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煉屍宗沒有天屍!”
蕭塵跟素憐月皆是一震,這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意料,煉屍宗竟然沒有天屍,那到處收集屍體,聚集怨念又是為了什麼?
素憐月皺眉道:“前輩可否講清楚一些?既然沒有天屍,那這麼多年來,煉屍宗究竟在做什麼?”
玉陽子仍是神態若瘋:“嘿嘿!做什麼?大概是在替他人做嫁衣吧!煉屍宗根本沒有什麼天屍,那所謂的天屍根本不是什麼上古天屍,更加不是什麼仙王,所有人都被蒙騙了幾千年,而那所謂的天屍,她生前不過隻是一個平凡女子罷了,但我想不通,一個平凡的女子,為何竟有這般重的怨念,這股重怨早已超出三界六道……”
蕭塵越來越覺得頭暈了,問道:“等等,前輩你說慢點,什麼平凡女子?什麼重怨?煉屍宗上上下下難道都被蒙騙了幾千年?”
玉陽子終於冷靜下來了,嘿嘿冷笑道:“沒錯,那個女子的名字,叫做紅袖!”
“紅袖?”
蕭塵跟素憐月對視一眼,均感到十分疑惑,難道一直以來,竟然是這個叫做紅袖的人在控製著煉屍宗?將煉屍宗上上下下全部蒙騙在鼓裡?
“前輩你說清楚些,你的意思是這個叫做紅袖的人,告訴煉屍宗每任宗主和長老,煉屍宗有著一具仙王天屍,隻要複蘇了天屍,便可永脫司天束縛?”
玉陽子嘿嘿慘笑兩聲,道:“沒錯,所有人的本命魂元都掌握在紅袖手裡,而煉屍宗代代相傳,隻要複蘇天屍便可永脫司天束縛,對此所有人都堅信無疑,所有人都如同著了魔,倘若誰敢說沒有天屍或者複蘇不了天屍這樣的話,那麼就會被當做違背信仰的異教徒處理,魂魄被送去司天,肉身被煉製成屍傀,就算是宗主也不例外!”
蕭塵跟素憐月聽完皆打了個冷顫,如此說來,這個紅袖當真有些可怕,怪不得煉屍宗上上下下都懼怕那個紅衣女使,看來那紅衣女使便是紅袖的手下。
“難道前輩,你們就沒打算反抗嗎?”素憐月皺眉問道,她覺得煉屍宗遠不止這麼簡單。
玉陽子嘿嘿笑道:“反抗?曆代宗主的魂魄要麼被紅袖吞噬,要麼被送去司天,老夫這樣算是最幸運的了……這個紅袖的強大非你們所能想象,她完全是不會死的,就算是冥帝也拿她沒辦法,她早已超出三界六道,她有著一股極重的怨念,這股怨念乃是重怨裡最重的——厲恨重怨!”
蕭塵身子微微一顫,關於怨氣和怨念,他現在多少也有些了解了,人死若怨氣聚喉,便會產生怨念,乃是死者生前的不甘,這股怨念可使人死而複生,但卻沒有了魂魄,完全憑一股怨念而生,無法入輪回。
當初他在千峰雪山遇見的紫陽門弟子王洛,王洛死時極為不甘,便已怨氣聚喉產生怨念,倘若不是被他驅散了怨念,王洛同樣會死而複生去報仇。
而如果怨念超過一千年,那便是很重了,稱為重怨,但是在重怨裡麵又分很多等級,那晚的千年屍王隻不過是擁有普通重怨罷了,但是厲恨重怨卻是所有重怨裡麵最深的怨念,怎樣也不可能消散,唯有死者死時極度的不甘,極度的怨恨,極度的淒慘,才有可能產生厲恨重怨。
想到此處,蕭塵皺了皺眉,令他十分不解的是,玉陽子說紅袖生前隻是個平凡女子,但為何會產生這般重的怨氣?那屍王皇帝那麼不甘,最後也不過普通重怨罷了,一個平凡女子卻產生了厲恨重怨,她死前究竟經曆了什麼?
蕭塵覺得越來越混亂了,也越來越有些擔心了,沉默片刻後又問道:“那前輩可知七月七日失蹤的那些人,難道真的是紅袖所為?”
聽到這個問題,素憐月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了,玉陽子全身顫抖了一下,緩緩道:“沒錯,每隔三百年,紅袖就會讓人去抓一些七月七日生辰的女子來,已經三千多年了……”
蕭塵跟素憐月均是一震,三千多年,這究竟要抓多少女子來,蕭塵越來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了,顫聲問道:“那前輩可知她抓這些女子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玉陽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有一座廢棄的幽殿,她將自己的幽殿命名為添香……”
“添香?”蕭塵與素憐月均感到一陣疑惑,添香與她的名字加起來便是紅袖添香,紅袖添香,這是多麼美好意境的詞語……
想到此處,二人忽然間同時打了一個冷顫,想起了剛來煉屍宗的那幾晚,夜夜詭異的寒氣,令二人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與對方纏綿在一起,受了那寒氣的感染,便莫名其妙產生一種想要生生世世與對方永不分離的情緒。
玉陽子點了點頭,繼續道:“添香殿有著十幾個女使,全都是紅袖的手下,隻聽命於紅袖,現在站在門口被你們控製住的那個女使,也是其中之一。她們從來不會離開煉屍宗,每次隻讓煉屍宗去抓人,然後抓回來再交給她們,誰也不敢多問。倘若紅袖親自傳煉屍宗的人去問話,一般隻有兩個長老去,而去了多半是不可能活著回來的,所以煉屍宗基本不知道紅袖的真實身份。”
聽到此處,素憐月迫不及待問道:“那去年被抓來的女子,除了那三十一人,其他的呢?她們現在在哪?”
“在哪?”玉陽子嘿嘿冷笑道:“死了,三千年來沒有誰能撐得過寒獄的折磨。”
“死了!”素憐月全身一震,忽然將指骨捏得直作響,蕭塵也不禁一怔,三千年來,煉屍宗究竟抓了多少女子來,全都死了……
而且那寒獄,之前他跟素憐月去偷聽女使跟幾位長老談話時,聽紅衣女使提到過,似乎幾位長老都十分害怕,寧可死也不願被關入寒獄,可想而知,那寒獄究竟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地方。
“關於那寒獄,可否請前輩再說清楚一些?”
玉陽子沉默片刻,道:“我也不清楚,隻知道被抓來的女子都會先養一段時間,所謂養,其實就是被添香殿的女使脫去衣服,然後丟進寒冷的冰水池中,每天六個時辰,往後的時間便越來越長,水也越來越冷,很多女子最終承受不了寒冷,都被活活凍死了……”
聽到此處,素憐月不禁全身打了個寒顫,又向蕭塵瞪了一眼,蕭塵愣了愣,連忙道:“與我無關,我從未做過這等喪儘天良之事……”
玉陽子繼續道:“其實這與寒獄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隻要在養的過程中不死,便都會被關入寒獄,而許多女子基本上是一進入寒獄,立刻就死了,沒死的便會承受無儘折磨,最終依然還是會死去……”
聽到此處,蕭塵隻覺不寒而栗,這麼多女子慘死寒獄,原本她們都是正值碧玉年華,應當看儘人世所有美好,然而卻在最美好的年齡受儘折磨而死,想必她們死時,怨氣也都是很重的,紅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隻因自己的怨念而去報複所有女子?還是為聚集怨氣?
“前輩,你可知紅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嗎?”
玉陽子搖了搖頭:“被抓來的女子都必須是七月七日的生辰,要麼是十八歲左右,要麼是二十多歲,要麼便是修成了仙身,總之若是抓錯了,長老也會受到很嚴酷的懲罰,甚至是死。”
蕭塵身子輕輕顫抖了兩下,隨即臉上露出苦澀,倘若不是因這七月七日,他才不會冒死來查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卻偏偏是七月七日,一年三百多天,哪一天不好,為什麼偏偏要是未央生辰的這一天……
其實在這之前,他曾大膽猜想過,那些抓走七月七日生辰女子的人,會不會跟未央有關,甚至會不會就是未央,但是現在看來,那個紅袖如此狠毒,怨氣如此之深,決計不可能是未央,未央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深吸了一口氣,蕭塵繼續問道:“可否請前輩告知,那添香殿究竟在何處?”
此言一出,素憐月跟玉陽子皆是一震,玉陽子道:“怎麼?莫非你竟想潛入添香殿?恐怕你有十條命也不夠!”
蕭塵捏了捏手指,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卻又不得不為之,淩音跟花未央,是他前世最重要的兩個人,倘若有些事他不弄清楚,便是活著,也甚感無味。
玉陽子道:“也罷,不過我隻知那添香殿就在玄陰峰的後山,玄陰峰後山很大,一峰接一峰,至於究竟在哪,我也不知。”
“多謝前輩相告。”蕭塵拱了拱手,又看了看鎖住玉陽子的四根鐵鏈,道:“這殿裡的禁錮太重,我救不走前輩的魂魄,現在可以為前輩做些什麼?”
玉陽子嘿嘿慘笑兩聲,道:“罷了,也不用你為老夫做什麼,倘若有一天,你能夠替老夫殺了夜無心那個畜生,老夫九泉下也就瞑目了。”
“好!”關於他跟夜無心的恩怨,蕭塵也不想知道,說完後看向身旁的素憐月:“仙子,走吧。”
兩人走到殿外,將石門關下來,蕭塵看了看麵前站著一動不動的紅衣女使,說道:“想必仙子要找尋的答案已經知曉了,但是蕭某還有些事須弄明白,出去後你我便分開吧,接下來的一路,仙子便無須再與蕭某一同涉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