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人正是蕭塵,他此刻臉上神色黯然,連說話都覺得無力,皇甫心兒見他擋在李慕雪麵前,心中更是怨恨,沉聲道:“沒你的事,讓開!”
蕭塵搖了搖頭,皇甫心兒臉上厲色一閃:“好!你要救,那我偏要殺!”喝罷手一抬,忽然間天生數十道紅光,從四麵八方朝李慕雪斬了去。
蕭塵當即氣運九轉,全身真元一震,一股磅礴大力隨之湧出,將四麵八方襲來的紅光頃刻震散。
下方廣場的人見狀,早已是亂了,弄不清楚情況,而高台之上三位資深長老對視一眼,一人提氣喊道:“此場比試暫時終止,上麵三人立即下來!”
但皇甫心兒聽而不聞,仍是不斷向李慕雪施展殺招,可次次都被蕭塵阻了下來,蕭塵撚指一幻,祭出無垢劍,將李慕雪往劍上一送:“你先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
皇甫心兒厲聲一喝,衣袖一卷,又將飛至雲台邊緣的李慕雪卷了回來,蕭塵凝指一斬,將她衣袖斬斷,不料皇甫心兒卻瞬間衝至了李慕雪麵前。
但見皇甫心兒五指成刃,神情異常可怖,顯然沒留絲毫回旋餘地,必取李慕雪性命,蕭塵淩仙步瞬間展開,移至李慕雪身前,嗤的一聲鮮血四濺,皇甫心兒原本刺向李慕雪那五根指甲全部刺入了他左邊胸膛。
倘若再刺進一分,必傷及心脈,屆時神仙難救,但蕭塵沒有作任何抵禦,而以皇甫心兒剛才那般可怕的力道,也絕不可能隻刺得這麼淺,是她及時收回了力道。
“好,你寧願自己死也要救她!那我便將你們都殺了!”
皇甫心兒雙眼迅速布滿了血絲,隱隱有淚光閃爍,突然間她運力一逼,這股力量出其的凶猛,竟是直接將蕭塵跟李慕雪震飛了出去。
緊接著隻見她身上旋繞起了道道紅芒,騰空而起,一股可怕又邪異的力量瞬間充斥了整個廣場上空。
幾位道盟長老見勢不妙,正待出手阻止,不料身懸高空的皇甫心兒突然一口鮮血噴出,然後似一隻折翼枯蝶緩緩往下方廣場墜落了去。
人群裡一片驚呼:“這是什麼情況!”
“心兒!”
蕭塵疾聲一喊,伸手便要朝她抓去,不料剛行動的瞬間,同樣是一口鮮血噴出,下方眾人再次驚呼:“這又是什麼情況!”
隻見蕭塵臉色突然間變得異常慘白,隨後又忽紅忽紫,李慕雪臉色大變,連忙將他扶住:“蕭大哥!”
蕭塵渾身抽搐不止,再難提運一絲真元,此刻他全身有如被千萬支針紮一般疼痛,又如被萬箭穿心,又如火焚水澆,臉上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是絕情咒發作了,但從未如今日這般厲害過。
“蕭大哥!”李慕雪早已是驚慌失措,連忙往他體內送去真元,然而不送還好,一送反倒令他更痛。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中,眾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遠處正待與他進行最後一場決鬥的左丘陽一臉疑惑:“搞什麼東西?”
慕容仙兒則是完全慌了神,芝巒直接展開翅膀飛了上去,而高台上一位長老當機立斷道:“切斷虛像傳輸陣法!”說完騰空而起,平平往雲台上飛了去。
後麵兩位長老,以及蘇月、清塵真人跟太一真人也隨即跟了過去。
“彆碰他!”
蘇月在後麵喊道,隨後落入台上,按住了蕭塵手腕,片刻後皺眉道:“應是中了一種極其厲害的咒法。”
此刻蕭塵已經完全暈厥了過去,李慕雪忽然想起了那次一同去絕情宮請花殤,驚道:“是絕情咒!”
“絕情咒?”
幾位長老麵麵相覷,完全沒聽說過什麼絕情咒,這時芝巒卻忽然怪叫了起來:“絕絕絕!絕情咒!喵哩個乖乖!死定啦死定啦!這回死定啦!”
幾人一齊向他看了去,芝巒兩隻爪子連忙捂在了嘴巴上,蘇月道:“我也未曾聽過此咒。”說完向芝巒射去兩道冷光:“怪貓,你知道什麼嗎?”
芝巒全身一顫,被她兩道冷峻的目光嚇得吐詞不清:“沒沒沒……本大……我瞎說的!要不還是先將小子送回去吧。”
一名道盟長老微微頷首:“芝仙小友說得有理,先將他送回去罷。”
清塵真人當即將蕭塵抱起,蘇月忍不住再次向他多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了他胸前的寒玉佩上。
由於蕭塵這邊出了狀況,最後一場比試擇日再定,到日落時分,紫默等人全聚在了蕭塵房中,李慕雪也說出了絕情咒的來龍去脈。
清塵真人聽完不住歎氣:“花殤師妹她……唉。”又想起今日在雲台上的皇甫心兒,歎氣更甚。
紫默在房中來回踱步:“那現在怎麼辦?放眼天底下,恐怕此咒也隻有那老太婆一人才能解開,難道要青風老頭再去請嗎?”
“我沒事……彆去勞煩青風前輩……”這時蕭塵忽然醒了。
慕容仙兒見他醒來,第一個撲上去,輕聲抽泣了起來,蕭塵微微坐起,撫了撫她頭發,輕聲道:“我沒事,彆擔心。”
芝巒湊了上去,表情嚴肅而認真:“小子,老實說,你這咒被下了有多久了?”
有多久?大概幾個月了吧,他也記不清了,這咒基本沒怎麼發作過,直至近日來才頻繁發作,而且一動情念,必然發作,動情越深,發作越是厲害。
“完了完了,正所謂病入膏肓尚有醫,情至深處無藥解,這說的就是你。”芝巒一邊說一邊不住搖頭,就差最後一句“趕緊準備後事了吧”。
蕭塵苦笑:“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等我修為上去了,自然能夠解開。”
房間幾人仍是愁眉不展,此咒連他們都無法化解,豈是嘴上說的那般輕易。
窗外樹影橫斜,天邊晚霞似錦,而此刻,在絕情宮弟子的宿舍大院裡,皇甫心兒臉色煞白,嘴角還帶著鮮血,正盤膝坐在房間裡運功調息,麵前的地板上,尚有一大灘未乾的血跡。
她修煉了絕情玄功,更加不能動情,否則必傷自身元神,也正是當初在千峰山那邊,一開始她為何要一人離去的原因。
也正是她後來傷勢為何一直不愈的原因,她跟蕭塵多待一日,傷勢便一日不會痊愈,甚至夜裡還要承受絕情玄功的反噬,生不如死。
但那段時間,她卻依然不願離去,寧可夜裡獨自承受反噬,但這些,蕭塵永遠不會知道。就如當初蕭塵不知道,皇甫家退婚時送來的一株九花玉葉,其實是她舍命爭取來的。就如當初蕭塵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退婚一事。
夜裡,一彎弦月漸漸從東邊升起,院子裡風聲輕響,蕭塵走出房間,去到院外的懸崖邊,望著山下華燈初上的天元城,白天一幕幕仍是浮現腦海,他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時,背後忽然響起一個明朗的少年聲音。
蕭塵無須回頭,便知是誰,輕輕一笑:“夙夜,有酒嗎?”
“吾上哪替你尋酒?”夙夜走到他身旁,看著山下燈火璀璨,輕聲道:“情之一字,自古無解,縱使執著,又有何益?小子,吾勸你今後好生修煉罷!”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迎著山下吹來的冷風,衣角輕輕擺動,歎道:“她二人我皆不想負,皆不負又是皆負,罷了,不說這些了,我去找酒來,今日你我二人不醉不歸。”
“蕭兄弟既想喝酒,又豈能忘了我呢?”
就在他欲轉身之際,背後忽然響起了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
(省略號是因為,古異重新修改了章節,縱橫要求修改後字數不能低於修改前,大家勿怪哦,不會多扣縱橫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