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弟子將那青衣男子放了下來,但那人膝蓋骨已被削去,無法站立,隻能被軟軟的吊在地上,蕭塵走了過去,冷冷道:“最後一次機會。”
那人抬起頭來,嘿嘿冷笑道:“想知道嗎?老子偏不說,你的風雲不動城,馬上要完蛋了,嘿嘿嘿嘿……”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向後麵兩名弟子道:“去,幫我把上官嫣叫來。”說完,又走回椅子前,坐了下去,翹著腿,冷冷看著那青衣男子。
大約一炷香後,蕭塵忽然感到背後一陣陰風吹來,緊接著耳邊響起了上官嫣的聲音:“蕭塵,你在找我嗎?”
蕭塵渾身打了個冷顫,轉過頭看著她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走路無聲的?”
“切!叫本小姐來這臭烘烘的地方乾嘛!”
上官嫣說著,傲嬌的將頭一偏,剛好看見了地上那個被吊得半死不活之人,“呀”的一聲便叫了出來,然後指著蕭塵直跺腳:“你你你!蕭塵!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了!”
“嗬嗬。”蕭塵向她擺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你你你!”上官嫣氣得直跺腳,指著那人道:“這麼好的一個活人試驗品,拿給我試驗蠱毒多好,居然被你折磨成這樣,簡直太殘忍了!”
“嗬嗬。”蕭塵又擺出一個麵對她才有的招牌式微笑,隨後站起身來:“這人什麼也不肯說,那你慢慢試驗吧,我等會再來。”說罷,便往外麵去了。
“嘿嘿,好的!”上官嫣狡黠一笑,摸出一個五彩小鼎來,對著鼎中一吹,那鼎裡立時冒出五股彩色輕煙,朝對麵那青衣男子飄了去。
青衣男子眼一瞪,立時察覺不妙,下一刻,五道輕煙從他眼耳口鼻鑽了進去,那男子登時雙目圓睜,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了。
……
一炷香後,蕭塵站在地牢外麵,負手而立,看著遠處風雲不動城的旗幟飄飄,片刻後,地牢裡麵出來一名弟子:“城主,那人肯招了。”
蕭塵麵無表情,淡淡道:“走。”
進到地牢裡麵,那人已是氣若遊絲,但偏偏就是剩著最後一口氣,想死也死不了,蕭塵又坐回椅子上,淡淡的道:“如何,肯說了麼?”
那人此刻已不似先前那般嘴硬了,有氣無力道:“是蒼狼王……丹藥是蒼狼王給的……”
“蒼狼王。”蕭塵淡淡道出這三個字,心想鬼仙說對方有著一個七階藥仙,但是憑這什麼一個小小蒼狼王,怎可能擁有七階藥仙?那麼這蒼狼王背後,必然有著玄門勢力。
“好了,走吧。”
當下,蕭塵與上官嫣離開了這陰暗潮濕的地牢,外麵陽光明媚,蕭塵向她看去,笑道:“這人死都不怕,你是怎麼讓他開口的?”
上官嫣斜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傲然道:“所以才說,某些人笨呐,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隻是在這種情況下,你越是折磨他,他越是覺得沒有希望能活下去,既然如此,他乾嘛要說?反正都是死。”
說到此處,上官嫣又哼哼道:“本小姐呢,一開始就讓他絕望,但偏偏不讓他死,要讓他求死不得,那他自然肯說了,說了不就可以死了嘛。”
“原來如此。”蕭塵輕笑道:“惡魔女就是惡魔女,果然有奇招。”說著往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你你你!”上官嫣跳起來想要彈回去,偏偏蕭塵踮起腳尖讓她彈不著,上官嫣一腳踢在他腿上:“不許再叫我惡魔女!人家明明這麼可愛!”
“哈哈!”蕭塵仰頭一笑,上官嫣瞪著一雙眼看著他:“你笑什麼笑!再笑本小姐讓你嘗嘗萬蠱噬心的滋味。”說到最後又自個兒嘀咕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對了,你還記得那個蘇婉嗎?”
“蘇婉?不就是你那個‘師父’嗎?”蕭塵看著她,想起了當初去凡塵天風門時,上官嫣拜的蘇婉為師,當然是假意的,最後離開時,自己挾持了蘇婉,然後上官嫣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大概蘇婉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吧。
“我上次見著她了。”上官嫣嘟噥道。
“哦?”蕭塵見她一臉悶悶不樂,似乎明白了什麼,蘇婉那點本事自是容易對付,不過蘇子慕常與蘇婉在一起,上官嫣這就肯定沒討著好吧?
果不其然,上官嫣咬牙切齒道:“那個什麼玄天十三劍的太可惡了!本小姐一定要!要……”
“要什麼?哈哈!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蕭塵仰頭笑道。
“你!”上官嫣瞪了他一眼,繼而手捂小臉,笑嘻嘻道:“是呀,人家長得高,又那麼帥,武功又好,又有家世背景,哪像你?又矮又窮,長得還挫,切。”
“我又矮又窮又挫?”蕭塵指著自己鼻子,又彈了一下她額頭:“這麼大座城都是我的,你吃的住的還都是我的呢。”
“你你你!”上官嫣跳起來要彈回去,偏偏蕭塵故意惦著腳尖,讓她夠不著。
兩人從小便是冤家,一路打打鬨鬨回到了不動大殿,鬨歸鬨,蕭塵心裡卻在想,一個月後的宴請四方,必然要給蘇家下請柬,到時候外公應該會來吧,然後娘親,應該也會來吧,在此之前,得先把那個什麼蒼狼王處理了。
……
天璣宮,鬼仙見蕭塵進來,問道:“問出來了?”蕭塵點點頭:“恩,蒼狼王。”
“蒼狼王……”鬼仙眯了眯眼,搖搖頭道:“蒼狼王不可能請得動一個七階藥仙,所以……”
“所以蒼狼王也是受人指使,而且那人,在修真界裡,應是有著較高地位。”門外傳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蕭塵轉過身去,看向來者,點了點頭:“任大師。”
任天行四五十歲的模樣,看上去氣度不凡,走了過來,向蕭塵道:“這一年我在布置主城的防禦,周圍城鎮的防禦,恐怕暫時無暇顧及。”
蕭塵明白,風雲不動城才是最重要的,若不先把防禦布置好,多來幾個散仙恐怕就招架不住了,說道:“沒事,明日我親自去會會那個蒼狼王。”
……
夜裡滿月如盤,星河燦爛,蕭塵站在天樞宮宮殿屋頂,看著夜幕下的風雲不動城,手裡拿著凝煙的發簪,這一刻的眼神,仿佛又再一次變得寒冷無比了。
“不管敵人是誰,我都會把他們,一個一個,捏得粉碎,你看得見嗎?凝煙……”蕭塵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了,看著手裡的發簪,自言自語道。
次日清晨,蕭塵隻帶了四名元嬰境的弟子,便前往楊青等人所在的平陽城,平陽城位於風雲不動城往北三百裡的地方,一旦被攻破的話,屆時蒼狼王便可大軍南下,無後顧之憂,幾乎可說是勢如破竹,直接攻占接下來的好幾座小城池。
此刻,在平陽城十丈高的城牆上,喊殺聲不斷,眾軍士正在竭力抵擋蒼狼王如火一般的攻勢,蒼狼王那邊,隻見遠處懸浮著幾座飛雲石,而下方則有無數士兵正在攻城。
這些攻城的士兵顯然都非尋常士兵,凡塵的戰爭還處於冷兵器時代,但是紫府的戰爭卻是無法想象了,雖然明著沒有修真者參與,但是士兵們多少都會些修煉法門,而且使用的兵器皆灌注了真元,更甚至有的強弩箭矢上麵還包裹著修真高手刻畫的符篆。
如此一來,威力倍增,即便楊青有寂滅境的修為了,那也抵擋不住一個大乘修者煉製的符篆。而修真者的飛劍雖可百丈之外直取敵將首級,那也隻是針對普通軍隊而言,但是蒼狼王的部隊豈是普通軍隊?七凶狼個個都有寂滅乃至化神的修為。
“報——”突然一聲疾報傳來,跟著隻見一名探馬匆匆跑上城牆,向楊青道:“楊將軍!南北二麵皆有大批敵軍攻來!南邊守城將軍陣亡,我們已經守不住了,請將軍指示,是否需要立即撤離!”
楊青聽後雙目圓睜,狠狠道:“傳令下去!給我死守,誰敢退後一步,就地處斬!”
“是!”那探馬渾身顫抖了一下,又匆匆趕回去了。
這時一名男子匆匆跑到楊青身邊,臉色慘白道:“楊哥!他們此次攻勢太強,我們已經守不住了!下令撤離吧,我不明白,這樣一個彈丸之地,有必要拿我們兄弟幾個的命來守麼?老九已經不在了,現在紀修也在他們手裡……”
“住口!”楊青身披將軍甲,雙目圓睜,口中粗氣大喘,怒道:“平陽城一旦被攻破,屆時蒼狼王大軍南下,不動城必然成為孤城,蕭兄弟回來了,我如何向他交代!”
便在話音甫落之際,隻聽“咻”的一聲,天邊射來一支穿雲箭,男子驚道:“楊哥當心!”
楊青猛然一驚,左手將他攬在身後,右手瞬間凝出一道結界,然而那箭矢飛到城牆上時,轟隆一聲炸開了,顯然是包裹了強力符篆的。
恐怖的玄力激蕩出去,直接炸飛了周圍十幾個士兵的首級,楊青的結界也被瞬間炸破,頭盔被震得粉碎,臉上沾滿了鮮血,頭發也散亂了下來。
“哈哈!”這時一個男子的朗笑聲在高空響起,接著隻見一座豎有狼頭旗幟的飛雲石疾馳而來,因為平陽城裡也有防空布置,故飛雲石飛到城牆前方就停止了。
隨後,飛雲石邊緣出現了一個紅衣男子,男子臉上有血色刀痕,嘴角帶笑,看著下方苦苦支撐的平陽城軍士,大聲笑道:“楊青,我念你是條好漢,倘若現在降了,我血狼還可在蒼狼王麵前保你一命,如若執意反抗,待會一旦城破,平陽城雞犬不留!”
他這幾句話以真氣傳送出去,聲音回蕩在整座平陽城,此刻躲在自家地窖裡的百姓都聽見了,都在顫栗不止,他們隻想於這亂世中過上安穩日子,誰王誰寇根本不重要,況且人人都知道蒼狼王的狠厲手段,大軍過境,如有反抗,那便是寸草不生。
一時間,平陽城的百姓紛紛開始動搖了,那紅衣男子再次提氣喊道:“平陽城的百姓聽著!我蒼炎城之主蒼狼王愛民如子,現在你們全部出來,配合本將軍清掃叛黨亂賊,即可永享太平安康!如若藏匿於地窖之中,則視為叛賊同黨,罪當誅滅九族!”
這紅衣男子正是蒼狼王手下七凶狼排名第二的血狼,為人嗜血殘忍至極,曾一日之內,坑殺四千多將士與三萬多平民百姓。
此刻他這幾句話說完之後,平陽城裡的百姓都開始動搖了,不少人紛紛從自家地窖出來了,楊青暗道不妙,立即向身後一名副將道:“讓他們千萬不要出來!”
“哈哈!”血狼仰頭一笑,這時遠處又有幾座飛雲石飛過來了,以給平陽城的百姓造成心理壓力,其實平陽城城內有著防空布置,飛雲石根本不敢輕易進入。
而那幾座飛雲石裡麵其中一座,邊緣上站著一名眼神冷酷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手臂上綁著兩把鋒利的臂刺,正是七凶狼排名第四的刀狼。
刀狼目光冷酷,掃視著下方平陽城的將士,冷冷道:“如再反抗,一律活埋!”
聲音之響,震得眾將士渾身一顫,眼下除了百姓,連將士們也有的開始動搖了,楊青手持利劍,眼神淩厲:“誰敢退後一步,軍法處置!”
“哈哈!”血狼仰頭一笑,向後麵一招手:“帶上來!”隨後,兩個黑衣男子押著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走了上來,楊青登時臉色一變:“紀修!”
此刻紀修滿臉是血,身體軟軟無力的被人拖著,吃力的道:“楊哥……彆管我,守,守住平陽城……”
楊青緊捏手指,目眥欲裂,血狼笑道:“如何?現在投降打開城門,我便將這人還給你!”
這時先前那男子走到楊青身旁,淒苦道:“楊哥,當初我們七個兄弟,老九已經沒了,紀修他從小就跟著你,一直將你當成親哥哥……”
此刻楊青兩眼布滿了血絲,不等他話說完,一揮手中長劍,狠狠道:“給我死守城牆!”
血狼目光驟然一冷,兩指成刃,嗤的一聲,一刀斬斷了紀修的左臂,紀修慘叫一聲,手臂跟著便飛到了楊青麵前。
“紀修!”楊青身旁的男子目眥欲裂。
“好男兒,死則死矣……彆管我……”紀修口中鮮血不斷湧出,斷斷續續說著,血狼目光一冷,嗤的一聲,又斬斷了他的右臂。
便在這時,遠處天際的雲層忽然翻滾不休,雲層翻湧當中,但見一道劍光凜冽而來,倏然便至,跟著隻聽一聲琴音響起,那琴音宛如在天地間響起一般,聲震林野,又如怒海狂濤一般,瞬間可破千軍萬馬。
轟隆一聲,天地一震,猶如恐怖劍氣一般的琴音,竟是在這一瞬間,直接將下方攻城的數千士兵震飛了。
連城牆上的平陽城將士,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驚恐的看著南邊天際,隻見一個臉戴銀白麵具之人踏天而來,懷抱三尺七彩瑤琴,宛若天人下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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