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樓羅城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從這裡向西不遠就是括羅國的疆域,向東大概二百多裡是亞倉國,是一個隻有幾百萬人口的小國。迦樓羅城名義上屬於亞倉國,但從來不受亞倉國的管轄。相反,這裡算是亞倉國抵禦括羅國的最前沿,所以亞倉國每年提供給迦樓羅城的支援都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就算是亞倉國的國王,在迦樓火舞麵前也要客客氣氣。有人說迦樓火舞已經活了很久,之所以不死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什麼妖精。
當然,這樣的傳聞未必可信。
亞倉國是一個小國,在夾縫之中求生存。但除了對外極為霸道的括羅國之外,他們需要擔心的也不是很多。所以最近這段日子因為迦樓火舞不在迦樓羅城變得如此動蕩不安,讓整個亞倉國上上下下也變得動蕩不安起來。東拚西湊的一支三萬人的隊伍已經開拔,準備朝迦樓羅城進發。
安爭和曲流兮兩個人離開迦樓羅城,朝著括羅國西部邊境上最大的一座城......雅克布城進發。兩個人似乎並不擔心什麼,一路上手拉著手欣賞大漠風光。到了雅克布城的時候已經是天色發黑,找了最大的客棧住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門。
第二天天一亮,安爭帶著曲流兮吃遍了能吃到的所有西域風情的美食,從來沒有中原人出現的地方,很快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一開始客棧的老板都不敢收安爭住下,安爭一大塊金子甩出去,那老板立刻就變得猶豫起來。第二塊金子甩出去,老板為難的說道那您千萬不要隨便亂走啊。
所以看起來,這裡並不是所有人都對正承宗的人那麼信奉。
安爭的腳步在一家拍賣行門口停下來,進門之後隨便轉了轉。在這個從沒有中原人出現的地方安爭如此的招搖過市,暗地裡早就有正承宗的人盯上。隻不過他們擔心安爭這樣明目張膽的出現肯定是大修行者,所以誰也不敢貿然出手,等待著上麵的指示。
安爭和曲流兮手拉著手進了這家拍賣行,店小二一看到進來兩個中原人嚇得腿都軟了,迎上去哀求:“兩位快走吧,這裡真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你們死不打緊,要是牽連了我們拍賣行,我們找誰說理去。”
安爭道:“開門做生意,進門就是客,怎麼能往外攆人呢。”
店小二:“我們不做你生意。”
就在這時候,那個在迦樓羅城客棧裡見過安爭一次的年輕男人在裡邊撩開簾子透過縫隙看了安爭一眼,然後低聲吩咐了幾句。那拍賣行的老板隨即快步出去,大聲訓斥了店小二幾句後對安爭客客氣氣的說道:“手下人不懂規矩,貴客千萬不要生氣。您說的對,開門做生意,進來的都是客,請問您有什麼需求?”
安爭道:“沒什麼,隻是隨便看看。”
他發現這西域的拍賣行和中原的拍賣行也是大同小異,前麵店鋪裡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次品,沒有什麼能入眼的。
“就這些?”
安爭有些不滿意。
老板連忙指了指後邊:“客人你也知道,好東西怎麼能隨隨便便取出來呢,都在後邊呢。若是客人有心看看,我帶您去後邊?”
安爭點了點頭:“既然都來了,不看看怎麼就走了也是可惜。”
他和曲流兮跟著老板往後走,那個麵容邪魅的年輕男人一直在暗中看著他們。這個人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回頭吩咐手下人道:“去把彆格長老請來,就說來了一條大魚,需要彆格長老的魚竿。”
那人連忙跑走了,年輕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投羅網。”
安爭進了後院之後發現居然彆有洞天,後麵的院子大的有些離譜。更神奇的是這後院裡居然種著很多大羲江南才有的植物,也不知道在這炎熱乾旱的沙漠裡是怎麼成活下來的。亭台樓榭,小橋流水,怎麼看都是江南園林的景色。而在這地方,就顯得尤為可貴。這園林分成了很多區域,每一個區域的命名也都是有著中原特色。
“這是古韻閣。”
老板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裡的東西客人看看能不能上眼?”
安爭嗯了一聲,老板隨即帶著安爭進去。推開竹子做的籬笆門,裡麵綠意盎然。四周的草地上居然還帶著露珠,這和這裡的天氣完全不符。籬笆牆裡麵是盛開的薔薇,涼亭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
這個院子大概能有六七畝的樣子,種了不少大樹,每一棵大樹周圍都搭建了一圈竹子做的展台,上麵擺放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石頭。看來這裡是一處賭石的場所,裡麵大概有十來個人,除了安爭和曲流兮之外沒有中原人。
安爭圍著一棵大樹走了一圈,發現很奇怪的地方是......每一塊石頭裡都有東西,最不濟也是一塊翠品靈石。而標價來看,不管買下哪一塊都不會虧。所以,這拍賣行如此做生意不會虧錢?
“這裡有個規矩。”
老板似乎是看出了安爭的疑惑,微笑著解釋道:“這裡的石頭肯定都有東西,至於開出來什麼就看客人的運氣。不過,要想買石頭必須證明自己的資格。”
他指了指那些石頭:“這裡的每一塊石頭都不是本店的,而是客人們放在這的。若是你看中了哪塊石頭,拍下來,打開,所得歸你。但是這也就算達成了某種契約,你必須拿出來一件東西和石頭的主人交易。若是石頭的主人買不起你拿出來的東西,還要賠償你買石頭所花費的東西。”
安爭心說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
他搖頭:“沒什麼興趣。”
“是你眼拙吧。”
一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胡人走過來,輕蔑的看了安爭一眼:“你是沒興趣,還是肉眼凡胎?這裡的東西說白就是一個身份的象征,你若是挑出來石頭之中價值最高的,大家也就認同了你的眼力,所以要出來和你做生意的人也就多了。不過看你這窮酸樣子,估計著也沒什麼本事。”
安爭看了看那家夥,身上掛著的金飾能有十斤重。不僅僅是之個人,凡是括羅國的男人似乎都極為喜歡把金子掛在身上,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有個胖乎乎的家夥,穿了一件純金打造的衣服,看起來各位彆扭,但也格外的得意。
在看安爭身上,一點兒裝飾品都沒有。
老板打圓場道:“這位是我括羅國宰相大人的公子大哈比,是我括羅國年青一代的翹楚啊。兩位第一次見麵,彼此之間還是應該多親近的好。”
大哈比搖頭:“我和他親近?一個卑賤的中原人可是不配和我做朋友的。”
他指著安爭的鼻子:“中原人我最了解了,虛偽,貪財,所有人都一樣。他們狡猾的好像狐狸,又懦弱的好像兔子。讓我和一個中原人做朋友?那是辱沒了我的身份,也羞辱了我的人格。”
他擺了擺手:“我不想看到他,讓他趕緊滾。”
老板湊過去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大哈比楞了一下,回頭看了安爭一眼,眼神裡有些凶狠。那那樣子就好像一頭趴在那睡覺的獅子,忽然問道了肉香味,抬頭一看一隻肥大肥大的大白兔自己跳了過來......
“怎麼,我這麼羞辱你,你就沒打算做點什麼?”
他走回去,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瞰著安爭。
安爭向後退了一步,大哈比以為安爭怕了,又往前邁了一步:“你是在害怕?害怕你來這乾什麼?這裡是我的地盤,隨隨便便跺跺腳就能踩死你。你要麼滾,要麼跪下來舔-我的靴子,我饒你不死。”
安爭回頭看向曲流兮,曲流兮笑著點了點頭。
安爭鬆了口氣:“老婆大人不點頭,我還真不敢做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看向那老板:“那些石頭之中,哪塊是這位大哈比公子的?”
老板看了大哈比一眼,大哈比輕蔑的點了點頭。老板將大哈比那塊石頭從樹下搬過來讓安爭看,安爭擺了擺手:“不用看了,裡麵是一塊三斤三兩重的紅品靈石,成色不錯,近乎圓形,隻不過上邊有一點瑕疵,所以算是中品。”
大哈比的臉色一變,看向老板:“切開!”
老板連忙派人切石,片刻之後就切出來一塊紅潤的靈石,和安爭所說的絲毫不差。安爭問老板:“也就是說,這就代表著我可以和這位尊貴的大哈比公子做生意了?”
老板點頭:“沒錯,您取出來的東西大哈比公子若是買不起的話,那麼這塊靈石他隻能送給你。同樣,若是你想買大哈比殿下什麼東西,他不能拒絕,除非是你買不起。”
安爭哦了一聲,慢悠悠的從血培珠空間裡把陳少白的死神之鐮取出來,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來買。”
大哈比一開始還很輕蔑的看了安爭一眼,當他走到死神之鐮跟前看了一會兒之後臉色就變了:“我怎麼看著這東西像是紫品神器?”
安爭坐下來,看著大哈比的臉色變得發白:“沒關係,買不起也不過是送我一塊紅品靈石。不過就是名聲稍微不好聽,宰相的兒子啊,買不起......嘖嘖嘖......”
“我怎麼知道你東西是不是假的!”
安爭將死神之鐮收起來,拉了曲流兮的手往外走:“咱們走吧,我看到這些人把金子當衣服穿,我還以為這括羅國的人多富裕,現在才知道把家產都穿在身上了,脫光了也就敗了家......咱們的東西讓他看看也就得了。還是回中原吧,這裡的人連看看我的東西都是我施舍他們。”
“你不許走!”
大哈比上前一步:“東西留下,人可以滾蛋!”
安爭笑起來:“你確定你要搶?”
大哈比一招手:“給我關門,我倒是看看這個中原狗有什麼本事!”
安爭笑的更燦爛了:“相信我,你做錯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