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恩。”蕭塵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並不打算騙她。
“你!”皇甫心兒嘴唇一咬,一拍桌子,起身便往外麵走去了:“我走了!”
“哎!你聽我說……”蕭塵知她醋勁兒大,手一伸將她拉了回來。
“做什麼?”皇甫心兒怨懟的看著他:“你處處為她著想,你去找她好了!討厭你!”
蕭塵苦笑,一隻手輕輕放在了她腰上,輕聲道:“心兒,好了,等回紫境後,我們回趟凡塵吧,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回雲中城了。”
“做什麼?”皇甫心兒仍是有些怨色的看著他。
蕭塵輕輕一笑,撫了撫她的臉龐,柔聲道:“這麼多年了,娘親總是念叨著你,你不打算,回去見見我爹娘嗎?再者,我爺爺回來了,以前你不是老愛纏著他教你下棋嗎?”
“可,可是……”
皇甫心兒漸漸低下了頭去,那次是皇甫家去蕭家退婚的,現在卻教她如何好意思再去蕭家,豈不是讓外人笑話嗎,再者,皇甫家雖然沒落了,但也是昔日的四大家族之一,當初輝煌時便去退婚,現在沒落了又去找人家,外人雖不知情,但終究人言可畏。
蕭塵知她心中所想,輕輕一笑:“沒事。”
皇甫心兒又慢慢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案台上燭火輕輕搖晃,將房間裡照得暖暖的。
“你……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皇甫心兒朱唇輕啟,腦海裡驀然又想起了那晚闖入炎陽、水玉修煉洞府的一幕,臉上不禁一紅,想將視線移開,但偏偏在蕭塵此刻如實化的眼神下,避無可避。
“心兒……”蕭塵湊近了一些,仿佛能夠聽見她加快的心跳聲。
“你……你想怎樣嘛……”皇甫心兒也不知為何,此刻竟感到幾分羞怯,尤其是在,如此美的夜晚。
“我……呃!”蕭塵想說什麼,卻忽然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臉色忽紅忽白,皇甫心兒見狀不對,忙將他扶住:“怎麼回事,你絕情咒……”
“絕情咒……怎會突然發作,心兒,先扶我去床上運功。”
片刻後,蕭塵才運轉“有情篇”,將絕情咒鎮壓了下去,他也沒有料到,絕情咒明明已經很久沒有發作了,今夜怎會又突然發作,此咒乃是八部奇書裡麵的咒法,除非找齊“問情篇”,否則便是東方晉也解不開。
“好了,我沒事了,彆擔心。”蕭塵輕輕笑了笑,複又罵道:“花殤那老太婆,當年……”
“不許你罵我師父!”皇甫心兒輕輕瞪著他道。
“好好好,不罵。”蕭塵捏了捏她小臉,輕輕笑道,過了一會兒,又道:“對了心兒,這次我們可能還要去趟雲國,之前雲鳳郡主傳來靈訊,說是有件事想請我幫忙,我們可能晚點再回去了……”
“等等!”皇甫心兒蹙眉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雲鳳給你傳來靈訊?好哇蕭塵!你們這才認識幾天?竟然就留了傳訊玉箋,你真了不得啊,是不是還想帶她回紫境?”話到最後,又像那晚一樣笑眯眯的看著他了。
蕭塵苦笑:“哪是你說的這樣,上次我們受她照顧,所以我跟她說,隻要我沒離開苦境,就會幫她一個忙,也算還了一個人情。”
“哼!”皇甫心兒將頭一偏。
蕭塵搖頭一笑,過了一會兒又道:“明天我們便向夜兄告辭吧,想不到,當初他進攻雲霧院,竟是為了他妹妹,唉……”
皇甫心兒笑嘻嘻看著他:“那如果是我呢?我中了噬魂妖花,你會不會也這樣?”
“你?”蕭塵捏著她的小臉:“嘿!你這麼快就忘了?前陣子是誰背著你天上地下,滿天竄的跑?”
“切,那你不該嗎?”皇甫心兒傲嬌的將頭一偏,又轉過頭來,笑嘻嘻看著他:“那如果是素憐月呢?”
“你夠了夠了……”
“恩,那如果是李慕雪呢?”
“……”
“如果是落殤顏呢?”
“……”
“如果是羽逸風呢?”
“逸風大哥?那必須得救啊!”
“謔!瞧你這麼緊張,我就知道,聽他們說,你們兩個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兩人一直胡鬨到深夜,次日上午,蕭塵辭彆了夜滄溟,三天後才抵達雲國的都城,雲都。
這日已是十一月十五,雲都繁華不遜天元城,夜裡明月高懸,更像是將整座城籠罩起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此刻,在皇宮禦花園裡,月光下,依約可見雲鳳臉上淡淡的愁意,原來,這次她請蕭塵來,是想讓蕭塵替她代表雲國進行一場會武,萬丈境有一條大地靈脈,如當初的青、周兩國一樣,三國之間每隔三年進行一次仙武會,勝的國,便可將大地靈脈留在自己國家。
近百年來,三國呈鼎足之勢,均有勝敗,所以這條大地靈脈一直在三國之間輪流轉,而最近的三屆會武,雲國已經連續奪魁了,也即差不多占據了大地靈脈十年,如此一來,雲國的人才更為優秀了,已然有甩開其他兩國之勢,按理說,是無須借外人之力的,但這一次,卻不同了。
片刻後,外麵進來了兩名宮女:“郡主,蕭公子來了。”
“他來了麼?”雲鳳立即往園外方向望了去,道:“快些請他進來。”
“是。”
過了一會兒,蕭塵隨著兩名宮女走進來了,拱了拱手:“郡主。”
“蕭公子不必多禮,請坐。”雲鳳連忙請他入亭中坐下,又吩咐兩名宮女出去了,最後臉上才笑顏逐開:“蕭公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蕭塵笑了笑:“方才在外麵耽擱了一會兒,郡主請說吧。”
其實剛剛他已經來了皇宮,隻是需要秘密進入,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才耽擱了許久,而他自然也知道了,這次來,是要替雲國打這場會武。
雲鳳又鎖起了眉,良久才道:“其實按照現在的局勢,雲國完全不用忌憚梁國的,雲國已經連勝三屆,這一次本也是穩操勝券,可是前幾天,我們在梁國那邊的探子回報,這次梁國請來了……仙人。”
“哦?仙人?說說看怎麼個仙人法。”這回蕭塵倒是來了興趣。
雲鳳見他滿不為意,蹙了蹙眉:“蕭公子,你不要小瞧了那人……雲國有個鈞庭道門,千年前,他們的開派祖師鈞庭道祖飛升天界,十多年前,鈞庭道祖又下凡將當年鈞庭道門最優秀的弟子月長空接引到了天界,這個月長空當年便替梁國爭奪過第一名,如今修成了仙人,雲國根本不可能找出其對手來……”
聽她說完之後,蕭塵凝思片刻,道:“郡主,有句話,蕭某不知當講不當講?”
“此處隻你我二人,蕭公子但說無妨。”雲鳳頗為緊張的看著他。
蕭塵道:“既然是天界下凡之人,要真說起來的話,你們視他們為仙人,心懷敬意,你們就算讓梁國一次又怎樣了?反正靈脈三年輪流一轉,你們也爭了十年了,這次何必還要定爭第一?”
雲鳳低下了頭去,蹙眉道:“是這樣沒錯,倘若真是這樣,雲國讓一次也無妨,可蕭公子你有所不知,這一次卻不同了,因為靈脈總是遷來遷去的緣故,導致靈脈不穩,再這般遷來遷去,極有可能導致靈脈枯竭,所以這次,三國之前的決定是最終會武,也就是這次勝了,便永久將靈脈留下。”
“哦?原來是這樣……”
“恩。”雲鳳雙眉緊蹙,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這次,梁國才會讓鈞庭道門請鈞庭道祖帶月長空下凡,若是靈脈被他們占據,時日一久,難免另外兩國便成了他們的附屬國……”
蕭塵凝了凝神,這隻是她一個郡主所看到的,而他看到的,卻是天界中人想要控製人界的陰謀。這次鈞庭道祖名為幫助梁國爭奪靈脈,實則恐怕也與紫境那些仙人下凡一樣,以此來逐步控製人界的勢力。如此一來,這個忙,他還真不得不幫了。
許久後,雲鳳才又開口問道:“這一次,不知蕭公子有幾成把握?”
“一成。”蕭塵淡淡的道。
“我是說認真的。”雲鳳雙眉一蹙,見他此時還開玩笑,臉上有些不悅。
蕭塵聳聳肩,無奈道:“好吧,十成總行了吧?”
“你……”雲鳳似乎真有些生氣了,大老遠的請他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蕭塵無奈的笑了笑:“好吧好吧,總之能贏,這可以了吧?不過話說回來,郡主生起氣來,其實也蠻好看的。”
“你……”雲鳳見他戲說自己,臉上一抹慍色閃過,但她實際上並不惱,反而更增嬌色,過了一會兒又道:“那月長空已經修成真正的仙人,儘管天人兩界有著禁製,但蕭公子也萬萬大意不得。”
她之所以現在還有些擔心,是因為她沒有看見,蕭塵在天上打得歐陽家幾十個玄仙連滾帶爬的一幕。
蕭塵輕輕笑了笑,端起桌上茶杯飲了一口,又向天上的圓月望去,淡淡道:“天界中人,不管他們想做什麼,蕭某都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明天,郡主看好便是。”
……
次日,仙武會一直持續到下午,雲都鬥法台,下麵四座皆驚,隻見台上,蕭塵負手而立,而在其對麵,一個身穿紫衣的青年伏在地上,捂著胸口,嘴裡不斷流血,身旁還插著一把斷掉的仙劍。
“為什麼……不可能,為什麼我會敗給你……”
這青年不是彆人,正是月長空。
蕭塵淡淡看著他:“輸了就是輸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仙人,怎麼?仙人很了不起嗎?仙人不好好待在仙界,老往人間跑什麼跑!”
“你!”月長空更是急得一口鮮血湧出。
下方眾人又是一驚,絲毫不將天界仙人放在眼裡,不是他狂妄,是他有這個實力,雲鳳一雙美目看著他,全然未有想到,她真的小看蕭塵了,甚至剛剛,蕭塵都沒有使出全力。
……
而此刻,在遠處天際一處雲端上,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佇立雲端,手持一把拂塵,眼神,要多寒冷有多寒冷。
今日仙武會結束了,蕭塵以雲國皇室修者的臨時身份,替雲國爭取到了靈脈,夜裡舉辦慶功宴,無論是雲國皇帝還是下麵的文武大臣,皆對蕭塵禮敬有加。
耽擱了幾日,蕭塵本是想急著回去的,但想既然來了,也要給足雲鳳麵子,所以還是留了下來。
深夜時,雲鳳送蕭塵三人回住處休息,臉上喜形於色,這次非但使雲國爭取到了靈脈,而且人是她請來的,她手中大權,自然更上一層樓,甚至足以與司馬彥如對抗了。
她也不擔心夏國和梁國會不甘,倘若兩國要聯合對付雲國,最終結果隻會是三國俱傷,所以這是萬萬不可能的,逼急了,甚至雲國會不計後果動用靈脈之力,他兩國絕對討不著一絲好處。
“這次,多謝蕭公子了。”將三人送到庭院門口,雲鳳笑著道。
“舉手之勞,郡主不必言謝。”
回到院子裡後,三人商議了一下,明早便即動身回雲霧院,雖然雲國皇帝極力挽留,但蕭塵是不可能留在雲國的,讓他做皇帝都不會。
次日清晨,三人向雲鳳辭彆後,便即悄悄離開了雲都,直到兩天後,才來到萬丈境的邊緣,再往前百裡,便是一片廣闊無邊的死海,海的另一邊連接黑角城地域。
三人來到了一處山嶺間,蕭塵忽然停了下來,皇甫心兒向他看去:“怎麼了?”
蕭塵沒有說話,片刻後才淡淡道:“前輩跟了一路,馬上就要出萬丈境了,還不打算現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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