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白看著安爭,眼睛裡的痛苦讓人覺得心裡都跟著一陣陣發疼,刀子割著一樣。
“對不起,兄弟!”
陳少白嘶吼了一聲,然後一掌朝著安爭的腦袋拍了下去,誰都很清楚,當陳少白那一掌落下的時候,安爭的腦袋必然粉碎。而陳少白做出這樣的選擇,可能沒有人比他更痛苦。
可是他不痛苦,安爭也不痛苦。
當陳少白的手掌啪的一聲拍在安爭腦門上的那一刻,安爭體內的無臉怪人虛影迅速的衝了出來,向後疾掠出去。而陳少白卻隻是在安爭的腦門上拍了一下,很響亮,也僅僅是很響亮。
安爭笑著罵了一句:“你大爺。”
陳少白回了一句:“我大爺安好。”
然後就已經追了出去,或許是因為沒有見到以為會見到的場麵,無臉怪人的虛影在半空之中楞了一下。就是這微微一愣的時間,給了陳少白機會。幾十道白色煙氣瞬間將黑色煙氣包圍起來,然後好像繩索一樣一道一道將黑色煙氣勒緊。
“是不是剛才還想感慨幾句來著,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過如此之類的?”
陳少白身形幻化出來,看了一眼被死死困住的無臉怪人:“我們之間根本不需要交流什麼,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正是一種被你忽略了的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叫做信任。”
他的手猛地一攥拳,那些白色的煙氣隨即狠狠的勒了進去,黑色煙氣之中發出一聲慘呼,那聲音淒厲的好像能撕裂天穹。
“不過是奸計!”
無臉怪人嘶吼著,充滿了不甘。
“奸計?”
陳少白哼了一聲:“你身邊是否有這樣一個人,就算是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你也堅定的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你沒有,所以你才會對這個世界失望,對人類失望。你說你化身萬千,但毫無疑問的是,你是孤獨的。”
砰地一聲,黑色煙氣被勒的四分五裂,不是那種散開,而是真正的被切割開,白色煙氣之中的力量將黑色煙氣絞碎,無臉怪人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嘶吼聲讓人耳朵裡一陣陣的發麻。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認為你說錯了什麼。”
陳少白道:“你是一個很好的神棍,如果你去宣揚自己的想法,應該還會有一大群擁躉......哦,我忘了,你有。那個叫談山色的家夥就是你的走狗,他深深的相信你說的那一套,哪怕自己都已經遺忘了自己的身份,卻還是堅定不移的執行著你給他的任務。”
無臉怪人消散之前狂吼了一聲:“你們,得意的有些早,我隻不過是一道殘念而已。我已經想起了自己是誰,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我......我的本命,已經發現你們了。”
“死!”
陳少白一拳轟出去,強大無匹的力量直接將無臉怪人的那一道殘魂轟的煙消雲散。
“厲害了。”
安爭看著陳少白那意氣奮發的樣子:“這麼說來,你得到了自己留給自己的東西?看你那臭屁的樣子,似乎已經到了快接近仙帝實力的地步呢。”
“哪有......隻有力量到了這一步才會明白,差距有多大。我們之前以為這個無臉怪人的實力最起碼已經接近了仙帝,但我能殺了他之後才發現,他最多也就是仙尊五品而已。是我們以往以弱勝強的次數有些多了......仙尊級彆的差距,每一個小境界都是一座令人難以逾越的高山。”
“你在仙尊境,我在仙尊境,猴子也在,和尚恢複之後也是,可是我們沒有一個人的實力在仙尊境三品以上。仙尊境界每一個小境界的差距,都他媽的太恐怖了。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我現在比你強那麼一點點了......”
陳少白在安爭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後多巴結我哦,我現在是你們的大腿了。”
安爭被拍的叫了一聲,疼的齜牙咧嘴:“你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陳少白:“忘了......其實我得到的傳承並不多,因為長莫長老為了能夠等我而一直在使用我留下的氣息為自己延續存在的時間,所以我得到的傳承可能連自己當初留給自己的十分之一都沒有。我猜著,如果我能全部得到的話,或者說全部覺醒,應該就最起碼能恢複到仙帝初階的水平了。”
“現在我想的是,如果那個無臉怪的殘念說的是真的,咱們已經被發現了......可能無臉怪人的本命是不會給咱們機會恢複到巔峰實力的。”
“時間還沒到。”
安爭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之前我們就說過,這是一個巨大的輪回,時間碎片會在輪回一周後恢複原來的形態,一切回歸到我們決戰的那一天。在時間回到原點之前,他就算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也沒有辦法殺死我們。最起碼,他沒有能力自己出現殺死我們。但是,他可以遙控......”
杜瘦瘦咬了咬牙:“談山色!”
安爭點了點頭:“是啊,談山色......本命和殘念取得了聯係,咱們暴露了,很快本命就會和談山色取得聯係。當談山色恢複的那一刻,對咱們來說才是最大的威脅。”
“無論如何,這一趟不能算是白來,我們雖然還是不知道那個家夥的真正身份是誰,最起碼知道了他也是個人類修行者。而且,還幫助小白臉拿回了一部分自己的力量。”
猴子坐在那喘息著:“可是代價,有些大了。”
眾人沉默下來......是啊,這代價真的太大了。來曆不明的白胡子老頭死了,死的那麼輕而易舉,讓人到現在都有些難以理解。大天烈死了,死的那麼壯烈,死的那麼讓人心疼。還有徐家那個叫做徐尚的年輕人,死的也一樣的壯烈。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哪個時代,都會有如大天烈徐尚這樣的人,為了自己心中的守護而拚儘全力,不惜犧牲自己。
“是時候回去了。”
陳少白看了一眼昏迷的束手安然:“把她也帶回去吧,她魔師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雖然古家算是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實力,可是野心勃勃的人還大有人在。一旦被人找到她,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她身為魔師,自己手裡的魔蟲都已經用完了,可是那些覬覦魔師力量的人,手裡必然掌握著大量的魔蟲。”
安爭嗯了一聲:“帶她回去吧,這段經曆對她來說隻怕也需要很久才能平複下來。”
眾人儘量說一些輕鬆的話題,誰也不敢再輕易的提起大天烈的名字,不敢提起白胡子老頭。因為他們很清楚,每一次的提起,都是在朋友和自己的心口上的傷痕撒鹽。
陳少白把安爭他們安置好之後,先去見了徐家的家主,也就是徐尚的父親。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後,帶著安爭他們回到了人間界。從人間界到地獄魔界,再到魔界,再到人間界,這何嘗不是另外一個輪回。他們走的是自己曾經走過的路,像是在拚了命的找回自己,可實際上,大家都很清楚,他們已經不是大叱,不是魔主,甚至紫蘿都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紫蘿了。
讓人意外的是,燕城居然沒有多大的變化。
雖然風起雲湧,可是表麵上的平靜依然沒有人敢輕而易舉的打破。各大家族,各大宗門的人都來了,但卻很少有人進駐燕城之內。各大勢力在燕城外麵劃分了自己的勢力範圍,看起來相安無事。可是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次的武道大會怕是沒有之前那樣的平靜了。
關注這次武道大會的人,不僅僅是人間界各大勢力,還有仙宮裡那三位高高在上的仙帝。
“瞧著是都在等。”
顧朝同向安爭彙報這些天燕城的變化。
“各大勢力的人大部分都留在自己的範圍之內,很少有人進城來。有人說燕城裡晦氣,誰進來誰倒黴。甚至有人要求吧武道大會的比武場,從燕城裡麵換到燕城外麵去。”
安爭笑了笑:“越是不自信的人,越是迷信。”
顧朝同嗯了一聲:“那個叫楊戟的仙尊看起來也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出人預料。他沒有與任何人接觸,九聖宗的那個九聖曾經三次親自登門拜訪,都被楊戟拒之門外。可能在楊戟看來,這個九聖的分量還不夠。還有就是,咱們的人在城外發現了一些神神秘秘的家夥,判斷應該是仙師府的人。這些人還沒有醒過來,還想著讓仙師府重新主掌人間界。還有神裁廷的人,也鬼鬼祟祟的出現。”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消息。”
顧朝同看向安爭,整理了一下措辭後說道:“咱們的人在城外看到陳無諾了。”
安爭臉色微微一變:“果然還是來了。”
顧朝同道:“屬下推測,既然陳無諾來了,談山色應該也來了。隻是談山色比陳無諾還要陰險的多,所以不到時候是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事就是,一個新的宗門,自稱叫什麼歸元宗的人出現了,個個戴著麵具,行事很低調,但是人員不少......我有一個懷疑。”
顧朝同看向安爭:“這個歸元宗就是談山色的人,那些和咱們來自同一個時代的人。”
“歸元宗?”
安爭嘴角勾了勾:“萬物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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