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請留步!”
吳秀秀短短一句話,令郭業浮想聯翩。
“咳咳……”
吳秀秀佯裝輕咳,故意驚醒走神兒的郭業。
郭業尷尬一笑,對著吳秀秀道:“秀秀,哦不,吳小姐,有何貴乾?”
吳秀秀並沒有因為郭業冒然喊她的閨名而感到不悅,相反,難得對郭業嫣然一笑,柔聲道:“找你,自然是有事呢。”
上帝,我的天,郭業見狀,心中呼喚著滿天神佛。
笑了,
吳秀秀竟然笑了,
而且,是對小哥嫣然一笑,絢爛似花。
要死了,要死了!
冰山也有展顏一笑的時候,郭業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被這絕美一笑給抽乾了一切,瀕臨混沌。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吳秀秀這一笑,談不上回眸一笑,但卻勝似百媚眾生。
“郭業。”
“郭業!”
“郭業?”
吳秀秀連喚三聲,郭業依舊呆若木雞,雙眼緊盯著吳秀秀那張傾城容顏,無法自拔。
“姓郭的!!!”
吳秀秀的聲音陡然變冷,冰山般的言語再次從口中而出。
要說郭業這小子也是一身賤骨頭,吳秀秀怎麼對他溫婉雅意,他就跟電線杆似的杵在那兒發呆。
這吳秀秀聲調一變,他立馬緩過了神來,仿佛剛從睡夢中醒來似的。
人至賤,沒救!
吳秀秀見著郭業恢複了常態,輕聲問道:“你這次率眾而來,是為了大澤村一案嗎?”
郭業知道吳秀秀有偷聽他和嶽父大人談話的習慣,上次不就是那樣的嗎?早已見怪不怪了。
隨即點點頭,毫無隱瞞地稱是。
吳秀秀微微頷首,麵容有些悲戚地歎道:“大澤村慘案我也聽說了,而且我托人打聽過,好在公公婆婆還有小蠻妹妹安然無恙。郭業,你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
聽著吳秀秀提及自己的父母和小妹,言語中有些擔憂,郭業的心中不由一暖,暖意中有些酸澀,又有些甜蜜,這種感覺雖然無法用準確的詞彙概括,但是郭業知道,吳秀秀對父母和小妹的關心,百分百出自於真心的。
隨即說道:“你說吧,力所能及之處,郭業自然毫不保留的答應你。”
吳秀秀輕聲道了句謝謝之後,對他說道:“郭業,我希望你好好查辦此案,將秦威與何家這下罪魁禍首繩之以法,還大澤村三百無辜死難者一個公道,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可以嗎?”
這個不用吳秀秀說,郭業也會照辦,秦威與何家必須倒下,不然他郭業哪裡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於是痛痛快快地答應道:“吳小姐,放心吧,我定會好好查辦此案,將它辦成一個鐵案。好人長不長命咱不能保證,但是咱們絕不能讓這些喪天良的混賬繼續逍遙法外。”
吳秀秀聽著郭業的信誓旦旦,眉宇間那股子英氣暴露無遺,不由怔怔一失神。
但是僅僅一刹那的失神便恢複了過來,用一種讚賞的眼神看著郭業,再次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隨後,轉身即走,緩緩朝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到中途突然停住了腳步,猛然回頭衝郭業喊道:“郭業,你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之前,我錯怪了你!”
說完之後,匆忙離去。
郭業聽著吳秀秀的這句話,恍然失神,根本沒有發現吳秀秀匆忙離去時的腳步多了一些慌亂。
腳步亂,則心亂!
郭業細細品著吳秀秀的離彆贈言,難道這又是一個信號?
不過諸多事情迫在眉睫,就在他還在琢磨吳秀秀這句話到底想表達什麼之時,程二牛找到了他。
郭業看了看天色,夜幕都他媽快遮到屁股了,不能在做耽擱了,該開始布局和安排人手,製造出一個皂班衙役重兵守衛老九叔的局麵來了。
遲,則生變!
...
...
同在夜幕下的隴西縣城,東門的閉門鼓也開始驟然敲起,宵禁時間開始了。
城東,首富之家何府,客廳。
秦威不知道自己一下午在何家到底喝了多少杯茶,但是光茅房至少跑了七八趟。
但是自己要見的人,何家三老爺何坤到現在還沒回來,這都乾啥去了,咋還不回來呢?急死老子了。
何家大老爺,也就是秀才身份的何家大公子他爹,早逝。
何家二老爺何洵,也就是武德年間的舉人,自從當年進京趕考無果之後,便常年不著家,基本上除了在外頭拜訪友人之外,就是在某個書院潛修學問。
何家三老爺何坤,掌管何家大小事務,無論是店鋪生意還是良田山林,都是他一手操持。
何家之所以能成為是書香門第,何家那位舉人二老爺功不可沒。
但是要說到何家能夠成為隴西首富,真是托了這位三老爺何坤的鴻福,做生意那絕對是一頂一的棒。
秦威也是通過自己的結拜兄弟,水盜頭領鄭三江的關係,才和何坤搭上關係的。
在何坤麵前,秦威這個捕頭根本威風不起啦,就連縣衙二把手縣丞大人吳奎都與何坤有著莫大的交情,他秦威一個無品無級的小捕頭在何坤麵前算個屁啊。
沒招兒,心中縱是有怨氣,他也得忍著。
這時,何府管家何四走了進來,對著秦威不鹹不淡地說道:“秦捕頭,我家三老爺回府了,請你書房一敘。”
說完,轉身即走,前頭帶路。
言語和表情中沒有一絲的尊敬,愣是秦威也沒有脾氣,宰相門人七品官,隴西首富何府的管家在他秦威麵前,自然有倨傲的本錢。
秦威心裡裝著事,也沒空理會這個,緊跟著腳步隨著管家何四前往書房。
穿過何府占地幾畝的花園,秦威心急如焚沒有心思觀賞假山河池和富麗堂皇的各式建築,徑直來到了書房。
進來書房中以後,管家何四悄聲退了出去,將嚴嚴實實地帶了出去。
秦威一見著書桌後端坐著的三老爺何坤,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信手捏著一封書信把玩著。
靠,秦威心道,老子急的火上房,你倒是悠哉悠哉的。
但是這話他可不敢講,而是急匆匆跑上前,低聲喊道:“我的三老爺啊,要出大事了,皂班……”
“且慢!”
何坤陡然一掃剛才那副閒雲野鶴般的神情,慵懶的雙眼蹦出一絲精光,沉聲打斷了秦威的說話。
然後將手中那封信扔在書桌上,對著秦威說道:“你什麼也不用說,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說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威,將目光轉移到書桌上的那封剛拆開不久的信函,說道:“這是你的結義兄長鄭三江托人暗中送來的信件,你也看上一看吧。”
秦威一聽鄭三江的名字,心道,兄長的信函?
秦威一向敬重自己這位結義兄長,不敢有一絲馬虎,將書信拿起拆開細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