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2章：神秘山穀

“再不滾，本帝讓你形神俱滅！”歸思卻眼神一冷，衣袖一拂，兩指間凝出了一道鋒利的真氣。

“嗬嗬嗬嗬……”心魔非但不懼他此刻的帝尊之勢，更是圍繞著他飄了起來，最後飄到他身後，在他耳後陰沉沉笑道：“你若能讓我形神俱滅，還會等到今日嗎，不要忘了，你今日這一切是誰賦予的，當年的你半死不活，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嗬嗬嗬嗬嗬……”

“說你的來意，本帝不想聽你廢話。”歸思卻眼神冰冷，聲音也十分低沉。

“急什麼……”心魔陰沉沉一笑，又向剛剛蕭塵和鏡花月離去的方向看了看，笑道：“那個人，他的肉身很完美啊……”

忽然間，歸思卻眼神冰冷到了極點，殺氣畢露：“你敢動他試試，我會讓你永遠滾回歸墟界，再也出不來……”

“嗬嗬嗬嗬嗬……”心魔陰沉沉笑道：“你想多了，本座乃是六界眾生的心魔所化，何須肉身……本座要的是戾氣，無邊無儘的戾氣……算一算，你有多久沒給本座送來了，是不是已經忘了當初我們的約定……”

歸思卻眼神一冷：“下個月我會讓人送來，滾。”

“你最好是記住……不要忘了，你還殺不死我，你還需要我……嗬嗬嗬嗬嗬……”

一陣陰沉沉笑聲中，心魔又化作一道黑霧遠去了，歸思卻凝視著他離去的夜空，忽然間臉色一白，捂著胸口發出一聲悶哼。

……

今夜亦與昨晚一樣，天邊一彎弦月斜掛，鏡花月在外麵備著熱水，蕭塵在屋裡麵，將角弦小心翼翼接回琴身上，還差一根徵弦，伏羲琴就算完整了，屆時夙夜也可回歸琴中，一點一點恢複魂力。

“公子，水備好了。”外麵傳來了鏡花月的輕輕笑聲。

“恩……”蕭塵微微點頭，將瑤琴收起，去到外麵屋子裡，隻見鏡花月穿著一件淡淡薄裳，頭發披在肩後，正在往水裡放去花瓣和藥材。

“麻煩姑娘了。”蕭塵走到浴桶旁邊，向她看了看，鏡花月嫣然一笑：“不麻煩，那公子慢用，鏡花先出去了。”

待沐浴完畢後，蕭塵起身穿好衣裳，鏡花月又從外麵走了回來，輕輕笑道：“今晚，公子是要鏡花替你調理陰陽之氣，還是撫琴？”

蕭塵沒有答話，如此過去兩夜，每晚鏡花月隻是在屋外靜靜替他撫琴，白天時，他則與歸思卻在一起，到第三天時，歸思卻派出去的人終於傳回了消息，從無天域往東南方向三萬裡的地方，發現了一座詭異山穀，那裡麵隱隱有異常的空間之力傳出，但因裡麵凶險至極，故未能夠深入。

此刻，所有人齊聚無天大殿，澹台念兒始終冷冷盯著蕭塵，這幾日她想離開，但又不甘心就此放過機會，所以也留了下來，她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有的是想找到那神秘空間，有的是想得到什麼上古奇寶，但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蕭塵。

歸思卻坐在殿首之上，將東南三萬裡的情況說了，眾人彼此相視不語，均在心中想，萬一是此人布下的陷阱怎麼辦？儘管這些日歸思卻以賓客之禮相待，但他們仍然不相信這個無天帝沒有企圖，一時間眾人拿不定主意，都紛紛向蕭塵看了去。

蕭塵自然相信昔日好友，說道：“既然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事不宜遲，現在就動身吧。”

……

到暮色降臨時，眾人已來到了東南三萬裡的深淵幽穀，隻見這附近奇峰重疊，綿延無儘，而那深淵幽穀更像是無底一般，透著一股無窮無儘的詭異氣息。

“尊上……”

見到眾人來後，懸崖那邊立即有十幾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來到了歸思卻麵前，為首一人拱手道：“回尊上，那下邊太過凶險，兄弟們沒敢繼續深入。”

“恩……”歸思卻微微頷首，又向蕭塵看了去，而蕭塵凝視著那下邊的山穀，他之前去過那方神秘空間，此時自然能夠感受到，這山穀下麵，確實有一股和那神秘空間相似的氣息。

“是這裡沒錯了……”

蕭塵回過頭來，歸思卻也不再多言，儘管知道這下麵凶險至極，但他心知已勸說無用，彆的人會知難而退，但蕭塵會不顧危險地深入，說道：“你當心一些……”

“恩……”蕭塵微微點頭，想不到剛相逢幾日，又要離開，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鏡花月也走了過來，向他輕輕道：“公子……保重。”

“保重……”

歸思卻又慢慢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當心那個女人，我能感覺到，她對你的殺意。”

蕭塵知他說的是澹台念兒，微微點頭：“放心……”

“恩……”歸思卻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又道：“過段時間，我會去外麵，關於那晚說的事，不要輕舉妄動，八荒聖王此人，不簡單……”

“好……”

微微點頭，蕭塵看了看二人，隨即雙足一點，縱飛至山穀淵口，與眾人彙合，玄天刹見他剛剛在那邊與歸思卻說了許久的話，凝神問道：“如何？現在下去嗎？”

“恩。”蕭塵不做猶豫，當先一躍往那淵底而去了，後邊澹台念兒見他下去了，也不猶豫，立即展開身形追了下去，其餘人也都一一往那淵底躍下。

冷風輕輕吹著，看著昔日好友躍入深淵，歸思卻沉默不語，這一幕，就像是當初蕭塵看著他離去一樣，這一次，還能否再見？

風，無聲敲打在冰冷的岩石上，又像是一場離彆，鏡花月慢慢走了過來，輕聲道：“回去吧。”

“回去吧”三個字，就像是當年他對蕭塵所說的話，歸思卻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負手往來時的路走了去，暮雲冉冉，身影煢煢，鏡花月看著他一個人遠去的背影，很多時候，都是這樣。

她跟了上去，許久才輕聲問道：“心魔……是不是來過？”

“恩……”歸思卻目光淡然，淡淡道：“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

……

山穀下，所有人都下來了，一股無邊無儘的詭異氣息，也向眾人蔓延了過來，那山穀深處，隱隱約約，漆黑一片，就像是有著一隻遠古巨魔在等著人去送死，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玄天刹走在蕭塵身旁，這一路都凝眉不語，許久才問道：“你與無天帝，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蕭塵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道：“他是我一位故友。”

所有人都凝神不語，這個回答，並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隻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蕭塵竟然會是上一個時代的人，也無怪，倘若真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即便有再多機緣，也不可能達到他這樣的成就。

當下眾人也不再糾結這件事了，隻是各人心中，對他的忌憚，又多了一分，也無怪，他敢在南天門斬殺慕家的三公子。

到深夜時，眾人已經進入了山穀的深處，或許並不應該選在夜裡來這凶險之地，這期間發生過好幾次強烈的空間震蕩，各人已經沒了退路，隻能繼續前行，一旦分散，恐會遇到凶險。

夜越深，仿佛前方越是有著看不見的危險，眾人都已經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即使強如帝尊，在這等凶險之地前行，心中也不禁感到幾分發怵。

終於，到次日天亮時，眾人總算有驚無險地穿過了那詭異山穀，來到了另一座花穀裡，隻見遠處峰巒重疊，近處流水潺潺，花開似錦，實難想象，這凶險之地竟會有著如此一方世外仙源。

但是眾人卻不敢掉以輕心，反複告誡自己，這裡是天塚，而不是外麵的仙界，昨晚非但遭遇了數次強烈的空間震蕩，還被一些上古凶魂攻擊，若非眾人聚在一起實力不凡，分散開來隻怕早已喪命。

“還要再繼續往前麼？”

道無天凝視著遠處一座座連在一起的山峰，他這一次進天塚，本是想著能否找到些什麼，不料卻一次次遭遇危險，現在明顯已經不想再繼續探察下去了，隻想儘快出去，將這裡的情形告知外麵的人，讓天帝自個兒想辦法去。

其餘人也大多不語，顯然心懷和他差不多的想法，這裡麵太過凶險，隨時危及各人性命，前段時間哪怕有帝尊強者進來探察，最終也死在了崩塌的天衢裡。

“蕭兄意下如何？”玄天刹向蕭塵看了去，他曾與蕭塵在天脊裡麵經曆了九死一生，倒是無懼此地凶險。

“再往前看看。”蕭塵凝望著遠處峰巒疊嶂，他能夠感覺得到，那方神秘空間的入口，已經越來越近了。

眾人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好言說什麼，隻得繼續前行，大概到正午時，終於穿過了無數座山峰，來到了一座山穀前，然而眼前景象，卻是令許多人都震驚了，隻見那山穀穀口，就像是一道空間斷裂層，裡麵不斷有黑色的霧氣彌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