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2章：鬼穀藥神

“唔……”

傀儡躺在地上，胸膛還有些微微起伏，蕭塵立即將飛劍收起，蹲下身去按了按傀儡胸膛下方至腹部的傷口，問道：“你如何？”

“唔……”

傀儡無情，但問天煉製的傀儡卻非無情，此時那傀儡顯然能聽懂他的話，努力抬起頭點了點。

蕭塵雙眉緊皺，他自己的這具身體便是甘木不死之身，要治療傀儡有何難，隻見他手掌微一運力，凝起一團淡綠色的光輝，便要往傀儡傷口按下去，那傀儡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如何？”蕭塵抬頭看著他，這是問今朝最後留給他的十二隻傀儡，他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傀儡沒有生命，來如塵土，去亦如塵土，沒有人會記得，但卻並非沒有感情。

“唔……”傀儡氣息越來越虛弱，仍是搖了搖頭，抓著他的手慢慢鬆開了，最終胸膛的起伏也慢慢停止了，閉上了雙眼。

“不……”

蕭塵搖了搖頭，又向另外九隻傀儡看了去，那九隻傀儡立時飛過來，各自運力封住受傷傀儡的傷口，直至半柱香後，傷口慢慢凝結，但傀儡仍然沒有氣息。

眼下，蕭塵隻得取出青石棺，將傀儡放進去，問天煉製的傀儡不生不滅，沒有生命便不會死，希望能夠自愈。

又過了片刻，蕭塵回到了那棵參天古木上麵，將酉亥二傀也收進了青石棺裡，蝶衣臉色仍自有些煞白，喃喃道：“師父，那些人，都……死了嗎？”

“恩。”蕭塵眉宇微鎖，微微點頭，又向鬼封看去：“鬼封，帶我們離開此處。”現在將風雲堡那些追殺者一舉殲滅了，他必須儘快離開此處，以免後麵的行蹤又被風雲堡洞察了。

“主公起！”

鬼封大手一攬，將他和蝶衣帶上馬背，快速往山嶺外麵而去了，到天亮時，大雨終於停了，蕭塵帶著蝶衣來到一座花穀，疾奔一夜，鬼封魂力消耗不小，蝶衣也有些困乏。

此處花穀靜謐，應是無人能夠發現，蕭塵讓蝶衣暫作休息，然後拿出了昨夜從禦神風手裡得到的那把詭異飛劍，隻見劍上劍紋詭布，可任意幻化大小，禦神風已死，留在上麵的神魂印記自然也已消除。

“果然是把好劍……”

蕭塵細細端量著手中的飛劍，回想昨夜禦神風祭出此劍後的速度，連他的青蓮台也追不上，而問天煉製的吞天魔將不傷不滅，此劍卻竟能將一隻傀儡傷得那麼重，足以說明此劍絕非尋常之劍。

那麼，他便要將此劍祭煉為自己的劍，回想上一次祭煉奪來的神兵利劍，還是那次去昆侖，卻被天山七劍追殺，後來他殺了那幾人，冰封一人，最後將七絕天劍拿走祭煉為自己的劍。

這一次，他還是按照同樣的方法，直到晌午時，才在劍上留下一道神魂印記，勉強能夠使用得。

蝶衣還在沉睡中未醒來，蕭塵向她看了看，隨後拿著劍去到外麵山穀，微一念訣，那劍立時放大一倍，載著他化作一道疾芒往遠處而去。

來回試了片刻，蕭塵發現此劍速度之快，更超他之前的預料，一時興起，便在這片山脈裡翻山越嶺，百丈千丈距離，不過瞬息之間罷了，此劍非但比青蓮台速度快了許多，甚至比鳳凰翼還要來去自如，更難得的是，之前無論他以青蓮台還是鳳凰翼飛行，皆要消耗不少真元和靈力，而此劍所耗竟是甚少，再適合趕路不過。

一連不知飛了多少座山峰，蕭塵心中大喜，這回當真撿了個寶，風雲堡追殺自己這麼多日，權當是利息了。

不覺晌午已過，日影漸斜，蕭塵這才恍然驚覺，糟糕，蝶衣應是已經醒了……當下便禦劍回之前那座花穀，到了花穀裡麵，隻見蝶衣雙手支頤坐在山洞口，看見他回來了，臉上老大不高興了：“哼！師父不要我了！”

“蝶衣。”

蕭塵輕輕一笑走了過去，眼下有了這把禦風神劍，要去鬼穀求醫便方便許多了，也不怕這兩日蝶衣體內的反噬再次發作，更不用擔心風雲堡的人能追蹤上他。

“蝶衣起來，我帶你去見師父的一位朋友。”

“哦……”蝶衣嘟了嘟嘴，老大不高興了，輕輕哼了他一聲：“師父一個人出去，也不帶我。”

“好了，走。”

蕭塵輕輕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便帶著她上了飛劍，心中默念咒訣，那飛劍立時與他心意相通，“咻”的一聲，便飛入了萬裡層雲之上。

“哇！師父，這上麵好高啊……”

蝶衣俯視著下麵的山川河流，臉上大是欣喜，原本連綿不斷的巍峨山峰，此刻仿佛都成了蚯蚓小蛇一般。

“蝶衣！抓緊了！”

蕭塵縱聲一笑，手中咒訣微引，禦風神劍立時又拔高了千丈不止，速度也越來越快，蝶衣嚇得連忙將他緊緊抱著，連眼睛也不敢睜開了，生怕一摔下去，便跌個粉身碎骨。

“師父慢一點……不要再往上飛了，蝶衣怕……啊！”

“還不夠呢！”

蕭塵大笑一聲，又令飛劍上升了千丈，速度更是快若閃電，甚至恐怕連閃電也追不上他了，蝶衣嚇得尖叫不止：“師父慢一點……啊！”

“蝶衣彆怕！”

蕭塵此時心中暢快，反而令禦風神劍飛得更快了，但不久便感到陣陣氣息阻礙，想不到這劍竟然如此神速，如今他已有帝尊之境的修為，但在這等高空神速之下，竟也感到氣息受阻，為避免出現意外，他將飛劍速度漸緩了一些，而蝶衣卻依然嚇得不敢睜眼。

蕭塵輕輕一笑：“蝶衣不怕，睜開眼看看。”

“那……那師父不許欺負蝶衣了。”

蝶衣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睜開眼，隻見下方山川河流逐漸清晰，地麵生滿了花樹，仿如仙境一般，美得如詩如畫。

風輕輕吹過，有些微微涼意，蕭塵此番不禁又想起了當年，自己與師父，不也是這般嗎？縱劍天地間，那是何等快意瀟灑，而如今……想到此處，心中不禁又有幾分黯然傷感，仙界唯一去往玉樞界的通道已經沒了，不知這神魔淵會不會有。

……

一日後，蕭塵已帶著蝶衣來到了鬼穀所在，原本需要三天的路程，有了那飛劍，便省下了兩日。

此刻，隻見穀中落英繽紛，流水潺潺，原本他還以為所謂“鬼穀”，當是神魔淵裡比較可怕的地方，沒想到竟然如此美輪美奐，比之仙界也不差了。

“唔……師父的朋友，就在這山穀裡麵嗎？”

“恩，跟我來，不要怕。”

蕭塵牽著她，穿過幾條小溪，來到一座樹林裡，再穿過那座樹林和幾座小橋，便依稀能夠看見下麵幽穀裡的房屋小築了，還有一些藥童和少女正在照料奇花異草，而這時，那幽穀裡也傳來了歸元子的聲音：“蕭小友，你來了。”

“歸元前輩，好久不見。”

蕭塵也對著那空穀裡傳去聲音，許多藥童和少女聽見聲音，都紛紛往這上邊看了過來，就在這時，那幽穀裡又響起另一個老者的聲音：“小友既來之，便請進穀吧。”

蕭塵向蝶衣看了看，帶著她縱身一躍，落到了下麵的幽穀裡，隨即走來了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恭恭敬敬擺了個請字：“二位貴客，請隨我們來。”

穀中曲徑通幽，到得一間花開似錦的庭院裡，隻見歸元子正在與另一個須發皓白，宛若神仙的老者對弈，而那老者，自然便是穀中主人，鬼穀藥神了。

“突然到訪，擾了二位前輩雅興，抱歉抱歉。”

蕭塵牽著蝶衣走了過去，那鬼穀藥神全然宛似神仙一般，慢慢站了起來，捋著白須道：“我這穀中障眼法術與迷陣甚多，小友如此短時間便能尋到此處，不錯不錯。”

“你二人，便莫在那客套了。”

這時歸元子也站了起來，看向蕭塵，微笑道：“自上一彆，想不到能在此處再遇見蕭小友。”

蕭塵笑了笑：“是枯木告訴我，前輩在此的。”

“恩……”歸元子微微頷首，捋了捋白須：“你的事情，他已經向我說了，你也放心，鬼穀先生這裡與世隔絕，風雲堡的人找不進來的。”

“與世隔絕……”

蕭塵這才想起，方才進穀之時，似乎感應到一股奇異之力，又向此刻那棋盤上的縱橫之局看去，隻見上麵黑白棋子錯落，儼然便是穀中禁製，原來二人在此間對弈，那些棋子，便是歸元子替自己解開的禁製所在，否則自己哪能這般輕易找進來。

“原來如此，我就說，鬼穀先生這穀中縱橫迷局，豈是小子隨隨便便能破開的，失禮失禮。”

蕭塵訕訕一笑，拱了拱手，這一回，倒是有些佩服這個鬼穀先生了，殊不知，鬼穀藥神這個稱謂，隻是外麵之人所稱，他真正的名號為“縱橫子”，非但精通醫術藥理，更是天地陰陽無所不窺，六道無所不破，眾學無所不通，後化一道分身去到人界，陰陽轉世，後世恭稱鬼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