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恩這樣的人,就算是乾淨利落的把他殺了,安爭心裡也不會很痛快。因為這個人造孽太深,太大,殺了他也不足以彌補什麼。
皇甫恩的院子裡基本上算是空無一物,除了家具擺設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安爭不信,皇甫恩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已經提前讓家人帶回了南疆。可若是他留下了什麼,保命的時候為什麼不用?
安爭沒有太多的時間耽擱,在皇甫恩的家裡找了一圈也算是一無所獲。
出了皇甫恩的宅子,安爭算計了一下時間,又去了另外一家。然後安爭開始不急不躁的朝著楊家的方向走,閒庭信步一樣。
他將鬼麵摘下來,半路上還順便買了些零食吃。將最後一口蜜餞吃完,安爭不再走了,在路邊的茶攤上要了一杯茶解渴。才喝了一口,就看到幾個人從遠處風馳電掣一般的掠了過來,正是從楊家所在的方向衝過來的,而目標顯然是牛家。
之前安爭去牛家的時候,將名單上牛家的人殺了七八個。但涉及到倒賣糧倉的人一共有十幾個,剩下的是牛家之中修為最高的那幾個,都去了楊家等著安爭自投羅網呢。
而此時安爭坐在茶攤裡品茶,也是在等著牛家的人自投羅網。這條路是從楊家到牛家最近的路,得到消息之後,牛家的人要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中,必然會從這裡走。
時間算計的恰到好處。
“都給我滾開!”
跑在最前麵的那個中年男人顯然已經急壞了,一掌將路上的行人拍開。那行人橫著飛了出去,身子撞在路邊建築的柱子上,砰地一聲身子都幾乎對折過去,落地的時候嘴裡吐出來一大口血,眼見著不活了。
安爭皺眉,心中殺念更重。
“誰他媽的擋路誰死!”
那個人橫衝直撞,行人紛紛避讓。
啪的一聲,跑在最前麵的那個人額頭上忽然開了花,白色的東西四散開,濺的到處都是。而這一下就把那人的額頭打破了一個血洞,滿臉都是血。
“是他媽的誰?!”
那人嘶啞著嗓子喊了一聲,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連骨頭都裂開了,血順著臉不住的流淌。
打在他頭頂的是一個茶杯,已經碎的不能更碎了。很快這個人就注意到坐在茶攤上的安爭,因為這裡隻有安爭一個客人。圍觀的人驚恐的逃走,大街上很快就變得冷清起來。
“是你?”
牛家之中修為能排在第三位的牛正元惡狠狠的看著安爭。
“你要是不瞎不傻,就不應該問這句話。”
安爭翹起腿,坐的更舒服了些。
“你是故意攔著我們的?你和去我家裡的那些人是一夥兒的!”
“你錯了,我不是故意攔著你們的,我是來殺你們的。去你家裡的人也隻有我一個,沒有什麼一夥兒。”
安爭伸出手勾了勾手指:“你家裡該殺的人我已經殺光了,隻剩下你們幾個。趕緊朝我出手,我還趕時間去下一家。”
牛正元咆哮一聲,一拳砸向安爭。兩個人之間還有二十幾米的距離,這一拳轟出來,拳風瞬息之間就到了。牛正元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在那瞬間腦子裡還在判斷著安爭的下一步舉動。在他的腦子裡已經形成了影像一般......他確定這一拳足以逼的安爭避開,右側是房屋,安爭肯定朝著左側躲閃。所以在一拳轟出之後,下一秒他已經朝著安爭應該避讓的方向衝了過去,第二拳蓄勢待發。
可是他失望了,安爭坐在那根本就沒有動。
那足以將安爭和安爭背後的建築都轟碎的拳風,到了安爭麵前不遠處就戛然而止,好像在安爭麵前有一道看不見的鋼鐵之牆。那拳風轟在鋼鐵牆壁上,立刻就撞散了。
安爭坐在那,巍然不動。
“如果你就這樣的實力,那麼你可能沒什麼機會逃命了。”
安爭看了看麵前擺著的小碟子,那是配茶吃的乾果和點心。這路邊的小攤當然沒有什麼名貴精致的東西,隻有一盤乾炒花生,一盤葵花籽,一盤桂花糕,一盤綠豆餅。桌子上有一個茶壺,幾個茶杯,一雙筷子。
他捏了一塊綠豆餅咬了一口,味道居然還不錯。或許也是因為餓了,他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吃的津津有味。牛正元一拳轟出去後為了堵住安爭的退路,人已經在大街正中。可是安爭沒動,他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你給我死!”
他再次一拳朝著安爭轟過去,那拳風噴薄而出,在半空之中傳來一聲虎嘯。拳勁爆起,幻化成一頭凶猛無比的巨虎朝著安爭撲了過去。
“弱的一塌糊塗。”
安爭捏了一塊桂花糕扔出去,那一碰就散的桂花糕居然穿透了巨虎,逆著狂暴的拳風筆直的飛過去,啪的一聲拍在牛正元的臉上。本來應該是桂花糕碎了,結果是牛正元的半邊臉碎了。從眼眶往下,嘴角往上這一截直接被打沒了,血肉都被帶飛了出去,連顴骨都被打碎。腦漿子順著缺口緩緩的流出來,牛正元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向後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候,牛家的另外一個高手牛正騰繞到了安爭背後突然出手,一刀橫斬直奔安爭的後頸。安爭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但又很巧合似的一低頭彈掉了粘在衣服上的一點綠豆餅的殘渣,卻恰到好處的避開從後麵橫斬的一刀。
安爭的左手往後一伸,五指虛空一抓,牛正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飛過來,安爭身子歪了一下避開,牛正騰砰地一聲趴在安爭麵前的桌子上。安爭伸手拿起一根筷子猛的往下一戳,噗的一聲,筷子從牛正騰的左邊太陽穴刺進去,刺穿了腦袋,又刺穿了桌子。
血順著筷子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麵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小窪血。牛正騰的身子抽搐了幾下,然後就沒了動靜。安爭將筷子抽出來,把牛正騰的屍體推在一邊。
一道寒光激射而來,直奔安爭麵門。安爭將筷子擲出去,筷子迎著寒光激射而出。半空之中,筷子將寒光擊碎,而筷子也碎成了很多絲狀的木屑。這些木屑密密麻麻的向前疾飛,噗噗噗噗的聲音不絕於耳,對麵那個牛家的修行者臉上被刺的千瘡百孔,好像滿是孔洞的螞蟻窩一樣。
那人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眼睛裡還都是不可思議。
牛家家主牛正藍臉色陰沉的看著安爭,雙手抱了抱拳:“這位好漢,可是我牛家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若是有的話還勞煩你明說,我代表牛家給你道個歉。現在人你也殺了不少,不管是什麼深仇大恨你也應該收手了。你應該知道,牛家在金陵城乃至於整個大羲有著多大的實力。你若是再殺下去,最終死的隻能是你。若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隻為求財的話,我還是能拿出來一些東西的。”
安爭聳了聳肩膀:“真虛偽,你還不是怕死?如果你確定自己打的過我,還需要跟我說這些廢話嗎?不過既然你已經說了,我也不是沒有條件可以談。剩下的這些人,看看你們身上帶著的法器,寶物,靈石之類的東西有沒有什麼能打動我的。都拿出來放在我麵前這桌子上,如果有的話,就當是你們買命了。”
安爭看了牛正藍一眼:“牛大人,你是願意呢,還是不願意。”
牛正藍的臉色變幻不停,無論如何,今天都是牛家奇恥大辱的日子。牛家家裡死了七八個人,現在又死了三個。若是再打下去的話,可能都會死。
他沉默了片刻之後冷聲吩咐道:“把身上帶著的東西都給他!”
牛正藍第一個開始,將身上帶著的丹藥,法器,靈石,甚至還有一些銀票都取出來,交給牛家的一個修行者放在安爭麵前的桌子上。好歹牛家也是個望族,身為家主和最重要的幾個成員,身上帶著的好東西確實不少,很快那張桌子就放不下了。
其中包括二百多塊金品靈石,一本高階功法,四五件品級還不錯的法器。牛正藍的法器是一件紫金品的法器,已經近乎紫品,是一件外觀上看起來如同板斧的東西。安爭想起來牛家當初那位老祖宗就是靠著一柄板斧跟著大羲的開國皇帝東征西討,立下了汗馬功勞。
“翻天斧?”
“正是!”
牛正藍臉色難看的要命,恨不得立刻就把安爭大卸八塊,可是他很清楚就算剩下的人一起上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況且看那個人如此的氣定神閒,隻怕暗中還有幫手。
“東西都給你了,你應該兌現諾言了吧。”
安爭哦了一聲:“我剛才怎麼說的來著?”
“你說隻要我們把東西都交給你,你就放我們走。”
“牛大人的記性似乎不太好,我記得我剛才說的是,若是你們拿出來的東西能打動我,我就放你走對不對?”
“是......”
“真遺憾啊。”
安爭將東西都收起來,然後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你這些東西,沒有一件能讓我動心的。所以,我還是殺了你們好了。”
“你卑鄙無恥!”
“和你比算不得什麼,對你這樣的人我做的還不夠卑鄙無恥。”
安爭一步一步走向牛正藍:“你最好再想想還有什麼好東西沒拿出來。”
“大不了同歸於儘!”
牛正藍嘶吼了一聲,朝著安爭撲了過來。
“同歸於儘?你還真沒有那樣的實力,也沒有那樣的資格。”
安爭身形一閃,手掌抓在牛正藍的腦袋上,五指一發力,噗的一聲抓破了牛正藍的腦殼。他的手一扭一拉,將牛郎在的腦袋直接拽了下來。然後往旁邊的牆壁上一按,竟是砰的一下直接將腦袋按了進去,那張臉朝著外麵,看起來頗為驚悚。
幾分鐘之後,大街上就多了幾具吊在建築上的屍體,繩子幾乎勒進脖子裡。
牆壁上留下了一行用死人血寫下的字......倒賣糧倉者,一個不留。
很快,這句話就將傳遍金陵城。那些人,哪個心裡不發顫?
而此時,安爭已經在去楊家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