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看著秋水劍竟然停在了蕭塵麵前,幾乎所有人都驚叫了出來,坐在觀賽席上的前輩名宿也是一瞬間站了起來,秋水劍乃是上古神劍,即便蕭塵有著絕對領域也決計抵擋不下,況且蕭塵根本連動也沒動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曉月亦是大吃了一驚,連忙加急咒訣,沉喝道:“秋水劍!出鞘!去!”
然而秋水劍隻是稍稍往前刺了三寸,便怎樣也不肯再向前了,劍身不住顫動,似是在極力抵抗曉月。
曉月大驚失色,有些倉皇失措,再不似先前那個高冷的仙子,隻聽她喃喃道:“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秋水劍!去!”
秋水劍兀自不動,蕭塵眼眶忽然一紅,幾千年了,秋水劍,你難道還認得我麼……
這一刻,數千年前的前塵往事一一掠過心間,無數紛亂的思緒化作千絲萬縷纏繞在了他心頭。
然而,當他看見劍身末端那兩行小字時,心中戾氣暴增,要不是千羽霓裳陷害自己,未央怎會因自己而死?師父又怎會為自己行逆天之事而萬劫不複!
“啊——”
他忽然仰天一聲長嘯,秋水劍劍身一顫,竟爾倒轉過劍柄,落在了他手上。
下方人人變色,世人皆知,神兵皆有靈性,隻會認一主,絕不會輕易落到他人手裡,更何況是這絕世神兵秋水古劍?
眼睜睜看著祖師傳下來的仙劍被奪,曉月這個古仙派傳人不僅驚慌不知所措了,更是被蕭塵突然爆發出的戾氣嚇著了。
蕭塵冷冷一笑,忽然朝她射去兩道冷光,曉月全身一顫,如遭電擊一般,竟爾往後退了幾步。
“看好了,我來教你如何使這秋水劍!”
說罷,蕭塵一陣劍花輕點,雲台之上頓時劍影繚亂,劍影過處,又隱隱幻出了風花雪月等虛像,一時間,眾人如癡如醉,都說劍法精妙才好,要製敵無形才好,可誰見過如此美輪美奐的劍法?沒有一絲殺氣,有的隻是無儘的柔情似水。
台下許多少女望著那微風中使劍的男子,不禁都沉醉其中,世上焉有此等溫柔的劍法?
這套劍法正是當年蕭塵與千羽霓裳合創的風花雪月,沒有什麼殺氣,也不取人性命,但是二人卻時常在一起練習。
“一塵師哥,你看清了沒,這一招是我先想到的。”
“你賴皮,這一劍明明是我先刺出的,哪有這麼欺負師妹的!”
這一刻,蕭塵腦海裡又浮現出了當年那個師妹的模樣,那個隻有在自己麵前時,才會展現活潑動人一麵的千羽霓裳!
這一刻,他心中戾氣暴增,忽然間眉心黑氣一閃,手上秋水劍白芒大增,一劍刺向蒼穹,萬裡層雲瞬間被衝破。
“啊——”
隨著他一聲狂喝,四周風花雪月的虛像瞬間被震散,緊接著隻見他一陣劍花狂舞,雲台之上登時劍氣激蕩,方才那柔情之意全無,劍劍變得充滿了殺氣,更有無數道劍氣直接衝破了十幾位長老合力布下的靈力大陣,往下方廣場斬去。
無數弟子嚇得驚慌失措,但聽得轟隆之聲不絕於耳,五六座雄偉的宮殿直接被劍氣斬成了飛灰,十幾個負責靈力大陣的長老頓時慌了神。
“怎麼回事!”
“劍氣太強,衝破了陣法結界!”
幾人說話之餘,蕭塵又亂刺出一劍,這一劍不偏不倚,卻正好刺向了東首高台的司徒北。
長達十餘丈的白芒劍氣,瞬間衝破了靈力大陣的結界,直取司徒北首級而去,司徒北全身真元一震,當即抬掌抵禦,然而饒是在他寂滅境的修為之下,仍是被劍氣衝得往後退了十餘步方才站定。
一位資深長老見勢不妙,提氣大喝:“蕭塵!住手!”說話時雙掌扶在椅子上,已隱隱有登台阻止之勢,但恐那秋水劍太過厲害,又不敢貿然前去。
蕭塵殺意登生,猛然提劍朝遠處的曉月刺了去,這一劍去勢甚凶,在他疾衝之下,腳下的雲台竟然不住往下沉去。
曉月猛然驚醒,然而等她反應過來時,蕭塵已經衝到了她麵前,但劍尖卻在離她眉心三寸距離時停了下來。
此刻蕭塵雙眼微微泛紅,但終於還是冷靜下來了,曉月已然屏住了呼吸,方才生死懸於一線,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蕭塵竟能將秋水劍的潛力發揮至此。
“現在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了嗎?”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這把劍,曾與我有很深的淵源。”
說完,蕭塵突然兩指一並,提起全身玄力往劍端抹去,曉月以為他是要毀劍,疾喝道:“把劍還我!”
然而,蕭塵並不是毀劍,隻是想抹去上麵他與千羽霓裳的名字,但是當年二人刻下名字時是以秘術加了奇物,方能在秋水劍上留下痕跡,如今以他的功力,如何能損秋水劍分毫?那名字大概是抹不去了。
“我不會要你的劍的。”蕭塵將秋水劍扔給她,足尖一點,往台下飄了去。
曉月拿回了門派仙劍,終於感到一絲心安,她靜靜看著劍端的兩行小字,她曾找遍了無數古籍,也翻譯不出這上麵究竟刻的是什麼字。
漸漸的,起風了,青絲飛繞,衣袂翩翩,又似那個仙子,雖然此刻隻剩曉月一人留在台上了,但是很明顯,這一場是蕭塵勝了,仙劍大會奪魁者是蕭塵。
人群裡喝彩之聲頓時震天而起,各派名宿耆老也都撚須點頭,稱讚不已,唯獨高台上司徒北臉色極是難看,方才那一劍,可謂教他丟儘了臉,但秋水劍,卻是讓他動心了。
“哈哈哈哈……”
就在人群最沸騰的時刻,西邊天際忽然傳來一陣朗朗笑聲,那聲音來得猝然,又暗藏深厚的玄力,許多功力微末者皆被震得耳鳴目眩,人群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各人均紛紛抬起頭往西邊天際望去。
但見三個黑點越來越近,越放越大,最終化作兩名白須老者,與一黑發青年。
玉台山上空有著陣法籠罩,這三人既能破陣而入,想必修為自不會低,高台上一位資深長老雙目一凝,朗聲道:“不知何方朋友造訪玉台山。”
且仔細瞧那三人,青年身高八尺,雙手束在胸前,臉上露著幾分倨傲神態,在其身旁的青袍老者手持桃花木杖,杖端用紅繩係著一個小葫蘆,令其看上去有幾分仙家氣息。
而另外一個紅袍老者身形魁梧,竟比一些練武的壯年看上去還要高大,他離另外兩人距離沒那麼近,想必與另外二人並非一家人。
這三人禦空而來,身上並無魔氣,想必斷不會是魔道中人,而且今日各大正道聚首,諒必魔宗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來,是以各人多少放鬆了些警惕。
一名門派弟子提氣喝道:“你們是誰?不知這裡是五洲道盟嗎?為何擅闖……”然而話未說完,便被那青袍老者桃木杖中射出的一道白芒打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小小年紀,怎如此不知尊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