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天地為陣（下）
“沒錯。”
蕭塵雙眉微鎖，當年必定是師父施展通天手段，以天地為陣，封印六界之隙，說道：“以前並沒有五大洲，仙元古地乃是一塊完整的版圖，後來被我師父分割五塊，目的便是布下天地大陣，非但封印著神魔淵，更是六界之隙的樞紐所在。”
“你師父……”
白楹臉上起了些許微妙的變化，笑了笑：“原來你師父……她本事這麼大，我就說嘛，能教出這麼個徒兒來的，豈能是……一般人呢。”
話到最後，聲音像是帶了些許微微苦澀，蕭塵笑了笑道：“上一世，她是我師父，這一世在三清門，我也將你當做師父。”
白楹微微一愣，笑罵道：“得了吧你，你現在本事這麼大了，我哪有什麼本事做你師父。”
這一刻，兩人又像是回到了當年三清門一樣，當初又有誰想得到，如今的事呢。正當二人憶起舊事時，外麵又有一人走了進來，蕭塵隨即站起身來：“蕭寧大哥。”
這些時日蕭寧在處理外麵的事情，白楹見他回來了，立即凝眉問道：“現在五嶽山那邊情況如何？”
蕭寧搖了搖頭：“沒事，大致已經控製下來了，隻是因為半月前……”話到此處，向蕭塵看去：“半個月前，整個人界忽然天地劇變，包括天界也有些失常……你在魔界，知道怎麼回事嗎？”
“半個月前……”
蕭塵細細回想，半個月前正是蘇醒問天的時候，那時萬古帝催動逆天萬古陣，確實引得天地劇變，但六界失常，恐怕並非隻因為逆天萬古陣的緣故，更為詭異的是，那一道來自天外的指力，始終讓他捉摸不透，莫非正是因此，才使得六界之隙的封印鬆動更為嚴重了？
當下，他將半個月前以逆天萬古陣蘇醒問天一事說了，甚至包括那一道神秘而又無比強大的指力也說了，白楹和蕭寧聽完之後，皆陷入了沉思，直至許久後，蕭寧才抬起頭來，道：“那時候，我也隱隱感受到了，有一道無比強大的力量，似乎無視六界之隙的封印，直往魔界而去，假若不是六界陰陽使出手，那會是誰？想必也絕非天帝……”
三人皆陷入了沉思，又過了許久，白楹忽然抬起了頭來，這一刻，隻見她像是突然變了臉色一樣，怔怔地看著蕭塵：“小子，會不會是……”
蕭塵也看著她，臉上神色也逐漸變了，此刻他也想到了什麼，難道那一道來自天外的指力，竟是師父所發！
可是……這一切，為什麼？
蕭寧見兩人皆變了臉色，此時也凝神不語，直至許久後，等兩人稍稍緩過神來，才繼續道：“此事先不著急，有另一件事，小塵，我要與你說。”
“什麼事？”
蕭塵神情凝重，也隻能暫時先將此事擱下，蕭寧往旁邊坐了下去，看著他道：“你上次說的天界四凶門，恐過不多久，他們便會來人界。”
“四凶門……”
蕭塵凝了凝神，想到上次天界神魔淵的事情，那五人身上有著師父當年打入的九天玄女印，故而來不了人界，但如今恐怕邪天帝已經替那五人將九天玄女印暫時壓住，所以他們五人必定會來人界，目的依然是想以自己的元神，解開九天玄女印的禁錮。
蕭寧道：“前不久，我感受到了來自天界修者的氣息，儘管掩藏得極深，但我能分辨得出，那並非仙界中人的氣息，除此之外，便是天界神魔淵了。”
“他們一定會來人界，而且目的，是我……”
蕭塵目光逐漸變得有些銳利了起來，他知道四凶門的人無論如何都會來人界，而唯一令他有些擔心的是，對方此次會來多少人，以及……當初鬼仙所說的，這四凶門的四個老祖會不會突然出現。
四凶門當年震懾天界，實力有多強盛不必再說，但四個老祖當初卻同時不見了，這件事仿佛也成了天界的一個謎，倘若這次下來的，隻有那五人，他尚且還能對付下來，但萬一四凶門的四個老祖突然顯現，隻怕事情會有些不妙。
想到此處，蕭塵不禁眉心越鎖越深，到時候邪天帝來襲，六界陰陽使等高手必然會去對付邪天帝，自己等同立時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好在這次去無妄界莫名其妙收了一隻奇怪的神魔眼，不然會更加難以對付此次四凶門來襲。
“罷了，此事容後再議，這次我去無妄界，消耗頗大，這幾日必須儘快恢複功力。”
話到此處，蕭塵又向白楹看了去：“白長老，明日你讓慕雪回趟昆侖吧，她擔心昆侖的情況，這次我就不去了。”
“好。”
……
夜裡時，蕭塵向羅刹女帝說了此去無妄界，有關聖天女帝一事，羅刹女帝聽完，倒也並未多說什麼。
接下來，他又去看了慕容仙兒和蝶衣，這一個月下來，兩人已經熟識，又有幽嫿等人陪著，蝶衣倒也不孤單。
直至淩晨深夜時，外麵冷風陣陣，天上銀月如鉤，蕭塵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大殿上，心中仍在想著那道指力，以及四凶門等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忽然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蕭塵抬起頭來，看著外麵徐徐走進來的那個紫衣女子，輕聲道：“幽嫿，你來了……蝶衣她，睡了嗎？”
“恩……”
幽嫿微微點了點頭，走到近前，見他臉上倦容甚濃，問道：“主上還在為何事所愁？”
“沒有。”
蕭塵深吸了口氣，又看著她道：“這些日辛苦你了，另外，此次我去無妄界損耗過大，明日替我準備下，我要進龍穴閉關幾日，試試能否……參破一門奇功。”
“好。”
幽嫿輕輕點了點頭，正此時，外麵又有一道人影走了進來，卻是皇甫心兒來了，幽嫿向她看了看，低聲道：“那屬下……先告退了。”
“恩，去吧。”
蕭塵向她點了點頭，等她走後，才起身向皇甫心兒走去，見她隻穿著一件淡淡薄裳，雙手撫了撫她涼涼的手臂，不禁眉頭一皺：“夜裡天寒，怎穿這麼少。”
“哼！”
皇甫心兒將頭一偏，顯然還在為他上次不辭而彆的事情著惱，蕭塵輕輕一笑：“怎麼了？誰又惹我們家神女不高興了？”
“哼！”皇甫心兒輕輕瞪了他一眼：“除了某個大妖怪還能有誰！說，你這次瞞著我偷偷回來人間，又去見哪個姑娘了？”
蕭塵搖頭一笑，伸手往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蕭某風流倜儻，見的姑娘可多了呢。”
“你！”皇甫心兒氣得用力在他手上咬了一下，蕭塵疼得將手一縮，往後一退，卻差些跌倒下去，皇甫心兒連忙將他拉住，然而這一拉，卻一下感應到了他體內生命之力異常。
“怎麼回事！”
皇甫心兒頓時臉色一變，以她如今的靈力，縱然蕭塵能瞞得過彆人，但豈能瞞得過她，她微一感應，便知蕭塵命元至少少了三成，三成命元，對普通人來說，或許隻是少了二三十年壽命，但對修為到了他這等境界的人而言，那是非同小可！
“我沒事，不用擔心……”
蕭塵輕輕一笑，撫了撫她的臉龐，皇甫心兒雙眉緊蹙，用力抓住他手：“說，到底怎麼回事？”
蕭塵無奈，隻好將蘇醒問天一事告訴了她，聽完之後，皇甫心兒雙眉緊蹙，卻又不能責怪他，畢竟是為了救問天，隻道：“事已至此，這幾日我將神女靈力渡你一些，助你恢複，能恢複多少算多少……”
“不可。”
聽她要向自己渡傳神女靈力，蕭塵臉色立時變得凝重了，說道：“如今你靈力尚未穩固，此時豈能……”
“豈能怎樣嘛！”
不等他話說完，皇甫心兒氣得一跺腳，兩眼紅紅的看著他：“當初你為了替我治傷，背著我滿仙界的跑，現在我為你做一點事也不可以嗎？你要不答應，那好，明天我帶靈兒回巫山，這一世，當做你我從未認識好了！”
“心兒……”
蕭塵驀然隻覺心口一痛，他可以為了她們做任何事，卻不想她們為自己再做什麼，因為在他心裡，始終覺得這一世欠了她們太多，這一世，下一世都還不清了，就如同，當年未央一樣。
“哼！”
皇甫心兒重重哼了他一聲，怨懟的看著他，蕭塵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有些冰涼的臉龐，柔聲道：“是我不好，彆生氣了。”
“哼！”
皇甫心兒將頭一偏，又看著他道：“你不是說紫府五大洲，是一座天地大陣嗎？那到時候，你何不就利用這座天地大陣，來對付那什麼邪天帝和四凶門？可你現在這樣，比你師父當初一半的修為都沒有，你如何運用她留給你的這把最強武器？所以這些日，我助你恢複……”
“等等！”
聽她如此一說，蕭塵臉色陡然一變，經她如此一提醒，這一刻他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為何自己之前沒有想到，這座天地大陣，乃是師父所留下，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