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一直在跑,隻是跑。他身邊都是一道一道的流光,好像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拿著奇形怪狀的武器在朝著他開火一樣。可是卻很安全,甚至安靜。
所以安爭知道自己還遠沒有到成功的地步,身體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就說明沒有脫離空間的束縛。
當速度達到一定地步之後就會超越時間,這僅僅是一種理論。除了安爭之外,自古以來可能還有無數人嘗試過,但沒有人能夠達到這種改變時間的速度。當安爭都感覺力氣已經快要耗儘的時候,他依然沒有衝出空間的禁錮。
然而更可怕的是,他脫離了臥佛所在的空間,進入了一片虛無。
也就是說,臥佛孤獨了,安爭也孤獨了。
停下來的安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但是卻沒有恐懼。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害怕的人,因為他曾經麵對過的稱得上恐懼的事多如牛毛,神經早就已經鍛煉出來了。
連安爭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他非但脫離了那個空間,其實也順應了時間。隻是他的速度還不夠快,達到了一個平衡點,進入了一個永恒空間。
有人認為,什麼都不做就是和時間同步。因為時間在正常的流逝,人也在衰老,一分一秒。可這不是同步,而是被時間掌控。安爭現在所在的空間,是時間的平衡點,也就是說......時間靜止了。他真真正正的達到了和時間同步,簡單舉個例子,當你和風速相當的時候你感覺不到風的存在。
而安爭和時間同步,也就相當於時間對於安爭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坐在那喘息著,四周不再是黑暗的,而是一片空白。
安爭讓自己更加的冷靜下來,唯有冷靜才能真正的去思考。他先是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血液不再流動了,心臟不再跳動了。按照道理,他應該死了才對。可是視覺,聽覺,觸覺這些感覺都在,安爭懷疑自己也和臥佛一樣,成為了這個靜止空間的一部分。
“出不去了嗎?”
安爭盤膝坐在那,在暫時沒有辦法破解之前,他先檢查了一下自己攜帶的物資夠他存活多久的。然而安爭才醒悟過來,自己這舉動是多餘的。這裡是靜止空間,沒有任何的消耗,連血液都不在流動心臟都不再跳了,哪裡需要什麼食物和水。
安爭進而想到,如果時間靜止不動了,那麼其實他在這裡停留多久對於外界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如果他能出去的話,外界可能時間沒有任何改變,還是他離開的那個時間段。這還好,最起碼不至於讓小流兒她們太過擔心。
然而這又是一個悖論......這裡的時間恒定不動,外界的時間在流動,所以自己出去的時候外麵時間沒有改變......很詭異。
這裡就相當於一個更為完美的逆天印。
安爭在這個時候確定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的修行。以他現在的速度無法突破這裡,那麼就必須儘快提升自己。現在的安爭距離大天境不過咫尺之遙,就是被禁錮在那無法突破。如果到了大天境的話,速度上會有一個質的提升,那麼逆流時間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閉目,深呼吸。
安爭強迫自己不去思考任何問題,專心致誌的修行。
與此同時,在大羲金陵城。
一家很奢華的客棧之中,坐在頂樓最大的套房裡,談山色的麵前擺著一個棋盤。他身邊一直都帶著這個棋盤,不管他去任何地方。就連他身邊的人也以為這隻是談山色的最大的愛好而已,他習慣了以棋盤當世界,來掌控一切。
不管是在水晶大殿裡,還是秘境之中,又或者仙宮,還是之前被安爭突襲毀掉的馬車裡,棋盤都沒有離開談山色。
他看了一眼棋盤上縱橫十九道的線條,視線變得迷離起來。
“先生,真的要這樣做嗎?”
趙滅站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他如今對談山色的感情早已經出現了變化,沒有了之前的毫不懷疑,然而他卻堅信著若要大蜀複興,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先生。
“這個時代,靈氣枯竭。”
談山色眯著眼睛說道:“對於複興大蜀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要想使人瘋狂,必須讓他們嗅到致命的誘惑味道。將大蜀所在的空間搬運過來,帶來的將士無比濃鬱的天地元氣。到時候......那些被元氣枯竭而桎梏著不能突破的修行者,就會好像瘋了一樣的湧入空間之中。”
趙滅臉色一變:“可是,當他們紛紛突破,對於複興大蜀來說豈不是增加了很多障礙。”
“看事情,要看兩麵。”
談山色道:“典虎死了,馬絕死了,黃傲死了......為什麼?在咱們那個時代,他們都是傲視群雄的戰將,論實力和境界可以碾壓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人,卻在這個時代被殺。同樣的元氣環境之下,我隻要破解紫蘿仙帝留下的禁製,就能讓你們的手裡恢複到巔峰時期。到時候,那些這個時代的修行者會是你們的對手?”
他看了趙滅一眼:“所有人之中,我唯獨對你刮目相看,是因為你有著超越他們的思想。你能回到我身邊,也證明了我對你的另眼看待是沒錯的。我以前對你們說過,沒有犧牲就沒有成功。可是,你們都是我的手足,我不忍心你們一個個的離去。破解紫蘿仙帝的禁製,然後將濃鬱的天地元氣帶給他們,在這個環境之下你們就能隨隨便便的滅掉這些修行者。”
趙滅的臉色變幻不停,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一切聽先生的。”
談山色擺了擺手:“你先回去休息吧,暫時也沒有什麼事交代你去做。等我想明白如何破解紫蘿仙帝的禁製,我會派給你一件最重要的任務。”
“末將告退。”
趙滅抱拳垂首,躬身退出房間。
趙滅剛走不久,穿著寬大衣服遮擋住了頭臉的飛千頌從外麵走了進來。進門之後把連衣的帽子摘下來,附身一拜:“拜見主人。”
“聶擎怎麼樣了?”
“超乎預料的平靜,他似乎正在蘇醒,一些記憶開始讓他變得有些模糊。但是這個人心智很強大,沒有任何緊張和慌亂,他隻是更多時間在發呆了。”
“你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還......不確定。但是我確定的是,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我出來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儘快回去。”
談山色的臉色猛的一變,眼神裡閃過一抹殺氣,但是很快這殺氣就消失不見......他笑了笑,點頭說了一句很好。飛千頌的眼睛裡都是失望,低著頭說道:“先生有什麼吩咐就趕緊說吧,我還要趕回去。我出來的時間太久不回去,他會心急。”
談山色抬起頭,眼睛眯著:“你對他動了真情?”
“主人不是說,要想騙過他,隻能對他動真情嗎?怎麼,現在主人覺得我錯了?”
“你住嘴!”
談山色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裡這麼亂,這麼憤怒。其實他知道,他隻是不願意承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影響了心情,影響了判斷。他已經活的足夠久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他身邊的女人一個一個的換,而這個飛千頌在所有女人之中絕對不算最美的,也不算最聽話的,為什麼會這樣?
“先生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嗎?那我先回去了。”
飛千頌戴上帽子,轉身要走。
“站住!”
談山色猛的站起來,大步走到飛千頌背後,一把抓將帽子拉下來,然後抓著飛千頌的頭發將她拽倒在地。他俯身一個耳光扇在飛千頌的臉上,那白皙柔嫩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片紅色的印記。飛千頌抬起手捂著自己的臉,眼睛裡卻在冒著光:“主人,你是在嫉妒?”
“把衣服脫了!”
“主人,你還沒有回答我!”
“我讓你把衣服脫了。”
“好啊。”
飛千頌站起來,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脫下來:“反正這具身體對於主人來說,也隻是發泄的工具。倒是在聶擎那被當做絕世珍寶一樣,他會小心翼翼的愛護我,很溫柔。”
“你找死!”
談山色一個耳光打過去,然後又瘋狂的撲上去將飛千頌壓在窗台上。他手裡出現了那條讓飛千頌曾經無比害怕的皮鞭,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的後背上。窗外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她倔強的咬著嘴唇不肯出聲。而她越是這樣無聲的反抗,談山色的火氣就雨大,抽打下來的鞭子力度也就越大。
隻是短短片刻,她的後背上就被抽打的血肉模糊。可她依然緊緊的咬著嘴唇不肯發出聲音,也不肯求饒。她背上承受著抽打,後麵還承受著撞擊,但她卻看起來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木頭人一樣。也許這就是她最後的驕傲,一種無聲的抗爭。她曾經是那麼那麼的相信他,他說會在海島上建造一個莊園,那裡隻有他和她。
可是她現在才悲哀的發現,這一切都是夢幻泡影罷了,是他畫出來的錦繡繁華。那個他提到過的天涯海角,一次一次的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每一次都不一樣,可是每一次都是他站在自己身邊,指著遠處的大海說這裡,那裡,都是咱們的家。
“主人完事了嗎?”
飛千頌冷漠的起來,將談山色推開,然後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回去。
“如果隻是要這樣的話,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回去了。”
她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用手指理順,臉色看不出來任何變化。
“都是我們的!”
談山色忽然瘋狂的喊了一聲:“都是我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
他歇斯底裡:“我已經知道怎麼破解紫蘿仙帝的禁製了,將那些上古時期的修行者帶回來,讓他們幫我屠殺現在的修行者。然後我再把那個空間送回去,以空間疊加的力量將那個時代徹底碾碎!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了,一切都是我們的。當時候世界上隻剩下你和我,隻剩下你和我!”
他轉過來看著飛千頌,臉已經扭曲了:“我已經掌握了時間,掌握了空間,隻要那個時代被我搬過來,我將成為唯一的仙帝級彆的人,我將賜你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