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巫祝

就在鳳凰天女九道玄芒即將籠罩下去時，蕭塵從後麵按住了她肩膀，搖了搖頭：“你靈力耗儘，這次……會死。”

九道玄芒終於還是慢慢停了下來，風也慢慢止住了，鳳凰天女靈力大耗，這一下未必能完全施展開來，倘若再一次耗儘靈力，必死無疑。

鳳玄胤也飛了上來，他做為鳳凰族現任族長，自然不願看見鳳凰天女犧牲，向不死魂天看了去：“帶著你的人，離開吧。”

“嗬嗬……”不死魂天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著鳳凰天女，淡淡笑道：“怎麼？為何不將我封印了，你並不像是怕死之人……死對於你而言，難道不是一種解脫嗎？”

鳳凰天女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時，下麵一個不死族的護法飛了上來，落在不死魂天身旁，小聲道：“魂天大人，走吧……”

“嗬嗬……”不死魂天笑了笑，目光依然落在鳳凰天女身上，淡淡的道：“下次再見了，鳳凰……天女。”話末，衣袖一卷，立即帶著不死族所有人，化作一道道黑霧往遠處去了，如潮水而來，亦如潮水而去。

“呃……”鳳凰天女終於發出了一聲悶哼，嘴角一抹鮮血溢了出來，臉色變得煞白至極，之前那一下，她顯然也受創不輕。

“天女……”鳳玄胤立即走了上來。

“我沒事……不用擔心。”鳳凰天女抬了抬手，看著不死魂天漸漸消失的天際，許久才回過頭來，又向下方狼藉一片看去，道：“玄胤族長，這裡交給你了……”話到最後，又停了停問道：“第二十三代巫女的墓，在哪？”

鳳玄胤猶豫了片刻，搖頭道：“當年……她被撤去身份，屍骨未入巫女墓，在後山一座洞穴裡……我將那裡封起來了。”

“這樣麼……”鳳凰天女眼神裡閃過一絲淒傷之色，搖頭一歎：“罷了，等過後我再恢複她的身份，將她安葬巫女墓，現在……”話到此處，向蕭塵看了去：“你與我去天女岩。”

“好。”蕭塵不知她要做什麼，先答應了下來。

這邊的事情交由了鳳玄胤，鳳沐瑤氣息虛弱，還需要巫祝替她施法，半柱香後，蕭塵與鳳凰天女進入了天女岩，外麵由紫月祭司看守。

“你坐下，我替你淨化體內殘餘的不死之氣。”

原來她這般著急，第一時間將蕭塵帶回天女岩，卻是擔心不死魂天的黑暗墮落之力，蕭塵搖了搖頭：“無妨，你靈力大耗，無須再替蕭……”

“坐下。”鳳凰天女雙眉一鎖，像是長輩對晚輩一樣，語氣間不容置疑，最後又搖了搖頭：“我不想，這個世上再出現第二個不死魂天，你……明白嗎？”

蕭塵看著她，也不多說什麼了，慢慢坐了下去。

三天後。

蕭塵體內的殘餘怨氣，還有不死魂天的墮落之力，都被淨化了，鳳凰天女也好轉了一些，兩人對坐在石殿裡，彼此對視不語，顯然到此刻，鳳凰天女都不太清楚她的一道元神已經轉世過一次，更不知道是眼前這個人，將她轉世後的元神帶回來的，但終究模模糊糊有著些許印象。

“你……究竟是什麼人？”

許久後，蕭塵才搖了搖頭：“你，應該什麼都不記得了。”

“記得？”鳳凰天女微一皺眉，凝思許久，才低下頭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記得什麼……我隻模模糊糊記得，沉睡的這段時間，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麵，我好像……將鳳凰翼給了一個人……等等。”話到此處，抬起頭看著他：“我們……是不是認識？”

蕭塵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不。”最後，又拱了拱手：“多謝天女替蕭某淨化體內不死之氣，我去下邊看看鳳沐瑤如何了……”說罷，慢慢往外麵去了。

腳步，有些沉重，他知道，柳鳳凰是柳鳳凰，天女是天女，永遠不會是同一個人。

……

鳳家那邊大致已經恢複原狀了，但巫祝還在替鳳沐瑤施法，直到第二天時，鳳沐瑤才逐漸好轉起來。

“唔……好苦，不要喝嘛……”

屋子裡麵，鳳倩兒正端著湯藥喂鳳沐瑤喝，見到女兒總算安然無恙，她心裡自然高興。

“咦？了無塵，你來啦！”

蕭塵進到屋子裡，向鳳倩兒拱了拱手：“鳳前輩。”

“蕭少俠，你來了。”鳳倩兒臉上帶笑，將藥碗放在了床沿上，對著他點頭一笑。

“嘻嘻！娘親，你先出去，我有悄悄話要和了無塵說。”

“你啊你……”鳳倩兒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起身對著蕭塵一笑，便往外麵去了，經過這些日子，她心中早已清楚，這個蕭塵雖然在仙界沒有什麼背景，但卻比季家那個季洛風強太多了。

片刻後，蕭塵走到床前，輕輕揉了揉鳳沐瑤的頭發，笑道：“怎麼？小鳳凰又活過來了？”

“嘻嘻！”鳳沐瑤捂著嘴偷偷一笑，又朝外麵望了一眼，小聲道：“了無塵，快，娘親現在走了，你快幫我把藥喝了。”

蕭塵搖頭一笑，端起床沿邊的藥碗，遞到她麵前：“良藥雖苦，終究利於恢複，喝了。”

“唔……討厭，了無塵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討厭了，都說了不喝嘛……”

“恩？”

“好吧，我喝就是了，唔……”

蕭塵搖頭一笑，靜靜看著她，一開始見到鳳凰天女的時候，有那麼短暫的片刻，他將鳳凰天女當成了柳鳳凰，但現在，覺得鳳沐瑤更像是柳鳳凰，一個是初來紫府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一個是在仙界……

到中午時，鳳沐瑤又能活蹦亂跳了，二人去到大殿上，鳳玄胤和幾位太長老都在，鳳沐瑤笑嘻嘻道：“外公，我沒事啦！巫祝婆婆呢？怎麼沒看見她？”

“瑤兒，你來了。”鳳玄胤從殿上走了下來：“巫祝等會過來，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不要亂跑了。”話到最後，又向蕭塵看了去，點頭一笑：“蕭小友，你那位朋友來了，我讓玉兒去接了。”

心兒來了？蕭塵微一凝思，點頭一笑：“好。”

過了一會兒，鳳沐瑤拉著他有說有笑，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鳳凝玉的聲音：“皇甫姑娘，請。”

聽見聲音，蕭塵立即轉過頭向殿外看了去，隻見皇甫心兒如同當初還在凡塵時那樣，換了一身碧綠衣裙，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目光還時不時向他身旁坐著的鳳沐瑤看去。

“我還以為你……看樣子，你在這裡過得挺瀟灑嘛，是不是啊，蕭城主？”

皇甫心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言語中有些挖苦的味道，蕭塵苦笑了笑，不知說什麼了，而鳳沐瑤臉上怔怔的，好漂亮的小姐姐啊……

“蕭城主？”

這時，殿裡殿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身上聚了去，無不目露驚色，他竟然是仙界一方城主？這麼年輕的城主？

一時間，外麵許多人都小聲議論了起來：“他是一方城主啊，怪不得本事那麼大，我之前還以為……”

見到此刻許多人向自己投來驚奇的目光，蕭塵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大概這些人將自己當成仙界某個大城主了。

殿首之上，鳳玄胤微一凝思，向皇甫心兒看去：“這位姑娘請進，還不知如何稱呼？”

皇甫心兒拱手笑了笑：“晚輩皇甫心，見過諸位前輩。”說罷，向殿上其餘幾位太長老都拱了拱手。

“原來是皇甫姑娘，請坐。”鳳玄胤起身抬了抬手，心中卻在細細凝思，這個女娃，似乎有些不太一般啊。彆人看不出，但他一身修為何其高深，如何看不出點什麼玄虛來。

皇甫心兒坐到蕭塵身旁，又像之前那樣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立時便讓他如坐針氈了，旁邊鳳沐瑤大是好奇，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了無塵，她是誰呀？”

“了無塵？”皇甫心兒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用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字，還騙了多少小姑娘啊？”

“我……我……”蕭塵更是覺得尷尬了，就在這時，殿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篤篤篤”的拐杖杵地聲音，接著隻見巫祝在兩個巫族少女攙扶下走到了殿門口。

“巫祝前輩來了，請進。”鳳玄胤立即起身下殿相迎，雖然此次危機已過，但禮數仍不可少。

巫祝手一抬，用沙啞的聲音道：“族長無須下來，老身，尚走得動。”一邊說著，一邊在兩個少女攙扶下，慢慢走到了殿中，然而當走近蕭塵這邊時，卻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兩道如似冷電般的目光，一瞬間落在了皇甫心兒身上。

被這突如其來的目光一盯，皇甫心兒立時忍不住身子一顫，這一刹那，殿上的氣氛，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巫祝的臉上，連外麵的人，都不說話了。

這一刻，隻見巫祝再也不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一雙目光，仿佛能洞穿世間萬物一般，氣氛瞬間變得尤為的緊張，連她身旁兩個巫族少女都愣住了，這麼多年了，她們從未見過師父何時如此盯著一個人看。

殿首之上，鳳玄胤也驚覺不對，雖然巫祝有時候性子十分異於常人，但也絕不會如此刻這般，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