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4章：幽魂殿

“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了？”

素憐月見他臉上神色不對，立即走了過來，蕭塵沒有說話，而是繼續以神識探察著兩人的腦海記憶，這些年司天竟然收集了無數魂魄，煉化成魂元後幾乎都送去了同一個地方，這麼多年日積月累下來，如此多的魂元之力，倘若聚集起來，怕是足以毀天滅地了。

這令他感到有些不寒而栗，這樣一個龐大的魂魄交易組織，儘管他們對外稱公平交易，但也隻表示他們不會主動去傷人性命取走魂魄，而與他們交易的人，那些人手裡的魂魄從何處而來，怕是有些說不乾淨了。

此刻兩人臉色慘白，滄靈更是嚇得渾身顫抖不止，真正一覽無餘的，不是她此刻身無寸縷，而是腦海深處的所有記憶，都被對方以神識探察著，這才是真正一絲不掛地呈現在對方眼前，令她惶恐不安，司天的秘密儘管不是她親口說出去的，但這也與她親口說出去無異了。

許久後，蕭塵才將神識收回來，地上兩人頓時仿佛癱軟了一般，連坐也快坐不穩了，滄玄臉色煞白，顫聲道：“前輩……你，你要對我二人如何？”

滄靈一聽，更是嚇得心膽俱裂，不斷搖頭，顫聲道：“前輩……我們隻是司天的小人物，求你放過我們……”

這一刻，兩人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常司了，在一個能夠輕易滅去他們元神的人麵前，他們便如同一對螻蟻般顯得微不足道。

“如何？發現什麼沒？”素憐月走了過來，看著他凝眉問道。

蕭塵搖了搖頭，這兩個確實隻是小人物，司天真正幾千年的秘密，憑他們二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彆說他們不知道，即使是在他們之上的左右陰司，也根本不知道。

“前……前輩，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好不好……”

滄靈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臉色早已慘白如紙，素憐月眉頭一皺，衣袖一拂，將地上的衣衫卷起來搭在了二人身上，同時凝指一彈，將兩枚蠱丸送入了二人口中。

“呃……你，你給我們吃的是什麼……”

滄玄臉色一變，更是嚇得渾身抖若篩糠，兩指不斷往喉嚨裡摳，想將剛剛那藥丸吐出來，然而早已沒用，蕭塵雙掌往兩人頭頂上一拍，立時封閉了二人的五感六識，使之昏迷過去。

“現在怎麼辦？”素憐月看了看地上昏迷過去的二人，皺眉問道。

“換上他二人的身份，去東司天……還有七天，取魂元的人就來了，到時候一切事情，自然清楚了。”

蕭塵眉宇微鎖，看了看地上的二十幾隻魂鼎，儘管已經知道這幾千年來靈寂間和司天一直暗中有著來往，但他寧可希望，七天後來的不是靈寂間的人，倘若不是靈寂間的人，至少他還可以相信，這幾千年的時間裡，司天的魂元並非大多都送去靈寂間了，但若是的話……他當如何？去找到白素素，然後質問清楚一切麼？

一個時辰後，兩人已經易容幻形成滄玄滄靈二人的模樣，拿上了二人的魂牌，抹上了二人的魂印，循著二人的記憶來到了四大司天之一的東司天，按照觀滄海所言，此處的大魂司叫做魂幽，是司天四大魂司之一，負責與靈寂間的合作，其人修為極高，儘管司天的修煉法門與外界不同，不以人界地仙境界劃分，也不以天界帝尊境界劃分，但其實力，恐怕已等同帝尊。

兩人來到東司天，月光下，隻見山上宮殿建築鱗次櫛比，儘管仍然有些陰氣森森，但卻比七十二小司天那些千窟萬洞恢弘大氣了無數，這裡便是四大司天之一的東司天，其規模甚至還要遠超一些天界教派。

兩人循著滄玄滄靈的記憶，來到一間幽暗的宮殿，隻見宮殿走廊兩邊懸著一道道森綠色的幽火，使得原本就晦暗的宮殿顯得更加鬼氣森森了，最裡邊有著一座小祭壇，上麵盤膝坐著一個身穿白袍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拱手道：“常司滄玄，常司滄靈，見過左陰司。”

這白袍人乃是東司天的左陰司，兩位陰司均是靈魂體，掌管著東司天其下一十八小司天的賞罰生殺，對於生人氣息尤為敏感，不過蕭塵和素憐月二人易容幻形之術高超，再加上兩人事先已經服用了丹藥掩藏住全部氣息，還有素憐月的雙生蠱，使得兩人此刻氣息與滄玄滄靈二人一模一樣，隻要左右陰司不起疑心，也並不會注意到兩人。

“恩……”左陰司微微點頭，用陰沉沉的聲音道：“事情已經辦完了麼……”

蕭塵也不多言，立即取出二十幾隻魂鼎，拱手道：“第十三司天峰，總共兩千六百六十三魂元……”

“好，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兩人立即引身後退，離開了幽殿，循著滄玄滄靈的記憶，回到了“自己的”常司殿。

東司天總共有三十六常司，滄玄滄靈隻是其中兩個，每兩個負責下麵一個小司天，其餘小司天的魂元，現在蕭塵和素憐月自是不必去管了。

“他們要這麼多魂元，究竟做什麼……”

素憐月坐在床沿上，實是想不到這麼多魂元，最後都送去什麼地方了，究竟是做什麼，才需要這麼多的魂力？就算是女媧補天，也用不了這麼多力量吧？

一個小司天就是近三千魂元，七十二個便是一二十萬的魂元，每次一二十萬魂元，需要用多少修真者的魂魄來提煉？更可怕的是，竟然已經持續了幾千年，這個數量，早已如天上的星辰，無法計算。

“你說……會不會與六界之隙有關？”蕭塵坐在椅子上，雙眉緊鎖，陷入了沉思。

素憐月向他看去，一臉疑惑的樣子：“你說什麼？六界之隙？你不要告訴我，這麼多魂元，是拿去填補六界之隙。”

蕭塵仍是眉頭緊皺，搖了搖頭：“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究竟哪裡還需要用到這麼多的魂力。”

素憐月看著他，嗤笑道：“你省省吧，說好聽點，司天叫做一向講究公平買賣，說難聽點，他們就是唯利是圖，哪個買家出得起這價錢？難不成他們還會做虧本買賣？一做就是幾千年？你總不可能跟我說，他們心係天下蒼生，不忍六界崩塌生靈塗炭吧？嗬嗬……”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道：“再過幾日，收取魂元的人就來了，是人是鬼，到時候一目了然，另外，一定要拿到兩鼎他們最終交接時的魂元。”

素憐月明白他的意思，不再言語，等到五更時，窗外月光似輕紗一般照進房中，兩人一直這樣守到天明，方才以滄玄滄靈二人的身份出去探察。

昨晚夜色濃重時還不覺得，等今日天一亮，兩人才發現，整個東司天遠不止他們昨晚所看見的那般，隻見近處危樓聳立，直入雲霄，遠處重巒疊嶂，又有巨島懸空，皆為陣法所引，不可謂不壯觀。

而東邊最高的一座危樓隱於雲層之中，無形中便給人一種威壓，那裡乃是幽魂殿，也即東魂司魂幽所在，平素裡除了左右兩位陰司，其他人難以靠近。

七十二小司天所提煉的魂元，最後都會由左右陰司送到幽魂殿去，由魂幽親自檢查三日三夜，這三日三夜誰也不能靠近幽魂殿，哪怕是兩位陰司，或者另外三大司天的大魂司，也都不能靠近。

接下來的幾日，蕭塵和素憐月二人想方設法想要靠近幽魂殿查探一番，然而最終都失敗了，任何方法都嘗試過了，皆無法靠近，一旦靠近必被察覺，故而兩人始終都不知魂幽在裡麵做什麼。

直到六月廿六這天，幽魂殿終於打開了，所有的魂元也都被魂幽整理在了幽魂殿後殿裡麵，隻等夜裡來人取走了。

夜裡時，天上彎月斜掛，隻見東邊方向忽然有三道人影禦空而來，卻是一個三十年貌的女子，身穿杏黃色的衣裳，和另外兩個十八年貌的少女，一個身穿青衣，一個身穿紫衣。

三人由左右兩位陰司接引，往幽魂殿這邊來了，而蕭塵和素憐月也潛藏在這附近，相距數十丈距離，月光下可以清楚看見那三人的模樣，而且蕭塵還感受到了那三人身上隱隱約約的妖氣，儘管三人已經極力掩藏了，但他六識敏銳，還是感受到了。

“真的是靈寂間的人……”

這一刻，蕭塵隻覺背後一股寒意罩來，即便他已經相信事實，但此刻親眼所見，仍是有些難以接受，原來這幾千年，靈寂間真的暗中一直與司天有著來往，這無數的魂元，真的是送到靈寂間去了，白素素一直都知道，可她卻一直都未說。

旁邊素憐月見他此刻心緒起伏較大，怕他暴露了氣息，輕輕按著他肩膀，皺眉搖了搖頭。

正當此時，幽魂殿的兩扇石門也緩緩打開了，隻聽裡麵傳來一個略有些低沉的聲音：“玉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