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蕭塵確實已經臻入寂滅境第四層了,就在前不久吸收了一部分七竅玲瓏力之後。而三層與四層雖隻差了一層,但兩者卻是懸若霄壤,因為一個是初期,一個是中期,若他沒有臻入第四層,那也接不下這寂滅後期老者的一掌。
灰袍老者這時也終於反應過來了,雖然自己隻使出七層力,但此人竟能接下來,那麼說明他至少是寂滅中期了,當下往後一退,心中仍是有些駭然不下。
一個如此年輕的寂滅中期修者,就算是湮滅時代到來了,那也不可能,難道是某個修成仙身的老家夥?不對,倘若是一個修成仙身之人,那麼說明對方根本沒儘全力,那豈不是更加恐怖?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雖然湮滅時代來臨了,但終究未到第二個階段,後輩當中幾乎沒什麼人能夠臻入寂滅境,就連強如曉月、蘇子慕、羽逸風等人,也始終停留在元嬰巔峰,即便服用丹藥,也難以一舉突破至寂滅境。
至於蕭塵跟素憐月,純粹是上次誤入花穀玄境而促成的機緣巧合,所以莫瑾炎臻入了寂滅境,當初才有那麼多玄門前輩對他畢恭畢敬,非止因為他是莫家中人這一個原因。
灰袍老者強自鎮定下來,凝神道:“小友也是玄門中人,你那位朋友是否殺心太重了?不過口角之爭而已,何必下殺手?”
此刻蕭塵仍是對山巔上的化神修者有些忌憚,淡淡說道:“既如此,閣下也算是玄門前輩,又何必對一個女子下殺手?”
方才那一掌,對初七來講,確實是致命的,但灰袍老者其實也隻是出於情急,故也隻使了七層力,倘若他真要殺人,便是動用九層力甚至十層力了。
雖然紫府現今已是強者為尊,但大多強者也有強者的風範,不會一言不合就動用十層力置人於死地。
雖然理論上來講,寂滅境修者確實可以秒殺元嬰修者,但是又沒有什麼真的深仇大恨,何必一動手就非得動用十層力取人性命?若有如此重的殺心,就是將來渡劫飛升也一定以失敗告終。
灰袍老者定了定神,道:“方才老夫隻是一時情急,你信則信,不信則罷。”
蕭塵當然知道他是出於情急,而能在情急中還保留三分力,此人也確有前輩風範,當下也頗有風度的拱了拱手:“一場誤會而已,既然規矩是規矩,那麼這妖丹,在下也不敢拿走。”說完向後麵道:“初七。”
後麵柳青已被人扶起來了,他此刻極是不甘,敗在初七手裡隻是其一,更多的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年齡看上去比自己還小幾歲的青年。
他向來將自己當成無念宗第一人,甚至將自己當成岩州城第一人,然而眼前這個青年,修為卻竟然臻入了寂滅境中期,竟然能夠與徐長老對上一掌。
初七走了上來,雙手將火翼獸王的妖丹呈給了蕭塵。
而此刻,在遠處山巔之上,紫袍老者跟青袍老者皆是麵露震驚之色,尤其是無念宗的紫袍老者,背後凝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原本以為此人隻是元嬰巔峰,然而卻沒想到此人竟已是寂滅中期,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之所以會如此震驚,是因為湮滅時代第二階段尚未來臨,便出現了一個二十歲的寂滅境修者,且還似乎身懷上古功法。
而他背後之所以凝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是因為苦境不會突然出現一個如此強的青年,唯一他能想到的合理解釋,便是此人的來曆非同小可。
他仿佛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發顫,隻聽他顫聲道:“這幾人,會不會是來自白霧城?”
這時,旁邊那天心閣的青袍老者也不如先前那般揶揄譏諷了,他聲音同樣有些發顫:“不,不會的,雲霧院的弟子不會來這裡,除了雲霧院的弟子,白霧城似乎也沒聽說有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難道……”他說到此處,臉色刷的慘白,喃喃道:“難道是苦境滄溟的人……”
“苦境滄溟……”一聽這四個字,紫袍老者全身一顫,臉色同樣刷的慘白,隨後猛地驚醒過來,急忙向下方深山裡的徐長老傳去千裡秘音之術:“此人可能是苦境滄溟的人,好言相說,妖丹作罷!”
下方山林之中,蕭塵將獸王妖丹向灰袍老者遞去:“誤會一場,妖丹請前輩收下。”
既然柳青敗了,那徐長老就本沒想過要收下妖丹,而此刻一聽見師兄的傳音入密,更是凜然一驚,臉色一白,但很快便恢複了過來,搖手道:“不不不,這獸王既是小友斬殺,妖丹自當歸屬小友,方才貧道門下弟子多有冒犯,也請小友勿要記在心上,皆是一場誤會而已。”
不遠處十幾個無念宗門人皆是目露疑惑之色,苦境的規矩就是誰最後一擊,便是誰的,就算這人臻入寂滅境了,徐長老不收妖丹便是了,言語間何必還要如此客氣,當真是滅了自家威風,一時間,十幾人均感到十分不快。
這些後輩個個年輕氣盛,喜爭強好勝,自然不會有老一輩想得那麼長遠,倘若蕭塵真的是苦境滄溟的人,徐長老還要執意奪妖丹的話,那麼很可能從此以後,苦境就永遠少了一個門派。
蕭塵也不知他為何前後轉變如此之大,但既然對方不肯收下妖丹,自己再呈上去便是矯情了,當下拱手道:“既然一場誤會,那麼我等就先行告辭了。”說完看向初七等人,說道:“走吧。”
直到一行人走出很遠,徐長老方才鬆了一口氣,但裡麵的一層衣物,卻是被汗水打濕了,之前那紫衣男子走了上來,皺眉道:“徐長老,就這麼讓他們走了麼?”
“閉嘴!”徐長老猛瞪了他一眼,將他嚇得往後一退,片刻後,徐長老才又歎了聲氣:“走吧,回去了,這妖丹今天也不取了,就讓他們天心閣贏一次好了。”
……
蕭塵一行人離開妖獸山脈後,已是臨近黃昏了,蕭塵看向楊青等人:“你們知道剛才那些人嗎?”
幾人停下了腳步,楊青思索許久,搖搖頭道:“苦境很大,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門派勢力,剛才那個無念宗,我似乎曾聽聞過,但時間過去太久,已經記不大清了。”
蕭塵微微點了點頭,對方可能隻是某個小地方的勢力,但絕對算不上苦境的大勢力,他也不知那個化神修者為何最終沒有出手,大概出於某種原因吧。
“那蕭兄,我們現在去哪?”楊青問道。
蕭塵抬頭看天,見天邊已是黃雲冉冉,暮色將至,說道:“先去前邊找個小鎮住下,過兩日再去城裡,打聽一下任天行。”
他剛來苦境,現在也是一籌莫展,也許先找到鬼仙所言的武器大師任天行,才是最可行的辦法。
三天後,一行人來到一個叫做岩州城的地方,沿途也經過了幾個荒涼小鎮,但是眼下這座大城,卻是令蕭塵眼前一亮,原本他還以為苦境都是些貧瘠的地方,想不到卻也有如此繁華大城,可說絲毫不比仙墉城那種大城差。
隻見城門下排著一條長龍,似乎進城需要檢查身份,蕭塵不禁皺起了眉,而這三日,他也從楊青等人那裡有了一些對苦境的大致了解。
苦境分八個境,其中又分四小境和四大境,兩者可說有著天壤之彆,差不多就像紫府和凡塵一樣。
其中四小境分彆為生境、老境、病境、死境,現在他們所在的是生境,老境跟病境有許多貧瘠之地,但也有不少修真勢力,而死境乃是四小境裡麵勢力最強的,有個黑角城也在死境。
四大境分彆為滄溟、萬丈、碧落、黃泉,其中滄溟苦境有個叫做苦境滄溟的勢力,實力深不可測,向來有“滄溟令一出,不見日落”這種說法,也即是說,若哪個門派某天忽然接到滄溟令了,那麼這個門派會在日落前被苦境滄溟滅掉。
一行人來到城樓下,兩邊城門站著兩排黑甲士兵,非普通士兵,皆是武道達到了三境,相當於結丹乃至元嬰境的修者。
而身份檢查也並非特彆嚴,隻是檢查下是否為本地居民,是的話可以隨意進出,不是的話則需每人繳納一千靈石,做好登記,一年內可以自由進出。
蕭塵不禁有些皺眉,去了這麼多地方,還沒聽說過哪個要收錢才能進城的地方,這苦境的城主真是貪財,但也不想與他們起了衝突,還是老老實實交了九千靈石。
不過平白無故交錢,總感覺有些不舒坦,有些心疼那九千靈石,還好暗香浮動其餘人沒跟來,不然可要多交一萬一千靈石了呢。
當然這錢也不是白交的,交了錢後,這一年內在岩州城便可得到岩州勢力的保護,當然,若是逃犯,或者惹了大勢力這些人除外。
進到城中,但見車水龍馬,行人比肩,街道兩旁叫賣不斷,甚是熱鬨,蕭塵暗暗點頭,雖然是在苦境,但是比起紫境,卻也差不到哪裡去。
當下幾人便去找家客棧落腳,而與此同時,在城中某個地方的一間房屋裡,站著一名氣宇軒昂的的中年人,還有一名白須紫袍老者,房間裡還有一麵大鏡子,乃是城門口的虛像傳輸裝置。
“這就是你說的那人?”中年人皺眉問道。
紫袍老者同樣眉心深鎖:“絕不會錯,他來岩州城做什麼?不過……”說到此處停頓了片刻,向中年人看去:“剛剛他交城費時好像有些不大情願,要不……要不城主你看,將這錢退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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