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一聽,臉一下子苦了:“原來這是一出請君入甕……怎麼辦,等天一亮他們定然會來圍殺我們。”
蕭塵冷冷一笑:“我還怕他們不來。”蕭寒神色一凝:“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天風門的實力不可小覷,若是天穀子親自出馬,我們絕無生還可能。”
蕭塵冷冷笑了笑,就地打坐,運轉起玄青功法來,蕭寒二人神色焦急,無數次試圖強行衝破結界,皆是無用,即便是無人來,關個三兩月,餓也餓死了。
“你有辦法破開結界嗎?”
蕭塵睜開眼,緩緩道:“陣法設在外麵,除非外麵有人能接應,否則我也沒辦法。”
月影漸移,一個時辰過去了,上官嫣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嗚,我不想死在這裡啊……”
兩個時辰過去了,天空變作湛藍,快破曉了,上官嫣站了起來,跑到蕭塵那邊,使勁搖晃著他雙肩:“你彆打坐了,天快亮了,你想想辦法啊!”
蕭塵起身走到洞口,往洞外八柄巨劍打去幾道指力,然而有著結界阻擋,指力根本無法穿透。忽然間一陣沙沙之響,遠處一道人影正匆忙走來,上官嫣連忙躲到了他身後去。
那人一身綠裙,走到洞前,麵色十分焦急,正是皇甫心兒。
“你怎麼來了?快離開!”蕭塵緊張道,若等會讓人發現她也在此,隻怕她也會被視作同黨。
上官嫣探出個小腦袋,楚楚道:“師叔千萬彆走啊!我和你徒弟都被困在這鬼地方了,快救我們出去啊。”
皇甫心兒望了望半空八柄巨劍,指尖撚起一道白光向其中一柄打去,白光打在巨劍之上,非但之前蕭塵留在上麵的符篆紋絲不動,她自己還被震得大退了幾步。
“你彆亂來!”蕭塵叫道,思索片刻又道:“打向離位。”
皇甫心兒聽後立即向離位的巨劍打去一道指力,這次倒沒有被反震,劍上符篆也鬆動了一下。
“再打向兌位。”
皇甫心兒點點頭,撚指向兌位打去一道白光,砰的一聲被震得氣血翻湧,不僅兌位符篆紋絲不動,連之前離位的符篆也貼緊了。
“這怎麼回事啊?你不是很精通陣法嗎?”上官嫣焦急問道。
蕭塵沒好氣看了她一眼:“你以為破陣很容易嗎?除非你能令時間停止流動,否則八個陣腳隨時變幻,錯了一個前功儘棄!一旁呆著去,彆來打擾我!”說罷,掐指算了算,道:“打向坎位。”
半個時辰過去了,天已大亮,一縷晨光斜斜照進了山洞,皇甫心兒臉色煞白,已是累得大汗淋漓。
失敗許多次後,眼下隻剩下乾、震二位,若是錯了那麼又將是前功儘棄,還須重來,蕭塵額頭冷汗直冒,在心中演算了無數套規律,許久才開口道:“震位!”
上官嫣忙道:“等等!你確定嗎?”話音未落,皇甫心兒已向震位打了道指力去,嗤的一聲,上麵的符篆脫落了,連同其它七柄巨劍上的符篆也一起脫落。
轟隆隆,八柄巨劍再次運轉起來,皇甫心兒臉上一喜,終於舒了口氣,三人當即出到洞外,上官嫣恨恨往那劍上望了一眼:“看我不把你們全都砸下來!”說著便要俯身去拾地上的石頭。
“彆玩了,走!”蕭塵立即抓起她手腕,正要返身,忽聽蕭寒道:“來不及了,準備一戰吧。”
但見數十條人影縱身飛來,為首的正是楚彆賦,旁邊還有蘇婉跟淩宇軒。
“師妹,你要如何解釋?”
皇甫心兒還待解釋什麼,蕭塵將她攬到身後,看向楚彆賦:“我今天要將她帶走。”
楚彆賦冷哼一聲:“閣下潛入我天風門,目的為何,我正好也要請教一番!”話音甫落,雙手不停掐訣,頓時生出道道金光劍氣。
蕭塵撐起一片防禦結界將幾人罩在其中,對麵數十人見狀立即身形一動攻了過來,蕭寒立即祭出仙劍抵禦。
上官嫣搖響鈴鐺,四麵八方的毒蟲猛蟻都聚集了過來,蕭塵一邊撐起結界抵擋空中落下的劍氣,一邊與楚彆賦鬥在了一起。
戰況愈演愈烈,各人四周真元震蕩,寧靜的山間迎來了第一個不寧靜的清晨。遠處不斷有天風門弟子聞聲趕來,蕭塵纏住楚彆賦,其餘幾人以蕭寒為首,一路突破重圍。
四人且戰且退,一路到了山門前的大廣場,廣場上圍了上千之眾,各人持劍而立,或是結成劍陣,或是凝神布訣,顯然早已準備好一切。
朝陽下劍鋒耀眼,似萬道金蛇,一齊攻至,蕭塵祭出無垢仙劍,劍走飛虹,登時斬斷無數人的長劍,他並非嗜殺之人,不想多添殺孽,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天穀子,還有紫府裡的天風門。
四人退至廣場中央,密密麻麻的人包圍過來,其中不乏修為較高的,已然是退無可退。
忽然間西首天際幾道金光劍氣凜冽而來,卻是楚彆賦帶著另外幾人結成劍陣罩了過來,蘇婉也在,下方廣場無數弟子見狀,也都紛紛結成了巨大的劍陣,往中間四人罩了過去。
霎時間劍氣漫天縱橫,蕭塵立時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這些人結成劍陣,真氣互補,但是自己這幾人真氣總有耗儘的一刻,當下撐起一片防禦結界抵擋外來劍氣,大聲道:“我斷後,蕭寒,你帶了人往山下退!”
“少廢話!你留下來隻有死!”
忽然間,山巔一道劍光破空而至,刹那間落到地麵,幻作一名青袍老道,以楚彆賦為首,廣場上各人都伏拜了下去:“恭迎師尊出關!”
蕭塵暗道不妙,莫非此人便是天穀子,從氣息來看,此人至少是結丹後期了。
天穀子冷冷望向皇甫心兒:“心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皇甫心兒將頭低了下去,自知此刻說什麼也解釋不清了。
蘇婉冷冷一笑,走到天穀子身旁,說道:“師父,她背叛了本門,給那幾個人做內應。”
天穀子臉色愈加難看:“心兒,她口中所言是真的嗎?當初你爺爺送你來此,盼你好生學藝……”話未說完,皇甫心兒抬起頭來,兩行眼淚從臉頰滑落:“對不起,師父……”
“哼!”天穀子冷冷一拂衣袖:“此事為師日後再找你細說!”說罷冷冷望向蕭塵等人:“不知三位小友如何稱呼?”
“稱呼就免了,今日我要帶人走。”蕭塵將皇甫心兒攬在身後,冷靜道。
“那就試試看!”天穀子忽然一袖拂去,登時狂風四起,蕭塵猛提真元抵禦,頓時隻覺五臟六腑要被震裂一般,嗤的一聲,臉上麵具化作粉碎。
好在這裡並無人見過他本來麵貌,天穀子也不知他是何人,沉聲道:“貧道再問一遍,你究竟是何人!”話末了又是一掌打去,這一掌氣勢凶猛無比,掌力尚未打至,蕭塵便已然承受不住。
人影一晃,皇甫心兒展開雙臂擋在了他前邊:“師父,不要!”
天穀子目光一凝,收回掌力,冷冷道:“你當真要與為師作對嗎?”語罷袖袍一拂,一股柔力將她卷向了一旁。
不遠處蘇婉眼中殺機一現,趁著皇甫心兒尚未著地,一劍向她刺了去,蕭塵目光何其敏銳,掌力一震地麵,身子推入半空,向蘇婉抓去。
蘇婉見蕭塵襲來,半空裡一個倒縱,急急往後退去,楚彆賦急忙叫道:“師妹小心!”縱身一躍,飛了過去。
楚彆賦這一招看似去幫她,反而阻了她後退的道路,想令她死了最好,蘇婉不及細思,已被蕭塵抓住手腕,頓時隻覺全身一麻,再也提不起一絲真氣。
“全都讓開!否則我殺了她!”
楚彆賦急忙道:“休得傷我師妹!”說話時眼中卻有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蕭塵挾持了蘇婉退回蕭寒等人身旁,蘇婉渾身使不出勁,隻得大喊:“我是紫府蘇家大小姐,你再不放開我,定要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你給我閉嘴!”蕭塵往她身上打去幾道之力,隨後看向天穀子:“讓所有人退後!”
“小友有話好說,快放開她!”
若是此刻被挾持的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天穀子都不會這般緊張,唯獨這個蘇婉身份非同小可,決計不能讓她在天風門出了岔子。
蕭塵見天穀子有所行動,忙向上官嫣道:“在她身上下一記最厲害的蠱!”
上官嫣二話不說,胡亂在蘇婉身上下了一通蠱,然後緊緊躲在二人身後。
天穀子一步步逼近,卻又不敢貿然救人,蕭塵喝道:“再敢走前一步我立刻教她命喪黃泉!”
蘇婉身上中了蠱,又見挾持著自己的人突然變得有些癲狂,嚇得臉色煞白不敢說話。
“快下山!”
幾人立即去到山下,遠遠聽見海邊傳來一聲號角,立即往那邊海岸去了,蕭寒縱飛上船,一劍殺了兩名天風門弟子,嚇得船上的水手心膽俱裂。
“貧道放你們走!快快放了我徒兒!”天穀子等人亦是追了下來。蘇婉見對方要帶自己上船,臉上驚恐不已,漸漸紅了眼,哭道:“師父,救我!”
“等我們安全了,自然會放了她!”蕭塵說罷,提著蘇婉登上了貨船,皇甫心兒與上官嫣也隨即飛上了船頭。
“心兒!你也要與他們一起走嗎!”天穀子追了上來,卻不敢登船。
皇甫心兒眼中淚水泫然欲滴,伏在船頭朝他一拜:“對不起,師父,是徒兒不孝。”
“開船!違抗者死!”蕭寒轉身往船艙裡一喝,十幾個水手嚇得魂飛魄散,斷不敢多言,將船駛離了岸邊。
天穀子欲追上去,忽然身子一頓,捂住了胸口,臉色變得甚是難看。料想應是還處於閉關期間,急忙出來導致傷了元氣。
“師父,你沒事吧!”楚彆賦急忙將他扶住。
天穀子搖了搖手,望著漸漸遠去的貨船,目光一凝:“心兒願意跟他們走,我想我知道他們其中一個人是誰了,恐怕是為一年前的事,一個凡塵的世家子弟竟敢犯到我天風門來了,這兩日等我療傷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