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一個人就在孔雀明宮外麵打了個天翻地覆,飛淩度的二號人物以及最強戰士都被安爭擊殺。而那個隱匿起來始終沒有出手的最強殺手狸貓死的更為悲催憋屈,隻是許眉黛一念而已,就化作了一地的冰渣。
離開孔雀明宮之後安爭似乎一點兒也不避諱,就在大街上閒庭信步一般走著。而那些得到消息的人卻已經大規模的趕向孔雀明宮那邊,安爭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如此大搖大擺也沒有人認出他是誰。
他手裡拎著飛未屠的那把大刀,一邊走一邊欣賞。這刀的構造很特殊,材質更特殊,雖然在霍爺的二百件紫品神器記錄上並沒有這樣一把刀的描述,但安爭確定這刀的品級已經超越了金品巔峰,也超越了紫金品,能否到達紫品尚且不好確定。
這刀絕非近代打造的東西,在刀柄位置能看到刻著四個小字。
旭日春和
安爭搜腸刮肚的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起來任何一點和這刀有關的消息。飛淩度本就是這江湖上最神秘的宗門之一,他們這麼多年來獲取的至寶絕對不會少。這把刀的特殊能力在於可以反射任何力量,對方的攻擊都可以變成自己的攻擊折射回去。隻要掌握好控刀的技巧,絕對是一件大殺器。
陽光照射在刀身上,安爭將刀偏轉一些,反射出去的光瞬間就在對麵牆壁上刺穿了一個洞。
非但可以反射,還能加成,陽光彙聚起來的力量可以燒透一張紙,可是燒不透一麵牆。正往前走著,忽然有幾個人攔在安爭麵前,看衣著應該是大羲的人,隻是不確定什麼宗門。
“兄弟,你這刀不錯噢。”
為首的那個人看起來三十幾歲年紀,看起來倒也客氣。安爭觀察了一下,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特彆,是錦衣,代表著他有官府背景的身份。而衣服又不是任何一個衙門的款式,所以應該是屬於某個大勢力的手下。
“有事?”
安爭問。
那人自我介紹道:“在下宋申峰,大羲榆陽郡人,為我家主在仙宮尋找寶物。兄弟這刀確實品相不凡,若是兄弟願意割愛的話,不知道可否開個價錢。我家主富可敵國,隻要兄弟開價合情合理,我斷然不會還價。”
安爭哦了一聲:“不賣。”
宋申峰的手下一抬胳膊將安爭攔住:“你說不賣就不賣?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我家主人大羲親......”
宋申峰瞪了那人一眼,抱拳道:“這位兄弟,我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隻是還想和你談一談,這刀似乎也是兄弟剛剛得到不久,所以才會拿在手上把玩。善用者物儘其能,不善用者不過是浪費了好東西。不知道兄弟善用什麼,劍,勾,槊,鞭,這些東西我家主人倒也收藏了不少。若是兄弟願意割舍,此刀可開價,再換一物。實因我家主人最愛刀,尤其刀之大者,還望兄弟成全。”
安爭道:“你說的很誠懇,但我不賣。”
他轉身要走,一個手下橫跨一步攔住安爭:“給你臉不要是不是?若是將我家主人的名字說出來,會嚇死你。給你臉了,是買。不給你臉,直接拿走,你又能如何?”
宋申峰這次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安爭的反應。
安爭歎了口氣:“我很小的時候,大概十來歲那年......得到了第一筆銀子,好幾千兩呢。對於普通人來說,幾千兩銀子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了。而那個時候我那麼小,得到這麼大的一筆銀子,還是在窮山惡水處,皆是刁民聚集之所。”
他一邊說一邊用旭日春和在自己身邊畫了一個大概直徑兩米的圓:“我當時就在地上畫了一個圓,比這個可能稍微大些。當時我也沒有趁手的兵器,隻好撿了一把柴刀。”
宋申峰歎道:“兄弟出身苦寒,我身為同情。”
安爭:“不,我的意思是,我八九歲的時候一把柴刀砍翻幾十人,為的是一些銀子罷了。而這刀是我的,遠不止幾千兩幾萬兩銀子的價值,我又怎麼可能退步?”
他站在那,將大刀戳在身邊。
“還是這樣的圈子,想要買我的刀,我不賣。想要搶我的刀,儘管來就是了。”
“你他媽的找死。”
宋申峰的一個手下罵了一句,伸手去抓安爭的衣領,在手剛剛進入圈子範圍的瞬間,噗的一聲輕響......這人的手從手腕處齊刷刷的被斬斷,那隻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粘了好多塵土。因為太快,掉了一隻手的人甚至連疼都沒有感覺到。直到看到自己的手躺在地上,才哎呦一聲叫了出來,捂著噴血的斷腕向後退了出去。
他走了幾步之後又站住,想把那隻斷手撿回來。另外一隻手才伸進圈子裡,噗的一聲,那隻手也被斬斷了。而自始至終,安爭從來都沒有動過。
宋申峰的臉色一變:“兄弟,為了一件身外之物,如此大動乾戈,似乎有些不理智了。”
安爭笑起來,很明媚:“我少年時候為了幾千兩銀子砍翻幾十個人,現在為了這把刀也可以。你覺得我是不理智,貪財,不識時務對不對?不,不管是銀子還是這把刀,都不是因為它們的價值,而是因為東西是我的。就算是我腳上的一粒灰塵,我衣服上的一顆扣子,我也一樣,我的東西,我不想給,誰也不能搶。”
宋申峰沉思片刻,抱拳退了一步:“若兄弟不出手,這件事就此罷了。但現在已經傷了我的人,我也不能假裝視而不見。”
安爭歎道:“明明就是來搶東西的,何必說的那麼有禮貌?這江湖上的險惡,我見的比你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我說我願意賣,你就會說隨身沒帶著那麼多財物,所以讓我跟你回去取對不對?等到了僻靜處,又或是你們駐紮之地,你們群起而上將我亂刀砍死......這套路有些老了。”
宋申峰臉色有些難看:“我們是大羲官方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
安爭:“你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稍顯閃爍。”
宋申峰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瞞你。我是大羲親王瑞王府上的人,奉我家王爺之命尋找寶物。話已經說的透徹,還望兄弟成全。”
安爭笑起來:“你是覺得,你說你是瑞王陳重塑的人,我就會乖乖把東西交給你了?不,你可回去問問陳重塑,當年他爹把他交給我帶著,因為他不修行,我用竹板打在他屁股上的傷痕還在不在,還疼不疼。”
安爭一擺手:“滾的遠些,再攔我,我把你舌頭割下來。”
宋申峰皺眉,臉色難看起來:“好言相勸,奈何不聽。我已經給足了你麵子,然而你卻羞辱主上,主辱臣死,是你自己把路走絕了......等下,你剛才說......你用竹板打過......你是?!”
他忽然叫了一聲轉頭就跑:“怎麼會是這個災星,快走!”
安爭搖頭:“真不爭氣。”
他拎著長刀剛要走,忽然之間有個人橫跨出來,一步將他攔住。
“你懷裡抱著刀,還要搶我的刀?”
安爭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看了那人一眼後微微歎息:“陳重塑從來都不是個能上台麵的,手下人也一樣。可是陳重許就不一樣,有大誌,有宏圖,還有能力。宋申峰這樣的手下也不能和你這樣的手下相比,蘇夢幕......彆來無恙?”
抱刀的蘇夢幕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隻是看著安爭的時候眼神之中藏著的一絲絲懼怕還是泄露了他的內心。凡大羲江湖之中的人,提到方爭這個名字,有幾個心中沒有敬畏?
“王爺想請您過去議事。”
“王爺不是召集了很多人要殺我嗎?”
“非如此,怎麼能找的到你?”
蘇夢幕道:“王爺苦尋你不得,才出此下策。不然的話,為什麼會連孔雀明王都請來?”
安爭問:“見你家王爺就不必了,我和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若是想說什麼,你隻管告訴我就是了。”
蘇夢幕沉吟片刻:“王爺說,天下之亂,不怪百姓,不怪江湖,而在於廟堂之上。王爺還說,山川不險惡,廟堂也不高遠,相反是人間最險惡低賤處。放眼天下,能匡正扶本之人,唯你一個。”
安爭:“好高的評價,我收了,但我還是不去。你家王爺要作大死,他爹都不會饒了他。”
蘇夢幕還是不肯讓路:“不能把你帶回去,王爺會不高興。”
安爭:“你攔著我,我也不高興。”
蘇夢幕看了安爭手裡的刀一眼:“你似乎不習慣用刀。”
安爭抬起手比劃了一下:“我用手指的。”
蘇夢幕右手握住刀柄,那如一泓秋水般的長刀斜著指向地麵:“雖然我知道打不過你,可你曾經就是江湖上的一座高峰,凡是登高者,都有一個擊敗你取代你的夢,我亦然。時至今日,我還是打不過你,然而也想試試,你到底有多強。”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蘇夢幕後麵大步走來:“大膽!”
蘇夢幕臉色一變,立刻收刀垂首:“王爺。”
陳重許快步而來,走到安爭麵前後站住,抱拳:“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有些熟悉感,後來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我兄弟眾多,曾聚於一堂,父親問我們誰是我們的目標,榜樣,又或是偶像。所有兄弟皆言父親便是偶像,唯獨是我,說明法司首座方爭是我偶像,榜樣。父親哈哈大笑,起身離去。他或是不解,為什麼他的兒子會崇拜一個不如他的人......”
陳重許俯身:“請先生跟我回去,我隻是心中有諸多疑惑,請先生為我開解。”
安爭搖頭:“你當年說這些話的時候可不是尊敬我啊......你是遮掩你自己,彆人都說父親好,唯獨你說我好,是讓你父親以為你沒有爭位之心。”
安爭指了指陳重許的心口:“你的心思太重了,我不喜歡和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