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琴魂,夙夜!”夙夜冷冷一喝,在場所有人俱是一驚,怪不得蕭塵能夠彈響伏羲琴,原來是有著伏羲琴魂,而蕭塵更是震驚,難道夙夜已經回憶起一切了嗎……
瀟湘玉仍是臉色慘白,不斷搖頭:“不!不可能!你少在這裡唬人!那小子怎可能擁有伏羲琴魂,不可能……”
旁邊的樂魂妙如音已是嚇得渾身顫抖不止,夙夜冷冷向她看了一眼:“你身為樂魂,卻助紂為虐,還不退下!”
“是……”妙如音怯聲一說,漸漸消失,瀟湘玉大驚:“妙如音!回來!”然而對方已經退下了。
夙夜再向匍匐在地的夔牛看了一眼:“你也退下!”
夔牛連大氣也不敢再出一口,直接消失了,之所以這般怕夙夜,大概是因為太古時期的第一隻夔牛,曾遭伏羲大帝馴服過吧,而妙如音害怕夙夜,那便是同為琴魂的緣故了。
“夔牛!你不能走!”瀟湘玉見最大的王牌已退下,不免大驚失色,全身不住顫抖了起來,失去了魂將的禦靈師便什麼也不是,因為自身缺乏戰鬥經驗的緣故,所以即便他有著元嬰修為,也未必鬥得過一些經曆無數次戰鬥的結丹修士。
夙夜轉過身看著蕭塵:“小子,剩下的事交給你了。”說完憑空消失。
遠處齊恒枯木子二人見瀟湘玉魂將退回去了,便知大勢已去,二人想也不想,直接化作兩道劍光破空而逃,瀟湘玉徹底麵如死色了,想要掐訣而逃,蕭塵身形一動,已擋在了他麵前。
“沒了魂將,你連廢物都不如!”
砰的一聲,瀟湘玉尚未反應過來,直接被踹飛七八丈遠,慢說他現在修為不如蕭塵,就算他有著寂滅修為,也絕不可能是蕭塵對手。
隻見他嚇得渾身亂顫,急忙中不知念了個什麼訣,化作一道紅芒往地底鑽了去,蕭塵自然也不會去追,一把撕下臉上皮麵具,走到了皇甫心兒身旁:“心兒,你傷得重嗎?我替你運功療傷。”
皇甫心兒頭一偏,不想去理他,鬼封走了過來:“主母,請聽末將一言……”皇甫心兒瞪了他一眼:“閉嘴!誰是你主母!”
蕭塵咳嗽一聲:“將軍,你先回去吧。”
“是,末將告退!”
咕嘰獸眨著一雙大眼:“咕嘰,咕嘰……”
而遠處,各派修者也已經退出落英穀了,楚淩嬌則在之前趁亂逃走了,皇甫心兒臉色一白,忽然暈了過去,蕭塵連忙將她扶住,紫芸兒道:“主上,讓我來吧。”
蕭塵輕歎一聲,點了點頭,自己也不方便去替她包紮傷口,到晌午時,紫芸兒已經幫忙替皇甫心兒包好了傷口,但皇甫心兒仍處於昏迷當中,紫芸兒又找來一疊厚厚的被子替她蓋上,免得受涼。
就這樣,蕭塵一直從中午守到傍晚,又到窗外皎月升起,始終未離開榻前,皇甫心兒也一直未醒,有時還會說些夢話。
“蕭塵哥哥……等心兒長大了,一定要嫁給蕭塵哥哥……”
“彆怕,蕭塵哥哥不能習武,以後就由心兒來保護蕭塵哥哥……”
聽著這些兒時倆人青梅竹馬的話語,蕭塵眼眶漸漸紅了,含淚笑道:“傻心兒……”
忽然間,他臉色一白,心口傳來一陣劇烈絞痛,是絕情咒發作了,外麵青鸞紫芸兒聽見響動,立即走了進來,青鸞道:“快將主上扶出去!”
紫芸兒一直擔心著此事,這時想也不想,直接將他扶著往外而去,過了好久,蕭塵這股劇痛才稍稍減輕,臉上已是聚滿了冷汗。
“難道……難道這咒就解不開嗎……”紫芸兒看著他慘白的臉色,聲音有些哽澀。
蕭塵搖頭笑了笑:“沒事,等我臻入寂滅境,定能自行解開……”
紫芸兒聲音仍是有些哽澀:“聽他們說,你之前說臻入結丹就能解開,後來又說臻入元嬰就能解開,現在又說……”
蕭塵搖頭笑了笑:“沒事,彆擔心,你幫我回去照顧她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屬下告退……”
涼風習習,透人肌膚,蕭塵走到一座生有淚竹的懸崖邊坐了下去,望著高天孤月星辰,陷入了沉思,吹了一會冷風,隻聽得後麵有腳步聲響起,蕭塵笑道:“我這半生,負人良多,自己卻像活在夢中一般,心安理得。”
“許多事,非人力所能及,前塵之事,終究不過飛花夢影,如這孤天星辰,觸之不可,望之黯然,刹那消散,杳無痕跡。”夙夜走到他身旁,坐了下去,看著他繼續道:“小子,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蕭塵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轉過頭看向他:“夙夜,你其實早已想起來了對不對?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師父呢?她在哪?”
夙夜深吸了一口氣,道:“什麼也不要問吾,自那以後發生的事,吾什麼也不記得了。”
蕭塵知道他口中所言的自那以後,指的是玄青門一審過後,師父瞞天過海保住了自己的魂魄,至於後麵又發生了什麼,自己也完全不知道了。
懸崖下邊吹來的風仿佛更冷了,二人就這樣坐到淩晨深夜,夙夜道:“小子,如今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世界了,你想要保護身邊的人,隻能變得更強。”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是的,如今這個世界,道非道,魔非魔,全以實力為尊,即便他不願去承認,但這就是現實。
白天遇見的那個禦靈師,若非最後關頭夙夜出來震懾,隻怕後果難料,而似齊恒那些寂滅修者,現在僅憑自己一人之力,實難抵抗。
一陣細細的腳步聲在後麵響起,夙夜道:“罷了,吾回去了。”說完憑空消失,蕭塵轉過身去:“青鸞,心兒她好些了嗎?”
“皇甫宮主已無大礙,夜已深,請主上回房歇息。”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漆黑不見底的深淵,他現在倒不怕自己身份暴露,正道立即會來圍攻,因為當日天元城,正道是仗著人多,如今魔宗活動頻繁,正道各派已然自顧不暇,不會還有誰想不開再來招惹他。
“對了青鸞,明日你讓幾個姐妹去查查近來外麵局勢如何,我要環顧全局,才知曉下一步如何行動。”
蕭塵負手而立,崖下湧上來的冷風將他衣衫吹得獵獵作響,如今正魔兩道實力懸差並不大了,而他現在既非正道玄門弟子,也非魔道中人,所以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冒冒失失了,唯有洞悉全局,方可確保萬無一失。
“屬下遵命!”青鸞神色嚴肅,拱手說道。倘若是紫芸兒,這時一定會說:主上當以自身為重,勿要再分神擔憂這些事,然後如何如何,但是青鸞卻不會。
蕭塵點了點頭:“夜已深,你回去休息吧。”
“屬下告退!”
青鸞走後,崖下罡風愈來愈烈,崖邊有幾株湘妃淚竹不停搖晃,不知為何,每次來到落英穀,蕭塵心裡有時總會莫名疼痛,總會想起花未央,尤其是當看見那些竹子之後,也許是因當年二人初遇鬥琴的地方,也生著湘妃淚竹的緣故吧。
忽然間,隻見他足尖一點,往崖對麵飛渡過去,也不知翻過幾座山頭,也不知離絕情宮有多少裡了,當再也看不見那些竹子以後,隻見他兩掌往下一拍,乘著山風再往上禦空百丈之高。
“瑤光心法第五重!物換星移!”
他不願再去想那些令人傷心的往事,索性嘗試運轉第五重瑤光功法,隨著他一聲大喝,在他身體周圍忽然泛起了無數光點,猶若九霄上的星辰一般,高空上罡風冷冽,但見他衣衫擺動,長發亂舞,雙手不住拂動,周圍的光點也跟著移動。
忽然轟隆一聲巨響,下方幾座山頭猛烈劇震了起來,驚得鳥獸四處奔逃,但聽得轟隆之聲越來越響,緊接著,隻見那幾座山頭居然開始移動了起來,他手往哪邊拂動,山頭便往哪邊移動。
從南至東,再從東至北,幾座山頭迅速移動著,碎石不住滾落,林木大片大片伏倒,天上的星辰也變幻起方位來,這正是淩音獨創功法第五重裡麵的物換星移,借助星辰之力可撼動天地,修煉此法需要極強的神識。
當年蕭塵也不過止步於瑤光功法第四重,如今終於參破至第五重,隨著他修為的提升,還可修煉第六重,第七重……乃至第十重!
“瑤光星辰印!”
隻聽他一聲大喝,刹那間,在他周圍憑空生出數十道星辰光斑,猶如流星一樣,劃破了夜空,向下方幾座山頭衝去,隻聽得轟隆之聲不絕,下方幾座山頭在星辰之力衝撞下,頃刻化作齏粉。
煙塵久久彌漫,遠處幾座山頭仍在震蕩,實是撼天動地的力量,尋常元嬰修者在這等力量衝擊下必然形神俱滅,即便是寂滅修者,那也非死即傷,若今日白天他能發揮出來,也不必那般被動了。
高空中依然罡風呼嘯,蕭塵負手而立,衣衫獵獵作響,宛若孤天仙人一般,他望著遠處幾座若隱若現的山巒,嘴角忽然閃過一絲冷笑:“正道,魔道……”
接下來三天,蕭塵都在絕情宮照顧皇甫心兒,暗香浮動月黃昏則外出打探如今仙魔兩道的格局,這日中午青鸞帶人歸來,蕭塵立即去到外邊,問道:“如何?”
“回主上,屬下查到這一年共有十三個門派掌門、十八個長老無故失蹤,且皆為修成仙身的女子。”
蕭塵眉頭一皺,略感詫異:“哦?這麼巧?”
紫芸兒道:“最令人不解的是,她們都是同一天失蹤的,去年的七月七日。”蕭塵眼一眯,神色逐漸凝重了起來:“繼續說。”
“這三十一人的生辰均在七月七日,她們是在生辰宴的晚上悄然失蹤的。”
“七月七日的生辰!”蕭塵背後瞬間凝起了一層冷汗,臉色也刷的慘白,紫芸兒見他忽然神色大變,小聲問道:“主上怎麼了?”
蕭塵仍是冷汗不斷,七月七日的生辰,若記得沒錯,未央便是七月七日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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