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7章:遠古戰場
“那小子……當真不怕死。”
見到蕭塵徑向空間裂痕衝去的情形,玄天刹目露微微驚色,隨後沉聲一笑:“那就陪你玩玩,走!”
話音甫落,四人一齊追了上去,來到空間裂痕三五裡之處時,已經能夠明顯感受到這股令人窒息的空間之力壓迫。
儘管當初蕭塵離開寂靜之墟時的那道空間裂痕厲害且冗長,但畢竟那時人多,而且湮滅時代最終段也尚未完全到來,所以眼前這道空間裂痕,若非五人均已有帝尊修為,若是其他人進來,隻怕尚未靠近便已湮滅在了這等強大的空間之力下。
“等會撐開一道裂縫,我在前,四位在後,不可教空間之力回湧過來。”蕭塵站在青蓮台上,目視著前方的空間裂痕,神色凝重說道。
玄天刹四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宛如在水裡乘風破浪,可是如此強的空間之力,憑他一人在前,能夠應付下來嗎?倘若他失手了,那麼五個人都將被這恐怖的空間之力吞沒。
“倘若四位信得過蕭某,等會便竭儘全力,不可中途退出,否則我們五人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境。”
蕭塵轉過了身來,神色凝重地看著四人道。
這一次,四人也不再將他當做什麼“小奶貓”了,玄天刹沉聲嘿嘿一笑:“好小子,不怕死,我來陪你!”
“那麼,四位開始吧。”
蕭塵神色凝重無比,他之所以如此神色凝重,倒還並非隻因麵前這道無邊無際的空間裂痕,而是方才那一刹,他感受到的一絲隱約氣息。
“好了,開始吧。”
玄天刹四人也不再猶豫,立即催引玄法,合力打開了一道空間裂縫,五人便以蕭塵為首,魚貫而入,到次日天明時,方才走過這一條長長的裂痕。
“這裡……便是天脊內部了麼?”
道無常將拂塵搭在肩上,凝目看著四周沃野一片,自古以來便有天脊乃是神魔戰場一說,是以此地的神魔之息,遠遠超過了外麵,若非五人皆非等閒之輩,怕是難以承受如此重的神魔之息侵染。
而上次蕭塵為捉一隻火靈狐,即便曾到過龍息山脈與魔息山脈的交界,卻也未曾來過如此天脊深處,此刻凝視著四周山脈,心想這裡麵危險重重遠超外麵,須趕在下一次天崩之前找到內部的裂痕所在,否則必有危險。
兩天後,五人找遍了萬裡內每一座山脈,也未能找到中心裂痕所在,這天脊內部的地域太廣闊了,如此找下去還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
“轟隆!”
就在這時,四周山脈忽然猛烈的震蕩了起來,五人皆是神色一凝,瞬間彙聚到了一起,震蕩持續了大約半柱香便停止了,隻是這裡麵空間不穩定,而非天崩。
“現在怎麼辦?”玄天刹凝視著遠處幾座搖搖欲墜的山峰,沉聲問道。
蕭塵朝四周看了看,搖頭道:“這樣下去不行,下一次天崩不知何時會來,倘若我們沒能趕在天崩來臨之前找到中心裂痕所在,必死無疑……”
“廢話!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分頭找。”
“分頭找?”道無常向他看了去,眼下這裡麵隨時會發生強烈的天震,五人若是聚在一起,尚能共同應付,而若一旦分開,隻怕會有危險,但若不分開去找的話,又不知何時才能找到這天脊內部的中心裂痕。
“恩。”蕭塵微微點了點頭:“分開去找是最快的方法,我們身上皆帶有玉箋,屆時便以玉箋傳訊。”
道無常凝思片刻,又向另外三人看去:“你們意下如何?”
“那便分開去找!”玄天刹行事向來雷厲果斷,又帶著一股狠勁,話一說完,當先便往西邊的方向去了。
棄長生和十方涯也各自尋了個方向,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隻剩道無常和蕭塵,道無常微微點了點頭:“閣下當心一些。”說罷,也往一處方向而去了。
蕭塵看著四人離去的方向,最終選擇了繼續往更深處探尋去,之所以要繼續往更深處尋去,並非僅僅隻是因為要找到中心裂痕所在,而是他之前一直隱隱約約感覺到這裡有一絲神秘氣息,但每次等他嘗試以神識去追蹤時,卻又無影無蹤。
這樣一種感覺,令他隱隱間有些不安,自從他晉升帝尊之境後,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仿佛世間任何人都在他之下,哪怕是天帝佛祖,也絕無法給他造成如此一種壓力,但偏偏就是這樣一絲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氣息,令他會產生一種不安,這種感覺就像是,從他第一步踏入天脊內部時,就有人一直看著他。
……
三天後的夜裡,蕭塵來到了更深處的地方,其時已近子夜,天上一輪明月高懸,山嶺裡淒風陣陣,異常陰森可怕,隻見四周山峰聳立,有如上古神魔的軀體一般,每每山風掠過,山穀裡便傳來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鬼哭狼嚎之聲。
以前隻是聽說天脊曾是遠古時期的神魔戰場,現在蕭塵終於相信了,為避免驚擾了此處沉睡億萬載的遠古戰魂,他選擇斂去全身氣息,小心翼翼而行。
一個時辰後,他也不知來到了哪裡,但卻不慎驚醒了一個戰魂,那戰魂身高十丈,亂發披肩,胸膛被一劍劈開,心臟已經消失不見了,隻留出一個恐怖的窟窿,顯然此人生前是教人一劍重創,震碎了心臟。
“擾本王長眠者……死!”
那戰魂聲音低沉,猶如六月沉雷,雙目綻放幽光,忽然一劍朝蕭塵劈了去,這等恐怖力量,立時令得附近山嶽俱震,蕭塵擔心驚擾附近更多的戰魂,不敢去硬接,隻得展開淩仙步快速往前逃去。
然而當疾行出百裡時,這一次,他更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天上明月高懸,放眼望去,隻見滿山遍野全是骨骸,極目遠眺,竟無儘處,許多骨骸已經不再完整,還有許多已經風化,還有一些被埋葬在山裡,經歲月變遷,竟已成為化石……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蕭塵雙目圓睜,心跳漸劇,這些都是遠古神魔的骨骸,上一次,他在寂靜之墟,去一處名為神魔塚的地方,在那裡也見到無數神魔骨骸,倘若那裡都能夠被稱作神魔塚的話,那這裡應該被稱作什麼?
這一刻,蕭塵心裡感到些許震撼,假若每一個神魔,都有著帝尊以上的實力,那麼這裡,曾經究竟發生過什麼?絕對不是簡單的什麼所謂神魔之爭,即便是七千年前六界之戰,差些令六界崩塌,也不可能死這麼多人,這些可都是遠古時期的神魔啊……
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麼,伐天!關於那個遠古傳說,伐天!
但是,他至始至終都不相信如此荒誕無稽的說法,他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什麼天道禁錮著眾生,連天帝佛祖都逃不過天道的輪回,他不相信,所謂天道,無非是萬物生長,春生秋殺的天地法則,可有人卻借題發揮……那麼這場伐天陰謀背後的真正目的……會是什麼?
而眼前的骨骸全是已經隕落的神魔,那麼活下來的神魔,他們去了哪?這一刻,蕭塵再次想到了什麼……歸墟界!有進無出的神魔放逐之地,歸墟界!
“煞……煞煞……”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颯颯陰風之聲響起,待蕭塵回過神來時,隻見兩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許多遠古戰魂。
“糟糕……”
蕭塵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竟然驚動了這裡沉睡萬載的遠古戰魂,這回麻煩了,隻見兩邊山穀的遠古戰魂,個個氣勢恐怖,如此一股可怕的神魔氣息,若非他如今修為大增,換作從前,怕是早已承受不住了。
“殺!殺殺殺!”
忽然間,兩邊的戰魂竟然廝殺在了一起,原本靜謐的夜,一下子像是沸騰起來了,山動地搖,殺聲震天!
“等等……是虛影。”
蕭塵怔怔看著此刻不斷廝殺的無數神魔,原來竟是虛影,可這未免也太真實了,連氣息都如此真實,不管怎樣,這裡太詭異了,正當他準備悄然離去之時,腳下卻忽然踩著了一根骨頭,發出清脆的一聲“喀嚓”。
雖是在殺聲震天當中,但這一聲清脆之響聽來卻尤為清晰,整個天際忽然安靜了下來,這一刹那,所有神魔都停止了,然後全都向他看了去。
“怎麼回事……難道不是虛影嗎?”
蕭塵抬頭看著滿天的神魔,此刻不敢輕舉妄動,慢慢將腳步挪開了,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亂發披肩的神魔忽然一斧頭向他劈了下來,這一劈端的是有開山之力,蕭塵本能反應一躍縱開,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他之前所在的地方,被這一斧直接劈開了。
“剛剛明明是虛影,怎麼回事……”
就在他驚餘之際,忽然又有幾個神魔向他攻了過來,這一下立時令得山搖地動不止,蕭塵將淩仙步施展到了極致,躲避無數神魔的攻擊,他雖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但想必須儘快離開這詭異之地。
然而,四麵八方宛如潮水一般湧來的神魔,頃刻間便將他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