道:“小哥,你真是有才啊,洋洋灑灑就能隨意念叨出如此牛叉的告示來。特彆是最後兩句,人不分高矮胖瘦,地不分東西南北,凡我益州青壯,皆有守土剿匪,護衛岷江之責。”
說到這兒,朱胖子兩眼冒著星星地看著郭業,肉乎乎的臉蛋透著紅撲撲,再次讚道:“老朱這種膽小怕事之人聽著都覺得帶勁,聽著就是提氣,哈哈,小哥真有才!”
郭業聽著朱胖子滿嘴跑火車,心中也不無得意,心道,能不帶勁嗎?想當年七七盧溝橋事變,人蔣委員長就靠這句話感動了多少的國人?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人家那才叫天下第一大忽悠呢,隨意在廣播電台裡一個抗戰聲明,多少心懷家國的熱血青年前仆後繼,奔赴抗日第一線。
郭業謙遜低調地點點頭,朝著張貼告示的各處觀望了幾眼,這封告示的確收到了應有的效果。
至少起到了應有的眼球效應。
處處告示之下的人頭攢動就是最好的證明,當然還有不時傳入耳中的議論之聲:
“老天有眼啊,官府終於肯對岷江上那些無惡不作的畜生動手了。”
“是啊,真是惡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哩。”
“他三叔啊,你識字多,看看這次官府是動真格兒了嗎?"
“老鐘叔啊,您老就放心吧,這次官府是下了血本兒了,不僅要組建組建團練兵,而且還要招募六百名哩,這次可算是有太平日子過,可以安心在岷江上捕魚了。”
“王賜龍,王哥,你看,這裡說月銀五兩,還一日三餐管飽有肉哩,咱要去試試不?”
“切,少見多怪了吧?咱孫明延孫大哥早就替咱們城南三百漢子在郭團練使那兒留了號,兄弟們一個都跑不了,誰也不落空。”
“呀,還真有這等好事啊?看來傳言不假,咱們孫大哥跟郭團練使那真是斬過雞頭,燒過黃紙的拜把子兄弟啊!”
...
...
郭業和朱胖子彼此對視了一眼,露出了會心一笑。
這時,程二牛穿過人群,疾步跑到這邊,輕聲在郭業耳邊說道:“小哥,在衙門那兒盯著的兄弟傳來消息,雜役班,皂班,還有以前那些捕班的兄弟,都紛紛脫掉了皂服,投奔咱們團練兵來了。”
哦?
雖然此事在郭業的預料之中,但是能夠這麼快就見到分曉,心中還是委實吃了一驚,問道:“那現在他們人在何處?大概有多少兄弟投奔咱們?”
程二牛站穩之後,平定了喘息,滿臉陽光燦爛地說道:“三班衙役,除了平日替縣令大人出巡開道的站班衙役沒有來之外,其他幾班兄弟,特彆是雜役班的近百人,都悉數投效了咱。嗬嗬,小哥您是沒想到,就連仵作房抬屍體的,馬廄房喂馬的兄弟,都投奔咱們了呢。哈哈,現在的縣衙裡頭除了那些坐班的大老爺之外,基本上已是人去樓空,縣衙裡頭靜的跟鬼門關似的。”
“哈哈……”
郭業聽罷再怎麼淡定,也禁不住露出笑意發出聲來,真是收效甚大啊。
程二牛繼續樂道:“現在那些衙役兄弟都在城外的岷江岸邊呆著,俺先安排他們上了銀琅船,那船兒賊大,一艘至少能容兩百來人,暫時作為咱們歇息之地,夠夠了!"
郭業讚了一聲:“辦得好!”
然後回頭問著朱胖子道:“老朱,前番交代你盤查一下岷江地帶的水匪勢力,你可注意過這江中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適合咱們屯軍練兵?要想咱們的團練兵有所戰鬥力,兵盔器甲不可少,練兵也是必不可少的!”
朱胖子早有準備,點頭說道:“小哥放心,老朱之前就找岷江一個老船夫問過,隴西與巴蜀的岷江交接地方有處江心島,足夠咱們屯兵居所,而且那地方離落日山也不遠,如果小哥覺得在江心島不夠穩當,咱們也可移居落日山,那地方勝在山路崎嶇,有天險可守,端的是易守難攻。”
江心島,落日山?
郭業嘴中念叨著兩個地名,心中略微權衡了一番,這落日山雖說地勢險峻適合盤踞,但是之前有孟老貴這夥土匪呆過,名聲有點臭。
再加上他們是團練兵,主要管轄的就是岷江,冒然跑到山上去,這也不應景兒。
當即下了決心打定了主意對朱胖子道:“就江心島吧,老朱你一直負責咱們的銀子,就由你去張羅雇傭一些民夫,這幾日就將江心島這地方好好拾掇拾掇,至少整出一個軍營的樣子出來。”
然後目光堅毅地歎道:“好好搗鼓,以後那就咱們兄弟的根據地了。”
朱胖子聽罷,自然是恭敬從命,屁顛屁顛又開始忙活而去。
待得朱胖子走後,程二牛也是隨著郭業的眼光轉動,看著告示之下一片繁鬨景象,又想到衙門如此多的衙役出走,不由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小哥,你說穀德昭那狗日的現在會不會急得抓心撓肝?”
抓心撓肝?
郭業不由莞爾,二牛這詞用得倒是貼切。
隨即也是打趣說道:“抓心撓肝本官不知道,但是本官猜得出來,現在穀德昭即便再怎麼有氣,也是有心無力,隻有空悲切了,哈哈!”
程二牛不懂,目露茫然。
郭業笑著指了指隨處可見的大紅告示,釋疑道:“換做以前,這告示一出來,穀德昭早就遣人來撕扯下來了。現在呢?都張貼了一個早上了,這狗日的到現在還沒派人來撕扯,為什麼?不就因為手下無人可派了嗎?哈哈……”
“呀,是呀,是這個理兒。手下無人可用,他這個縣尉就是個鳥縣尉,哈哈!”
程二牛也是哈哈一陣狂笑,一解這些日子以來在穀德昭那兒所受到的鳥氣。
...
...
“哐當!”
城東穀府的客廳中,穀德昭再次抱起一個半人高的瓷瓶,一點都不心疼地砸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見著滿地的碎瓷片,穀德昭臉色猙獰地喃喃道:“這些低賤的臭衙役,竟然合起夥來反本縣尉,竟敢在早上一齊脫下公服甩手不乾。氣煞本官了!”
“咣當!”
穀德昭隨手撿起桌上的一個瓷碗,又是怦然砸在地上,濺起滿地的水漬和碎片。
蹭蹭蹭……
長隨錢貴急匆匆一進客廳,還沒跨過門檻就將腳收了回來,看到滿地的碎瓷片,心中慶幸道,幸好剛才不在,不然說不定我這腦袋就遭殃了。
“何事?”
穀德昭目光陰冷地瞥了一眼想進又不敢進的錢貴,冷哼道。
錢貴心中對穀德昭有些犯怵,咬了一下嘴唇之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縣尉大人,剛才門房來報,顧縣令有請,請您移駕縣衙,說是有事要找您商談!”
顧惟庸?
穀德昭默默念叨了一下顧縣令的名字,這個時候他來找自己,莫非是因為縣衙近兩百衙役突然甩出不乾,集體出走之事?
看來就是這樣了,顧惟庸這是想拿此事問罪於自己啊,看來要想想應對之策才是。
媽的,穀德昭抬望眼,朝著二十裡外的岷江方向望去,心中恨恨道,郭業,等老子緩過勁來,再跟你算賬,你個小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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