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3章：戰後（第二更）

這一刻，寂滅天雙目圓睜，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隻見那女子碧衣飄飄，手上劍訣和蕭塵此刻一模一樣，但他卻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樣，而此刻這千萬把斬來的劍，仿佛並非是蕭塵斬來的，而是蕭塵身後那個碧衣女子馭劍斬來！

“糟糕！”

寂滅天心中大駭，他自問世以來，哪怕當年對抗魔帝，也從未如此驚慌過，但是此刻卻不知為何，心中壓抑到了極點，仿佛身處噩夢中一般，當下來不及細想，連忙催運起了化攻大法。

然而，當第一劍斬來時，便已超出了他的預料，使得他全身一震，不斷往後退去，後發無數把劍一齊斬來，更是令他無還手之力，最終隻聽“嗤”的一聲，一把金光燦燦的仙劍，終於穿破了他的體外第一層化攻之力。

“不可能……”

寂滅天凜然一驚，沒有人能破得了他的化攻大法，正當他準備再次催運魔元，又一把仙劍倏然斬來，“嗤”的一聲，這一劍竟是穿破了他的化攻之力，將他右臂斬出一道血口來。

後麵無數把仙劍一齊斬來，更是將他身體外麵那一層層化攻之力震得粉碎，然後一劍劍從他身體穿了過去。

“噗！”

一口鮮血噴出，寂滅天整個人往後麵倒飛了出去，還不待運力抵擋，那後麵無數把金光燦燦的仙劍一齊斬了過來，頃刻間便將他斬得渾身鮮血淋漓，遠處鬼獄魔皇和陰屍邪祖均露出了驚色，連忙提運功力抵擋，然而這漫天仙劍竟似勢不可擋一般，直接將二人斬得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那下邊的十萬魔兵更是難以抵擋這漫天飛來的仙劍，劍氣過處，無人能敵，短短片刻間，十萬魔兵已是形神俱滅，待這漫天劍勢一過，隻見鬼獄魔皇和陰屍邪祖二人均已是身受重創，兩人彼此對視一眼，手中捏了個訣，拚著最後一口氣，瞬間化作兩道黑霧往天邊逃逸而去了。

而寂滅天更是渾身鮮血淋漓，非但身體受了重創，連元神都險些被斬滅，沒個百八十年是恢複不了的了，隻見他此刻目露驚恐之色，衣袖一拂，瞬間化作一道黑霧，卷起剩下的人，往天邊逃竄了去。

這一刻，眾人猶未回過神來，仍似處在夢裡一般，腦海裡一遍遍反複出現著的，還是剛才那震撼人心的畫麵，千萬把劍一齊斬過去，每一劍皆似帶著毀天滅地之威，那究竟是什麼劍式？令他們此刻想來，仍感到一陣不寒而栗，若是魔族中也有如此威力絕倫的劍式，屆時何人能攖其鋒？紫府何以保全？

半空中，冷風呼嘯而過，將蕭塵那一頭長發吹散了，此刻在他耳邊，隱隱間仿佛還縈繞著師父的聲音：“為師傾儘一生所學，儘集於斯，塵兒，你須早日悟透，世間萬般法，皆為一心所牽，一心所念……為師，等你……等你……”

“師父……”

蕭塵陡然回過神來，剛剛那七式劍法，就好像是師父站在自己身後，指導自己發揮出來的一樣，可是師父在哪，回首四望，卻不見師父的身影，為什麼聲音卻又那麼近，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嗎？

“師父……你在哪！不要走！不要走……”

這一刻，隻見他雙眼通紅，長發淩亂，拚命的想要去抓住什麼，然而卻什麼都抓不住，隻餘風從指間劃過，下邊眾人見他此時言神舉止怪異，均是一怔，難不成他今日運功過度，方才又施展出那奇術，此刻竟然走火入魔了？

白楹也察覺有些不對，立時縱身飛了上去，雙手按住他肩膀：“你怎麼了？彆這樣，下邊很多人看著……”

蕭塵這才慢慢清醒過來，但仍似被風吹紅了雙眼，剛剛那一刹，他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感覺，仿佛生離死彆的痛楚，離恨……離恨……

“沒……沒事。”

蕭塵借著她的身體擋住眾人視線，擦了擦眼睛，又向寂滅天逃逸的方向看了去：“可惜教那人逃掉了……”

白楹仍然看著他，也許隻有她心裡才明白，剛剛蕭塵怎麼了，許久才道：“好了，沒事，沒個百八十年，那人恢複不了……先下去，你今日已運功過度，恐這三天內，都無法再運功了。”

二人去到下邊，眾人這才慢慢回過神來，蕭塵看著遍地狼藉一片，破碎的山峰，裂開的大地，沉陷的山穀，要多少年，才能恢複原貌……許久，他才向眾人看著，拱手道：“今日，多謝諸位在此仗義相助……”

“蕭城主言重了……”一名青衣老者走了過來，又搖了搖頭，歎道：“說起來，也沒能幫上什麼忙唉……”

過了片刻，遠處鳳凰天女也過來了，看著他小聲道：“我……要回去了。”

蕭塵這才想起方才突如其來的震蕩，那震蕩似乎是從天界傳來的，皺眉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恩……”鳳凰天女雙眉微鎖，許久才點了點頭，向他傳去一道密語：“天衢出事了，前段時間因為震蕩的緣故，有人在裡麵發現了什麼，但是剛剛傳來消息，天衢徹底崩塌了，所有進去探查的人都死了，包括……四位帝尊強者，還有天靈仙洲，也崩塌了……”

“天衢……崩塌。”

蕭塵臉上神色微微一變，首先想到的便是當初他在裡麵發現的那一方神秘空間，當初天衢崩塌，便是那神秘空間不穩定引起的，難道現在，那一方神秘空間已經徹底崩塌了嗎……

糟了……

他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麼，天衢崩塌時，白素素不會在裡麵吧？

鳳凰天女見他神色有異，眉心微微一凝，傳以密語道：“當初，你在裡麵……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蕭塵抬起頭來，凝思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恩……”鳳凰天女微微頷首，道：“那我和他們上去了。”說罷，轉身輕飄飄往鳳凰神族那邊落了去，帶著眾人往天上返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巫祝也走到皇甫心兒身邊說了些什麼，然後也急匆匆帶著人返回天界了，最後流月仙子落到了蕭塵麵前，許久才小聲問道：“師父她……”

想到千羽霓裳，蕭塵心裡又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流月仙子殷殷看著他，這一刻仿佛在期待什麼，但最終卻又像是失望了，隻輕輕點了點頭，以密語道：“師伯保重……”話末，也轉身領著眾天兵天將返回天界了。

蕭塵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她關於蝶衣的事情，白楹走了過來：“先回城裡吧。”

“恩……”蕭塵微微點頭，正待轉身之時，卻忽然敏銳地察覺到遠處天際的雲層裡，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神識正注視著他。

“誰！”蕭塵六識敏銳，立時也將神識探了過去，然而就隻這短短一刹那，那一縷神識已經消失不見了，隻餘天邊幾朵白雲，隨風而動。

“怎麼了？”白楹見他神色忽然變得凝重，開口問道。蕭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先回去吧。”

……

回到城主府，裡麵也因之前的打鬥，導致許多地方開裂了，白楹裡裡外外忙得不可開交，這一次風雲城損失頗重，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蕭塵與眾人商議些事後，便一人回了天樞宮，今日他消耗過大，需要儘快回複真元，以免體內真氣受阻，導致日後修煉變得困難。

“七劫斬心……”

此刻房間裡隻有蕭塵一人，腦海裡仍然不斷浮現今日與寂滅天最後那一戰，七劫斬心訣他一直都隻能修煉到第五重劫，也隻能將第五式“一劍天塹”施展出來，而今日竟能一舉突破七劫，將那最終劍式“萬法歸宗”施展了出來，倘若不是此劍式，恐仍然難以撼動寂滅天。

但他卻不知為何，最後那一刻，總感覺師父站在自己身後，就好像是師父從萬載沉睡中醒來了，將那最後一式傳授給了自己……還是隻是因為自己太過想念師父了，而產生的幻覺？

這一刻，蕭塵隻覺腦海裡思緒混亂不堪，前不久玉樞界的突然變故，而今日又是一陣詭異震蕩，甚至連天衢都徹底崩塌了，所有的事情，似乎今日顯得十分不尋常。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隻見白楹走了進來，見他此刻並未打坐運功，問道：“你……沒事了嗎？”

蕭塵搖了搖頭，看著桌上又開始輕輕搖晃的水杯：“不知怎麼回事，從剛剛起，心跳一直十分劇烈，總感覺……過不了多久，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遠超這次寂滅天來犯，很不好的預感……”話到最後，又抬起頭看著她：“假若有一天，我去了一個地方，最後再也沒能回來……”

“噓……”

不等他話說完，白楹輕輕將手指豎在了唇邊，又慢慢走了過去，輕輕按了按他肩膀：“不要擔心，外麵一切有我和水月姐姐，還有鬼仙前輩打理，這些日，你隻管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