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一進吳家的雜院後,第一件事便是遣散了所有躲藏在雜院中的所有吳家中人,包括他的便宜嶽父吳茂才和假老婆吳秀秀。
正式宣布,從這一刻起,吳家的緊急戒嚴令宣布解除。
聽聞秦威被擒,來襲匪徒被一網打儘之後,吳茂才總算鬆了一口氣,心中也是琢磨,秦威這個關鍵人物被控製住,看來自己離隴西首富的寶座又近了一步。
這個時候的吳茂才看著郭業的眼神都趨於柔和,心中讚道,真是個賢婿啊!
隨即撲哧撲哧跑上前來,想著提醒一下郭業,這次抓捕秦威莫要忘了吳家的大功。
可誰知跑上來還沒寒暄兩句,就被郭業打發走了。
此時的郭業哪裡有心思和自己這個市儈的便宜嶽父討價還價,現在秦威的口供沒有坐實,賬簿沒有拿到,談什麼都是扯淡。
隨即命令阮老三帶著人將吳茂才架出了雜院,然後又讓甘竹壽這個冷麵的吊死鬼帶著人把守住雜院門口,不許放進任何一個人進院。
因為他必須快速審訊秦威,容不得半點外界的打擾。
而後,趁著秦威昏迷之時,在雜院中找來一間空置已久的房屋,命人將窗戶貼上油氈,半點陽光進不來,將屋內遮掩的昏天暗地,氣氛頓時營造得沉悶壓抑。
接著,讓程二牛和朱鵬春將秦威綁到屋內的一根柱子上,捆綁得嚴嚴實實,半分動彈不得。
然後在屋中燒起炭爐,將燒火鉗,柴刀等帶鐵的玩意放在炭爐裡可勁兒燒著,充當刑具。
不消一會兒,整個房屋被折騰得跟衙門大牢的刑房一般無二,郭業手中拿著皮鞭,在秦威身邊來回轉悠,恍然間,讓他有了一種小鬼子嚴刑拷問共產黨員的感覺。
靠,還真像那麼回事。
不過就是不知道秦威這廝的骨頭有多硬了,你妹的,你骨頭再硬,能硬的過老虎凳,硬的過辣椒水,硬的過燒紅的烙鐵?你丫真以為自己是偉大的革命誌士?
龐飛虎搬來一把椅子遠遠坐在後麵,看著郭業的自有發揮,如今諸多事務他基本都交由郭業操辦,特彆是刑訊逼供這種事情,他也不擅長。
準備妥當之後,郭業對著充當打手的程二牛和朱鵬春相繼喊道:“澆冷水,澆醒這個王八蛋。”
“嘩啦!”
程二牛高舉一個大木桶輕輕鬆鬆舉起蓋過頭頂,徑直從秦威的腦袋上澆下去。
冰涼刺骨,秦威悠悠醒轉,眼睛緩緩睜開。
“嘩啦~~”
又是一聲!
朱鵬春則是費勁巴拉地提起木桶,向前猛潑,一桶冰涼的井水直接潑到了秦威的褲襠上。
這下,
真把秦威給涼透了,都快涼到了骨子裡。
秦威被凍得雞雞都快成了冰棍,破口大罵道:“郭業,你個小畜生,你敢如此待我?”
“啪!”
郭業一記皮鞭直接抽到秦威的嘴角,皮開肉綻,頓時起了一道血槽,疼得秦威哇哇直叫。
郭小哥眼神清冷的看著秦威,鄙夷道:“死到臨頭,還敢張狂,看我打不死你狗日的。”
緊接著,又是劈裡啪啦一陣鞭笞,鞭鞭都往秦威身上抽打,他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先是狠狠抽了秦威三十大大鞭。
這麼做是用意的,學名就叫殺威棒。
不過到了郭業手中就變成‘殺威鞭’了。
一上來就下狠手,不僅是郭業公報私仇,報複秦威這些時日來對他和整個皂班的迫害,也是為皂班死去的弟兄出一口惡氣。
更重要的是,先把秦威打疼打怕了,挫挫他狗日的銳氣,免得到時候這狗雜種又驕橫呲牙不配合。
啪,
啪啪,
啪啪啪。
衣衫襤褸,皮開肉爛,血水橫飛,遠處看著的龐飛虎,還有近處的朱鵬春都不由彆過了頭。
二人心中嘀咕著,郭業,真他娘的狠啊。
倒是程二牛看得煞有介事,一邊興奮地聽著秦威哇哇鬼哭狼嚎,一邊不時配合著郭業數著鞭子喊道:“三,四,五……十七,十八……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當程二牛喊道三十下,郭業手中揮動的皮鞭應聲停止,抹了抹額頭的汗漬,看了眼秦威。
這廝兩眼翻白,奄奄一息,貌似又要昏死過去。
郭業知道秦威死不了,因為他控製了自己抽鞭的力道,隨即對著程二牛再次喊道:“二牛,去弄瓢水,澆醒這狗雜種。”
嘩啦~~
一瓢涼徹骨意的井水又朝秦威臉上灑去,將瀕臨暈厥的秦威再次凍醒。
秦威一邊哼哼唧唧地氣若遊絲著,一邊朝著郭業哼哼道:“小畜生,彆白費心機了,老子知道你不敢殺我,你殺了老子,誰給你口供?誰給你要的東西?嘿嘿,嘶……老子在大牢裡給犯人用刑的時候,你個小畜生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哈哈,嘶,哈哈。”
秦威這次倒是說到要害了,郭業不敢打死他,他堅信隻要自己咬緊牙關,挺到何坤出麵營救自己,就能重見天日。
現在他算是徹底醒悟了,自己跟何坤再怎麼樣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坤不會讓他落在郭業等人的手中。
自己當初就是鬼迷了心竅,一時衝動想殺了鄭九滅口,而辦了蠢事,最後才中了郭業等人的圈套。
現在他沒心思理會鄭九醒沒醒,他隻關心自己能否熬到何坤的援手。
何坤的救援,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想罷理順裡思緒之後,秦威閉著眼睛一邊哼哼唧唧疼痛地抽著冷風,一邊心中暗暗給自己提氣,千萬不能張口,不能要忍住疼痛忍住刑訊,熬到何坤的到來。
郭業見著秦威此時的秦威仿佛跟修禪之人明悟了似的,一副水火不侵的樣子,心道,麻痹的,還真是棘手,看來隻能連唬帶嚇,然後加點硬料了。
隨即對著秦威哼道:“你真以為你不開口就沒事了?你彆忘了與你一同來的那些匪徒,你自己嘴巴硬,你能保證他們的嘴巴和你一樣硬嗎?”
話音落罷,遠處的龐飛虎也乾吼道:“秦威,與你同來吳家襲擾的那幫人,我已經問清了底細,他們招了供,你和岷江水匪頭子鄭三江狼狽為奸,夥同何家販賣私鹽。你們為消滅罪證,竟然火燒白記藥鋪七八口人,還屠殺大澤村三百餘口無辜性命。狗雜種,此等喪儘天良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你枉為衙門捕頭,你枉為公門中人啊。”
“哼哼!”
秦威咬緊牙關,不屑地望了眼走上前來的龐飛虎,矢口否認道:“光憑他們這些人的一麵之詞就能定我的罪?嗬嗬,龐飛虎,你太天真了。你莫非忘記了刑部給各州府縣衙發放的審訊公文內容了?公堂之上,非良籍者,悉數供詞皆不得作為旁證。”
說到這兒,忍著疼痛不無得意地哈哈笑道:“龐飛虎,你也說了他們是岷江水匪,你覺得縣令大人會將水匪的供詞作為旁證,給本捕頭定罪嗎?我看你龐飛虎是窮瘋了,餓傻了吧?”
龐飛虎聽罷此言,頓時臉色大變,怒指秦威久久不能言語。
郭業聽著秦威的狡辯,心中也是頗為感歎,秦威這個王八蛋到了個關節,竟然還能想到這些沒有亂了分寸年。
看來這些年的衙門捕頭,的確沒有白當。
前文就講過,所謂的良籍就是在朝廷各州府縣衙門戶曹房有過登記造冊的,身家清白的老百姓,這些是大唐的良民,是有戶口有身份證的人。
良籍之人是受到朝廷承認的合法公民。
而像青樓妓女,歌姬舞姬,還有賣身為奴的人,是沒有資格擁有良籍的,基本都是賤籍,沒有正式戶口的,屬於那種拿著暫住證過日子的人。
賤籍中人的戶口不是本人掌握,而是由她所從屬的主人所掌握。
這些人隻被自己的主人所承認,朝廷壓根兒就不給予承認和保障。
至於水匪,山賊,土匪,大盜之類的人,連賤籍都算不上,屬於真正意義上的黑戶,是沒有身份證和戶口簿的人。
彆說朝廷不給他們辦理,即便朝廷給他們辦理,他們也不敢辦啊?
哪個山賊或盜匪傻兮兮地跑到衙門去辦理戶口簿和身份證,那才真的見鬼了?
身份證戶口簿上寫什麼?難道寫某某某,住址,某某山某某洞山大王?
然後在職業一欄上寫著,從事山賊或者盜匪?
除非這人是腦子壞了,就是想去找死,才會去衙門辦理戶籍,不然都寧可黑著戶口過日子。
所以,秦威說得沒錯,公堂之上,這些水匪的供詞,是不予受理作為呈堂證供的。
郭業看著秦威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心中哼哼道,你麻痹,看來不給你加點料,你丫是要一路向西硬到底了?
冷眼看了下秦威,哼道,看來小哥的滿清十大酷刑也要上場了。
隨即對著朱鵬春喊道:“老朱,去炭爐那兒將燒紅的鉗子給我拿過來,咱給秦捕頭熱熱身!”
然後指了指牆角的一把鋤頭,對著程二牛吩咐道:“二牛,去挖個坑,唔,挖到這個深度就成。”
說完,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剛好到下巴這兒。
程二牛嗯了一聲,徑直走過去抄起鋤頭哼哼哈嘿一陣挖坑。
而朱鵬春則是小心翼翼地將燒得通紅通紅的燒火鉗捧到了郭業的跟前。
秦威見狀,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郭業的眼神卻又讓他心裡發毛,心中一陣害怕,脫口問道:“姓郭的,你想做什麼?”
郭業拿起布條包住了燒火鉗的首端,通紅冒著熱氣兒的鉗子在秦威褲襠外麵夾了夾,嘿嘿冷笑道:“你他媽的不是威武不能屈嗎?今天小哥就就給來一場滿清十大酷刑,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
朱鵬春機敏地配合問道:“小哥,啥叫滿清十大酷刑啊?咋沒聽過哩!”
郭業手中的燒火鉗在秦威褲襠外麵喀嚓喀嚓兩下,哼哼道:“小哥自創的最新刑訊逼供手段,先來一道紅燒火鉗夾雞雞,廢了秦威的命根子。”
然後又指了指正在甩開膀子挖坑的程二牛那邊道:“斷了他的雞雞之後,再給這王八蛋點個天燈拔個蠟。”
朱鵬春聽罷,嚇得渾身一顫,立馬閉口不言。
秦威則是一臉茫然,突然驚慌大喊:“草你娘的郭業,你不能這樣,我他媽是捕頭,是你的上官。”
郭業呸了一口唾沫到秦威臉上,冷聲道:“捕頭你爹個蛋,好言相勸你不聽,非要當烈士,現在說啥都晚了!”
隨即提著火鉗,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