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少司,你來做什麼?”一人緊張問道。
紅衣男子輕輕一笑,手中折扇指了指蕭塵,問道:“這人就是蕭塵嗎?”
“正是!我等奉劉少司之命捉拿此人,你還不讓路!”另一人抬頭挺胸道,但明顯底氣不足了。
紅衣男子搖頭一笑:“罷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了,此人交給我吧,由我直接帶進去。”
兩名禦使臉上神情變得十分緊張,左邊那人道:“此人我們千辛萬苦才帶回來,當然是交給劉少司,你想直接拿去邀功嗎?”
“話我隻說一遍,人留下,你們兩個,滾。”紅衣男子淡淡道。
“你!你們烈炎部的不要欺人太甚!”右邊的禦使怒道,說話時暗暗運起了真元。
紅衣男子淡淡道:“怎麼?要跟我動手?”話末折扇輕輕一揮,一股熾熱的力量朝那人打去,砰的一聲,直接將其打飛。
左邊的禦使怒極,指著他道:“陽炎玉!你不要如此目中無人!此人是我們險些丟掉性命才帶回來的!”
紅衣男子目光一冷,廢話不多說,直接凝指一彈,一道熾熱紅芒打出,將他打飛。
“敢直呼本司名字,沒大沒小。”
說罷,陽炎玉淡淡看了蕭塵一眼:“走吧,彆看了。”
“切。”蕭塵嗤笑一聲,往上走去,心道:狗咬狗,一嘴毛。
陽炎玉目光一冷:“切?”冷冷一拂衣袖,跟了上去。
路上蕭塵細細琢磨,來之前聽風兮講過,萬仙盟有許多分部,官職從下至上,最普遍的是差使,沒什麼權力,隻管巡邏拿人,往上一點是禦使,負責外出緝拿要犯。
再往上則是總使,總使過了才是少司,少司即是一個分部的老大,更往上還有太使、太卿、長老、四靈使等,反正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穿過上麵廣場,蕭塵隨陽炎玉來到一座宏偉大殿前,殿外兩邊站了許多人,應是萬仙盟的人和各正道門派的優秀弟子。
而殿中懸浮著五座白玉台,每座台上都盤膝坐了一名老者,下方則是各門各派的名宿耆老,甚至連無音寺的老和尚玄極大師都在,而左邊有左丘家裡的人以及一些手持文件的陪審議員,另外還有幾個淩家的人,右邊則有清塵真人與風兮等人,以及陪審。
“蕭塵哥哥,我們在這裡。”
蕭塵突然聽見了慕容仙兒的聲音,循著聲音望去,見青鸞她們站在一棵大樹上麵,正好能透過窗戶望見殿內的情形,沒想到清塵真人他們明明在後麵,結果反而先到了。
陽炎玉也順著聲音望了去,不禁心間一動:“好美的三個女子,倘若能得其中一人,夫複何求?”但隨即收起心中臆想,咳嗽一聲,領著蕭塵往大殿走了去。
步入殿中,隻見他低頭拱手道:“烈炎部陽少司,已將蕭塵帶到。”
殿首玉台上的主審太卿臉色柔和,微微點頭,身旁兩名太使示意一眼,陽炎玉立即引身退至一旁,由兩名議員將蕭塵帶至了“被告”席上。
各門各派的宿老都看了過去,心中均想:“此人就是蕭塵麼?到了這裡還能麵不改色,果然和外界傳聞有幾分相似,可惜自己門下沒有這等好氣魄的弟子。”
蕭塵目光微微一掃,玉台上的五人,為首那名主審太卿應是有寂滅境修為,在旁四名太使應是元嬰境界,不得不說,雖然那太卿看上去麵色柔和,似乎很好說話,但尋常修者進入這殿中,還是有些壓力的。
殿裡殿外,人人神色嚴肅,氣氛有些緊張,蕭塵望到對麵左丘平以及左丘鵲等人臉帶陰險,心中暗道不妙,左丘鵲乃是四階藥王,放眼整個中洲,那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不會已經買通主審官了吧?
在凡塵中一些富商大賈花銀子買通官府的事情都屢見不鮮,更何況這修真界當中?
左邊一名紅衣太使向左丘平看去,道:“將狀簡呈上。”
“是,大人。”左丘平立即從袖中摸出一塊小玉簡,那玉簡慢慢浮到空中,最後飄到了那紅衣太使的麵前。
紅衣太使指尖往上輕輕一點,玉簡立時呈現出一片光幕,上麵寫滿了文字,他掃了一眼,又將玉簡遞給了其他三名太使。
四人看完之後,互相對視一眼,先前那紅衣太使提氣一喝:“大膽蕭塵!你可知罪!”
這突如其來的一喝,將殿外觀審之人都嚇了跳,若非蕭塵神識敏銳,也當被嚇一大跳,隻見他聲音拉得老長,漫不經心道:“草民……不知!”
此言一出,十幾名議員以及各派名宿都皺起了眉頭,殿外觀審之人也都麵麵相覷,哪有他這般回答的?
“放肆!”紅衣太使沉聲一喝,威嚴之色儘顯無遺。
蕭塵眉毛一挑,淡淡道:“那玉簡隻給你們看了,上麵寫了什麼你又不說,我怎麼知道寫的什麼?難道寫殺人放火,拐賣良家婦女,那我也要認罪嗎?”
十幾名議員頓時臉色難看至極,殿外也小聲議論了起來:“這人膽子真大啊,後台很硬嗎?”
“聽說是古仙一族在外曆練的弟子。”
“不是吧,怪不得這麼拽。”
那紅衣太使也愣了愣,審了幾十年案子,還從未遇見這樣牛氣衝天的人,冷聲道:“好!六天之前,你夥同不明身份人士,闖入左丘家,總共殺害七十四人,導致落塵珠遺失,你可知罪!”
蕭塵冷冷一笑,七十四人?這左丘家將那些被殃及魚池的人也算到自己頭上了吧?眉毛一挑:“他寫什麼你就說什麼,太使大人不會是拿了誰的好處吧?”
他此言一出,頓時滿殿氣氛凝固,連殿外觀審之人也感到一股寒意,他怎能如此跟太使大人說話?當真不要命了?
隻見紅衣太使一怒,兩指一並朝他指去:“大膽!公殿之上豈容爾等刁民放肆!來人!給我大刑伺候……”
不待他話音落下,殿首那名太卿咳嗽一聲,依舊麵色柔和,緩緩道:“蕭塵,你有辯駁的權利,好生說便是。”
殿外觀審人士均感詫異,這太卿大人未免也太客氣了吧?以往即便是元嬰修者敢這樣放肆,那也得先動動刑再說,莫非此人後台真的很硬?
蕭塵麵不改色,深吸一口氣道:“當日我途徑滄瀾城,左丘家無故扣押在下朋友,後來更是來人追殺在下至長陰山脈,但此人並非死於在下之手,另外,說蕭某殺害他們七十四人純屬胡扯!”
他說到這裡,看了左丘平一眼,續道:“蕭某曾多次出言警告,隻須他們放了在下朋友,此事一筆勾銷,但他們執意要阻,其太祖更是想對在下奪舍,不料魔道中人忽然出現,落塵珠遺失一事,須怪不得蕭某!”
他一番言辭過後,算是否認了“犯罪事實”,殿中各派名宿有的點頭,有的搖頭,而殿首的太卿則捋了捋胡須,微微點頭。
此刻雙方證詞不一,四名太使開始商議,殿外也議論紛紛,待安靜下來後,左丘平起身拱手,滿臉淒苦道:“我左丘家守護落塵珠近千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此人殺我孫兒不說,還殺我族七十四人,請太卿大人做主啊!”
四名太使再次商議片刻,殿首那名太卿道:“根據律法記載,左丘澤與蕭塵以及後來左丘家一事乃屬個人恩怨,萬仙盟無權過問……”
不等他話說完,左丘平急道:“可是落塵珠失落,此人定然與魔道有關,否則不會這麼巧,請太卿大人明察!”
那太卿點了點頭:“這倒是……”說罷向蕭塵看去:“那日有人看見你與一魔道妖女關係密切,甚至看見你親手救下她,此事你可有話說?”
這時所有人都向蕭塵看了去,與魔道有關的事,那就不再是小事了,倘若他真與魔道有關,即便後台再硬今天也要被關入仙牢,等待七日後長老親審。
清塵真人與風兮眉頭緊鎖,左丘家與淩家那邊幾人臉上均露出得意之色,均想:那天從夜無心手裡救下玉玲瓏,是所有人親眼目睹,這回看你如何解釋。
“說!”
滿殿沉寂之下,一個厲聲忽然響起,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眾人抬頭望去,隻見方才一直麵色柔和的太卿大人,此刻滿臉慍色,煞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