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馬元舉遮遮掩掩的辦法(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525 字 25天前

還是老地方,位於城北煙花柳巷中的一品樓。

還是老位置,居於一品樓二樓靠窗的那個房間。

時隔一月,再次故地重來,但是郭業和馬元舉的心境卻有了迥然的改變。

想當初,馬元舉在郭業看來,身負功名,官居九品,當真不是他這麼一個一窮二白手中無權的小屌絲可以攀附的。

再看如今,富貴逼人來,自己在隴西縣城中不僅置辦了產業,還間接地掌控了縣衙大半以上的衙役。而且憑他郭小哥如今的名頭,在隴西縣城中雖談不上一呼百應,但也不缺極為可觀人數的擁簇者。

當真是活得那叫一個滋潤,就連隴西第一家何家他都敢去捋上幾把須。

同樣,馬元舉此時心中也是百味雜陳,沒想到郭業這個小衙役在短短數月竟然能夠成長得如此神速。當初在自己跟前唯唯諾諾,說話都極為拘謹,一直都是自己牽著這小子的鼻子走。

現在倒好,這小滑頭雖無品銜,但是卻能夠變著花樣威逼縣令大人,讓自己一個堂堂的九品功曹做他此次守城的副手。

而且從對方言談舉止之中,馬元舉看到了郭業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從容。

至少,此時此刻,兩人已然能夠站在同等的平台之上展開對話,且不見一絲生硬。

呼~~

又見風雲起,時勢造英雄。

馬元舉看著郭業扶窗望向外頭樓下街景的背影不禁感歎,各人有各人造化,此子將來定非池中之物啊!

就在馬元舉盯著郭業背影怔怔發愣間隙,郭業頭沒回卻幽幽說道:“不遠處便是滿月樓,如今怎的一個蕭索淒涼了得?誰能想到前些日子還是客似雲來,門可雀羅的隴西第一青樓呢?”

這番感慨在馬元舉聽來倒是有一番人到暮年,看透世事紛爭的感慨,不過從郭業這小子嘴中說出,馬元舉怎麼聽著怎麼彆扭。

以他對郭業的了解,這小子肯定話裡有話,莫非他用滿月樓來暗喻何家嗎?

隨即試探性地打趣道:“是啊,以本官來看,隻要經你小子一折騰,今日滿月樓的蕭瑟光景,必是明日何家之下場。你小子就不是個息事寧人的主兒,也非那盞省油的燈,不是?”

“哈哈……”

郭業一聲大笑頓時將剛才那番深沉驅散的一乾二淨,立即回到原先那副無賴嘴臉,緩緩轉身對著馬元舉伸出右手,請道:“馬功曹,咱倆也彆藏著掖著裝神秘裝低調了,趕緊說說吧,怎麼個意思啊?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將何家連根拔除啊?”

這話一出,馬元舉算是明白了,這小子剛才那番話是在跟他表明決心,他肯定要將何家整到滿月樓這般下場,否則他還是會改變守衛隴西城的決心。

滿月樓什麼下場?

關門歇業,東家刁德貴橫死的下場。

這小子心也夠狠的啊,真有點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意思。

不過馬元舉對何家也不抱什麼好感,畢竟也是肮臟醜陋下作的人家,空有書香門第的名聲,乾得卻都是些畜生行徑,相比於守衛隴西城這等大事而言,何家死不足惜。

當即馬元舉對著郭業說道:“你應該知道,如今隴西縣城形勢嚴峻,縣令大人放下話來,一切事宜儘有你我二人來打理操辦。”

這話的意思說白了就是他們二人便是當下隴西縣城的話事人,而且還是縣令大人親口允諾。

想想看,縣令顧惟庸帶著師爺穆恭和全家老小躲進深山老林的寺廟去禮佛;

縣丞吳奎則是被派往益州郡城的折衝都尉府前去求援;

縣尉穀德昭則是帶著大奶二奶三四五六奶屁顛屁顛滾回鄉下去祭祖,祭祖是假,躲難倒是真;

至於其他得到匪盜即將攻城消息的幾房九品佐官早就沒了影蹤,估計也是躲到哪裡去避風頭了。

整個隴西縣城能拿主意的也就他們二人了。

郭業對顧惟庸的親口允諾自然記在心裡,但是這跟滅掉何家有嘛關係?

當即有些不爽馬元舉的跑題,哼道:“你不用老提醒我這事兒,隻要你能給我一個解決何家的辦法,我郭業說到做到,肯定與你一道組織全縣衙役死守隴西縣城。如若我不守承諾,我是你馬元舉養得。”

馬元舉微微一笑而過,搖著頭看著郭業打趣道:“辦法我剛才已經說了呀,難道你還沒悟透?”

“已經說了?說你龜兒子個蛋蛋。彆忽悠小哥,你馬元舉可是出了名的忽悠死人不償命!”

郭業明顯有種被馬元舉戲耍的感覺,拉下小臉一臉的冷峻。

馬元舉見狀,隻得再次重複說道:“如今縣中大小事宜皆有你我二人說了算,至少在折衝都尉府的援兵抵達隴西縣城之前,都由你我說了算。這回懂了吧?”

我靠,這老犟驢賣關子賣出癮來了,老子又不跟你一樣連放個屁都帶算計人的,上哪兒懂去?

馬元舉見著郭業還沒悟透,又附在郭業耳邊說道:“隻要你能組織眾衙役守住隴西城,保住隴西縣的八萬百姓不被匪盜襲擾,免於生靈塗炭。期間你郭業要做任何事,本官一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往不咎,可好?”

老子做任何事你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往不咎,不加乾涉?

聽到這句話,郭業猛然像是抓住了一點什麼。

緊接著,馬元舉提了提衣角輕拍了兩下,撂下最後一句話:“郭業,往往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才是最行之有效的。唉,本官今天的話說得有點多了,這種缺德事兒,以後本官還是要少乾啊,有辱斯文,有傷天和!不然,將來生個兒子沒有屁眼,本官找誰說理去?”

言罷,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看這架勢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多做停留。

郭業沒有出言阻喝挽留,而是細細品味著馬元舉這前前後後晦澀如深的話,這犟驢肯定是話中藏話,貌似在提點著自己。

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才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如今隴西縣城隻有自己和馬元舉說了算,自己乾啥事兒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加乾涉,既往不咎?

...

懂了!!!

郭業怦然跳起,哇哇叫道:“好你個馬元舉,你他娘費這麼大的勁兒跟小哥繞圈子,無非就是這個辦法?”

陡然,郭業突然默默靜了下來,在房中來回踱步,腦中想著馬元舉提議的這個辦法……

分析推演和盤算了一會兒之後,郭業止住腳步,自言自語說道:“嘿嘿,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呀,正如那頭犟驢所言,這辦法最直接也最簡單。”

想罷之後,郭業這才收起心思,緩緩下了樓。

到了樓下櫃台剛要結賬,誰知那掌櫃連連擺手,聲稱剛才離去的馬功曹已然結過帳了。

馬元舉主動結賬?

郭業不由想起第一次來一品樓被馬元舉擺了一道的事情,時移境遷,但是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好笑。

不過如今馬元舉肯主動結賬,這絕對是一個好的現象,最起碼在馬元舉的心中,他已經將自己和他擺正了位置,將自己提到了與他平起平坐的地步。

隨後,郭業輕輕嗯了一聲,不多做停留,快步朝著福順巷的家中走去。

...

...

從城北重新繞道城東,郭業走了捷徑,穿過幾條熟悉的小巷子,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就回到福順巷巷子口。

進了巷中,見著人來人往的搬抬著箱子和行李,朝著福順巷儘裡頭走去,看這些搬抬的打扮都是些苦力挑夫。

郭業心中生疑,難道是有新住戶搬進福順巷了?

可整條福順巷,隻有自己家的隔壁還有一處空置的宅院,莫非來了新鄰居?

當即郭業疾步往自家宅院走去,果然,正是自己家隔壁搬來了新鄰居,大門口搬搬抬抬行李物件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屏風茶幾堆滿了巷子,差點都擠不過去。

陡然——

郭業在新鄰居的大門口發現了老爹郭老憨的身影,還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大花瓶往裡走去。

老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和新鄰居認識不成?什麼是時候他也認識了這麼一個富貴的朋友,要知道福順巷的宅子在隴西城中可不便宜。

就在他錯愕之機,他又發現了小妹和老娘的身影,她們倆竟然也在!

我擦,搬來的新鄰居到底是誰啊?竟然要老郭家全家出動。

止不住心中的好奇,郭業也熄掉了進自家郭府的心思,朝著新鄰居家的宅院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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