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降魔杵一根擎天鐵棒,輪流打下去,把九尾妖狐打的找不到北,隻是這東西看起來防禦力遠不如之前那頭帝級甲蟲,但實際上,它的防禦力更強。
它身上的長毛堅韌無比,鐵棒砸上去,長毛彎曲的過程之中就消減了一部分力量,而堅韌的皮毛又將剩下的力量卸掉,更為詭異的是,砸在它身上的力量可以通過他的九條長尾釋放出去,變成攻擊。
三打高手圍攻之下,居然被那九尾妖狐以遁地之術逃走了。
安爭坐在山坡上看著那妖獸遠去的影子,嘴角不易察覺的往上勾了勾。
“談山色,差不多時候該把姿勢換一換了。”
從一開始,談山色就處處在主動位置上,一直都是他的人他的妖獸突然的出現在安爭他們麵前,安爭他們隻能被動的迎戰,而九尾妖狐逃走,其實是安爭故意為之,他在佛陀出手的時候就對佛陀說了,讓他放走九尾妖狐。
氣息安爭已經鎖定,有無始眼在,它能逃到哪兒去?
金頂國都城裡的百姓們全都跪在地上,一片參拜禮佛之聲,佛陀的金光佛影收了回去,回到大雷池寺裡。
安爭就坐在山坡上看著,覺得累了,往後一仰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白雲休息。
金鐘法陣悄悄隱匿了起來,全無氣息。
安爭身邊的空間扭曲了一下,佛陀出現在他旁邊:“你倒是愜意。”
安爭躺在那聳了聳肩膀,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你倒是能忍......”
佛陀在安爭身邊坐下來,歎了口氣:“我和你們不一樣啊.....我知道說這些話有些窩囊懦弱,可是這些話卻不得不說,我家大業大.....”
安爭:“......”
佛陀笑了笑:“你誤會了,我說的家大業大不是我貪戀現在佛宗擁有的一切,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怎麼想我,覺得我自私也好,但不可否認,因為佛宗的存在,西域數以億計的百姓生活的很安定,人是需要信仰的,佛宗給了他們一個信仰,他們就會變得團結起來,你不能否認,宗門帶來的信仰導致的團結,有些時候,比一個國家的政權帶來的團結還要可怕。”
安爭不能否認,這一點佛陀說的沒錯。
“佛宗在西域已經那麼久了,我知道當然我們占據了大量的資源,可是,我最自豪的,也是曆代佛陀都自豪的,便是我們帶給西域數百個國家,數以億計百姓的安定。所以我做事,沒辦法跟你們一樣毫無顧忌,你們可以悍不畏死的時候,我想到的是如何保證佛宗不崩塌,一旦佛宗崩塌了,數以億計的百姓信仰就崩塌了。”
安爭道:“倒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佛陀瞪了安爭一眼:“你覺得我像是在為自己開脫嗎?我這樣的人,沒必要為自己開脫,反正我也不在乎彆人怎麼想怎麼說。”
安爭:“......”
佛陀笑著說道:“這個話題不說了,反正歪理邪說你也說不過我......”
安爭:“我發現還真是不了解你,對了,我有個問題比較好奇,為什麼你會選擇不是和尚做你的傳人。”
佛陀道:“因為這是必須的,如果按照對佛宗的摯誠和對佛經的鑽研來說,玄庭和尚顯然比他要好不少,更加慈悲,更加專注,佛根更好一些,然而......我要選擇的是一個領袖的繼承者,而不是一個更懂得佛法佛經的人,不是和尚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為了吃肉而大聲的說出來他單方麵退出佛宗,吃完了之後抹抹嘴然後再宣布自己重新皈依了......玄庭和尚做的到嗎?”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知道大災難就要到了,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得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選繼承者就必須選擇最合適的。實事求是,當初不管是修為境界還是對佛法的領悟,大至尊者都在我之上,為什麼師父會把位置傳給我?因為他也很清楚,大至師兄太刻板了,不懂得變通,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合格的佛宗修行者,但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安爭點了點頭:“一脈相承啊。”
佛陀當然聽出來安爭語氣裡淡淡的譏諷之意,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個話題也不需要繼續了,我知道你最想問為什麼。”
安爭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說?”
佛陀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不是這一代的恩怨,甚至不是玄庭的恩怨,他隻是自己把那恩怨強加在自己身上,與其說他在乎的是那段過往,不如說他在乎的其實一直都是佛宗,他欠猴子的嗎?並不,他一直在償還,為什麼?因為他覺得是佛宗虧欠了猴子的,他是在替佛宗還。”
“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一言難儘。”
佛陀居然學著安爭的樣子在草地上躺下來,若是被那些信徒看到的話,一定會驚訝的掉了下巴。
“當初師父還在的時候,有一種獨特的天賦能力,預言......他的大預言術看到了未來的災變,驚的他夜不能寐,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從那個時候開始,師父就在一直尋找辦法,如何才能保住整個西域的百姓?百姓們都說佛光普照,都說慈航普度,可實際上,沒有人不是自私的,我師父也一樣......”
他停頓了一下,側頭看了安爭一眼:“師父知道,佛宗的力量終究有限,扛不住災變,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救人,而且他要救的不是佛宗,而是整個西域,那就是佛宗最大的能量了,我們也想把你們中原人一起救了,奈何做不到......傾儘整個佛宗之力,我們打造出來一個避難空間,但是不夠隱秘,帝級的強者,尤其是談山色本尊那樣至尊帝級的強者,輕而易舉就能發現。”
安爭:“所以你們就去害了猴子?”
“是。”
佛陀點了點頭:“我不能否認那就是害了他,任何理由任何借口都沒有意義,我們剝離了他最強大的天賦之一,怎麼能不是害了他呢?當初最先發現猴子這種天賦能力的,就是玄庭背負了命運的那個人,他意外的遇到猴子,發現了猴子的天賦能力,也就是異變空間,那是一種極為複雜的空間之術,可以將無窮儘的空間疊加出來,想要解開這些空間,縱然是至尊帝級的談山色也很苦難,就好像,用最複雜的方式達到空間隱匿的作用。”
“和尚去找了猴子,請他來西域,把這個計劃跟猴子說了,當初最開始的希望,是猴子加入佛宗,這樣就能協助佛宗完成,可是猴子桀驁,以為自己被騙了,和尚並不是真的把他當朋友,隻是想利用它......”
安爭哼了一聲:“難道不是?”
“是......”
佛陀認錯的態度相當好。
他繼續說道:“其實如果當初直說的話,以猴子的性格未必不答應,畢竟那是救數以億計百姓的事,然而就因為是欺騙了他,所以猴子的逆反心理作用下,就是不肯合作了......當時我的師父便心理扭曲了,想直接剝離了猴子的能力,他堅持認為那樣做是對的,傷害一個人來挽救億萬人,沒錯。”
佛陀苦笑:“可惜啊,那從來都不應該用一人和億萬人來對比,錯了就是錯了......但是我師父還是出手了,他讓和尚吧猴子騙到了大雷池寺,困住了猴子,可是剝離猴子天賦能力的時候出了岔子,誰也沒有想到,發了狂的猴子居然那麼恐怖,連我師父都抵擋不住,沒辦法,隻好請長燈古佛出手......”
安爭想起來,來的路上猴子說過,佛宗還有不出世的恐怖強者,應該就是那位長燈古佛了。
佛陀道:“剝離了猴子的天賦能力,我師父說要補償他,猴子一怒之下不等我師父為他將身體治療就衝了出去,結果導致體質嚴重受損,不得不回到石殼裡繼續吸收日月天地的精華修行。”
他看了看安爭:“我其實一直都想補償猴子,可是,你說我那什麼補償?”
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佛宗的東西,他是不會要的......就算要,也沒什麼比得上他那天賦能力了,不過,最近我正在籌備一件事......徐拾遺在空間之術上的造詣真的很強,他說可以試試,利用一種空間排列的方法將猴子的天賦能力替換出來,如果成功的話,就能將天賦能力還給猴子了。”
安爭道:“這件事,雖然和你沒有多少直接關係,但是佛宗就是係鈴人。”
佛陀道:“解鈴的是玄庭啊,你也應該知道,玄庭的修為境界寸步不前,猴子的境界難以恢複,可不僅僅是因為天賦的問題,而是心結,這兩個人的心結一旦打開,那就很快將會出現兩個新的帝級強者。”
他指了指山下:“他們要麵對的,就交給他們吧。”
山下,猴子站在那,玄庭和尚也站在那。
和尚看著猴子,猴子看著他,和尚的眼神平靜,猴子的眼神確實不甘示弱的假裝平靜。
“我想了一個辦法。”
玄庭和尚看著猴子說:“一個償還你的辦法。”
猴子哼了一聲:“連你死我都不接受,我還能接受什麼?”
玄庭:“死其實沒什麼難的。”
他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笑的那麼釋然。
“我來變成你的異變吧。”
玄庭和尚看著猴子認真的說道:“我肉身化佛法,我把自己賠給你。”
猴子一愣,眉角一挑:“你的命,賠給我不行,因為本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