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蛇蠍之心

“玄姬姐姐……幫幫我好嗎？要麼……你便一劍將我殺了，反正當年我和姐姐的命，也是你救的……”

素憐月雙眼淚水欲滴，聲音哽咽，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即使上天見了也要動惻隱之心，更何況是一手將她帶出來的玄姬。

玄姬雖然平日裡冰冰冷冷，對手下弟子要求極為苛刻，實際上，隻是怕她們往後犯錯，平日裡嚴厲一些，總好過以後犯了錯被永生禁錮羅刹殿，總好過送去給幽冥鬼帝做雙修爐鼎，四大魔宗裡麵，外人看似最好的羅刹宮，恐怕才是真正最可怕的，一旦犯錯，便永無機會了。

有人覺得正道玄門滿嘴仁義道德顯得虛偽，總覺得魔宗好過玄門千百倍，殊不知，在玄門裡麵犯了錯，不過是麵壁思過而已，再嚴重也頂多隻是逐出師門，但若在魔宗裡麵犯了錯，下場往往很淒慘，一入魔宗，便是永生永世也彆想再退出了，一朝為魔宗的人，一生都是，想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難。

“唉……”

玄姬輕輕一歎，向她走近了些，緩緩伸出手撫摸在她臉龐上，看著她道：“當年你姐姐犯了錯，你是親眼看見的……為什麼如今，你會重蹈覆轍。”

“沒……沒有……”素憐月不斷搖頭：“我對他真的沒有動情，一直以來，我都隻是在利用他罷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演給他看的……”

“真是這樣麼？”玄姬皺眉看著她，神色凝重道：“若真是如此，我可以去女帝那裡替你求求情，但若不是……”

“恩……恩！”不等她話說完，素憐月不斷點頭，玄姬輕輕一歎，便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旁邊紅瑤皺了皺眉，沉思片刻道：“玄姬姐姐等一下。”

“怎麼了？”玄姬微微轉過頭，語氣顯得有些冰冷，儘管紅瑤與素憐月都是她親手帶出來的，但她心中更加偏向素憐月。

“玄姬姐姐先看一樣東西。”

紅瑤眼神裡陰險之色一閃而過，隨後隻見她從懷中摸出一樣事物來，卻是一枚小小的月牙美玉，素憐月一見到此玉，登時渾身一顫，臉色更加慘白了。

“這是什麼？”玄姬雙眉一凝，神色也變得尤為凝重了。紅瑤道：“此玉乃是我從她房間裡找到的，這本是一對同心佩，若我所料不差，另一隻玉佩，應是在蕭塵那裡。”

“你說什麼！”

玄姬頓時眼神一冷，向素憐月瞪視了過去，素憐月臉色慘白，不斷搖頭，說起來，這同心佩還是那次她和蕭塵從長生穀回來，經過青荷鎮時買的，那次她本是服下了忘情.蠱，已經忘記了和蕭塵的許多事，後來她回碧水壇時，本是打算將這玉佩扔掉，但後來卻又留了下來，一直保留至今。

“玄姬姐姐……不是這樣的，當時的情況是，是我打算利用他，所以才將他送的玉佩保留了下來，後來便一直擱在那裡忘了……”

“夜夜睹物思人，真是如此麼？”紅瑤目光冰冷，又向玄姬看了去：“玄姬姐姐，此事非同一般，倘若她真的對蕭塵存有情念，你去向女帝求情的話，隻怕我們都會受到牽連，不如這樣……”

話到最後，紅瑤眼神裡的狠毒之色已顯而易見，隻見她從袖子裡摸出一條卷好的手帕來，緩緩將那手帕打開，裡麵卻包裹著一支殷紅似血的花，那花生得十分美麗妖豔，但花莖上卻布滿了細細的花刺。

“曼荼花……”

玄姬眉心一凝，她自然知道這曼荼花是什麼，此花開在羅刹宮後山穀裡，嫣紅一片，十分美麗，但在這美麗妖豔的外表下，卻是令所有羅刹宮弟子膽寒而不敢靠近。

羅刹宮的弟子大多都不能對男子動情，而唯一測試是否動情的方法，便是此花，被此花的花刺一刺，並不會留下一點傷痕，甚至連血都不會流出一滴，心中若無情思的話，就如同被蟲子叮了一下，過會兒便好，但若心中存有情思的話，那麼便是生不如死，情思越重，越是折磨。

這一刹那，素憐月仿佛看見了什麼最可怕的事物，本來已經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龐，這一下更是蒼白至極了，不斷搖頭：“不要……玄姬姐姐，不要……”

而玄姬用手帕小心翼翼包裹著帶刺的花莖，緩緩向她走去，素憐月嚇得渾身顫抖不止，不斷搖頭：“不要……不要……”

這一刻，玄姬卻像是鐵了心一樣，將花莖往她手臂上一刺，隻是那麼輕輕的一刺，素憐月卻頓時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喊叫。

隻見她咬牙痛苦嘶吟，雙目緊閉，卻不斷有眼淚流出來，仿佛置身於十八層地獄一般的恐怖煎熬，慘叫之聲在整個地下宮殿回蕩不止，連外麵一些看守牢獄的女弟子都聽得毛骨悚然。

這一刹那，連玄姬也變得臉色慘白了，她原本以為素憐月隻是對蕭塵存有一點點情思，並非不可斬斷，但卻怎樣也沒想到，素憐月現在如此痛苦的樣子，顯然已是情入骨髓，她萬萬也沒料到會是這樣。

紅瑤在一旁冷笑連連，道：“玄姬姐姐，你看見了嗎？”

玄姬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冰冷可怕了，手指越捏越緊，將曼荼花用力往地上一扔，沉聲道：“走！”

“玄姬姐姐……不要，不要……”

素憐月仍在輕聲嘶吟，但玄姬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多看她一眼了，轉身與紅瑤往外麵走了去，去到外麵，隻見她臉色陰沉：“今夜之事不得對女帝提起，聽見沒？”

“是，紅瑤明白……”紅瑤心中冷冷一笑，最後向那間陰暗的牢獄裡看了一眼，臉上蛇蠍之色，一閃而過。

……

不知過了多久，素憐月終於沒了聲音，整個人軟軟無力地垂著頭，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外麵忽然又響起了一陣冰冷的腳步聲，卻是紅瑤去而複返，忽然又出現在了牢獄的門口，這次身後還跟著兩個朱雀壇的女弟子。

“姐姐，方才那曼荼花的滋味，如何呀……”

聲音妖媚到了極點，尋常男子光是聽見這聲音，大概便已被迷得神魂顛倒了，素憐月微微睜了睜眼，氣若遊絲道：“紅瑤……為什麼要害我……”

“為什麼，或許姐姐很快就知道了……”

紅瑤臉帶媚笑，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去，伸出手在素憐月臉上輕輕撫摸著：“姐姐生得這麼美，妹妹可真有些舍不得呢……”話到最後，“嗤”的一聲，將她半邊衣裳都撕了下去。

“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紅瑤媚聲笑道：“自然是好好欣賞一下，姐姐這完美無暇的身子，在痛苦中是如何掙紮的了……”話到最後，又“嗤”的一聲，將她另一半衣裳也撕了下去。

短短片刻，素憐月身上的衣物便被去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沾，柔弱的身子，在此地寒氣籠罩下不斷瑟瑟發抖。

“拿上來。”

忽然間，紅瑤聲音一冷，後麵兩個女弟子微微一顫，立時走了上來，遞出一樣事物，卻是一條用曼荼花紮成的鞭子，但見上麵紅花妖豔，花刺無數，素憐月登時渾身一顫：“你要做什麼……”

後邊兩個女弟子也嚇著了，小聲道：“壇主要不還是算了吧，倘若讓……”

“恩？”

被紅瑤一瞪，兩個女弟子立時噤若寒蟬，再不敢出聲了，隻見紅瑤冷冷一笑，往前邊走了幾步，冷笑道：“姐姐，知道為什麼，我如此恨你嗎？因為你處處非要與我作對！”話到最後，用力一鞭子打在了素憐月身上。

“啊——”素憐月登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剛才她隻是被曼荼花輕輕一刺，便痛得生不如死，何況此刻被這全是曼荼花的鞭子狠狠一抽？

“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你凡事都非要勝我一頭？”

隻見紅瑤麵色恐怖，仿佛沉積了多年的怨恨，終於一朝爆發了出來，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了素憐月身上。

“我哪裡比你差了？可為什麼，女帝器重你也罷了，連玄姬都事事偏袒你，啊！為什麼！”

“我可是朱雀壇主啊，可為什麼，人人卻隻怕你素憐月，連一個掃地的也敢嘲笑我！為什麼！”

一連抽了十幾鞭子，紅瑤似瘋了一般，而素憐月早已是痛不欲生，身上被打出了十幾條紅紅的血痕，整個人已是奄奄一息，連嘶吟都顯得無力了。

“姐姐，這滋味好受嗎？”

紅瑤媚聲一笑，也仿佛打累了，將鞭子往地上一扔，看著她笑道：“不過，妹妹還給姐姐準備了一件大禮……”

話到最後，隻見她兩指一並，向那石壁上打去一道玄力，“錚”的一聲，鎖住素憐月雙手的鐵鏈立時鬆了許多，使得她無力支撐，整個人一下子倒了下去，無力地趴在了地上。

後邊兩個朱雀壇的女弟子嚇得臉色煞白，小聲道：“壇主，要不算了吧，倘若此事讓玄姬知道了，屬下恐怕……”

“我讓你們說話了麼！”

紅瑤兩眼一瞪，立時將兩個女弟子後麵的話嚇回去了，再也不敢出聲，但二人心中卻是害怕到了極點，倘若今夜之事讓玄姬知曉了，紅瑤頂多不過受點懲罰，但她二人怕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