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戰艦是一頭朝下紮向大地的,而安爭就在下方。所以他不但要頂著周向陽那恐怖的地獄之力,還要頂著自然的規則。兩個人一個居高臨下,一個逆向而行。一個有境,一個無境。
而安爭雖然無境,但對於境的理解遠非周向陽可比。
“我入小天的時候,你還在吃奶。”
安爭的眼神忽然一凜,左眼裡三顆紫色的星點迅速的轉動起來。
“不就是逆你兩個境界,連天我都逆!”
安爭一聲暴喝,左眼裡的紫色星點旋轉成了一個紫色的光圈。左眼之中一道紫色的光線筆直的激射出去,周向陽看到那紫光瞬息而來還以為是實質化的攻擊,張開嘴噴出來一股氣流想把紫光擋住。可那紫光根本就不是什麼實質化的力量,而是封印之力。
安爭左眼的封印之力來自於那個神秘的道宗長者,到底他是不是道宗的創始人安爭現在還不敢確定,但是這個人送給安爭的力量之詭異神秘,讓安爭受益匪淺。正因為感悟了這種力量,安爭的瞳術才會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對時間的理解。
當一個人開始適應時間的時候,距離掌控時間其實已經不遠了。
安爭現在不能肆無忌憚的掌控時間,但隻要千分之一秒鐘就足夠了。現在安爭的瞳術融合了善爺的力量,天目的力量,道宗的力量。天目的力量可以讓安爭看破敵人的修為本質,善爺的力量則是輪回之力,而道宗的力量則是封印。
三種力量完美的融合,輪回和封印相加就是對時間的掌控!
周向陽感覺自己身體裡的修為之力為之一頓,隻是那麼千分之一秒而已。可這對於一個小天境的強者來說已經足夠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已經不到二十米,小天境的強者對於這二十米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呼!
安爭感覺來自身前的壓力頓時一輕,身子一個瞬移到了周向陽身前。而此時周向陽也從那種被控製的恐懼之中蘇醒過來,身體恢複了能力,眼看著安爭到了自己麵前他一拳朝著安爭的胸口砸了過來。
轟!
周向陽的拳頭重重的打在安爭的胸膛上,那力量實在太過恐怖了。天目的聲音立刻出現在安爭的腦海裡,而在聲音出現的時候安爭已經被震的倒飛了出去。
【逆鱗消除對方四成的攻擊力,但對方的力量超越了逆鱗的最大承受範圍,逆鱗不受損傷,但力量穿透逆鱗,造成身體傷害,經脈受損。】
因為安爭是從下往上衝上去的,所以被震飛之後是朝著下麵急速的墜落。轟的一聲,他的後背重重的撞擊地麵上,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地麵上炸響了一樣。土浪一瞬間就衝天而起,直達天空上百米。而激射起來的土浪好像一道道犀利的攻勢,將本就破損的戰艦打的千瘡百孔。
轟!
就在安爭墜落的地方,戰艦也墜落下來。這是一艘長達一百多米的巨型戰艦,可以容納差不多七八百人。這戰艦建造的極為堅固,如果不是兩個小天境的強者在上麵打的你死我活,戰艦也不會破損到這個程度。當戰艦墜落的那一瞬間就散了,無數的鐵板和木材紛飛了出去。
戰艦上周家那些人幸存的不多,本來兩個小天境的強者交手就足夠恐怖了,再加上還有一個陳少白在收割他們的生命。當墜落發生的那一刻,陳少白不得不跳離,眼睛幾乎都紅了。
安爭就被埋在戰艦下麵,他瘋了一樣的衝回去,鐮刀橫掃,將壓在上麵的半截戰艦掃開。颶風過來,碎裂的木頭和鐵棒朝著一側激蕩而去。
“他已經死了!”
落在遠處的周向陽嘴角上都是譏諷:“一個才剛剛晉升為小天境的修行者,居然敢挑釁我?若不是看在聖皇對他著實看重的份上,我早已經殺了他。之前先是送給他一顆仙草,然後又親自上門示好,我已經給足了他臉,但他自己找死,又能怪的了誰?”
陳少白看了他一眼:“他肯定是死不了,但是你死定了。”
“你也找死?!”
周向陽往前邁了一步就要出手,反正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連最要緊的陳流兮都已經被他殺了,還在乎陳流兮門下一個人嗎?
可是在邁出這一步的時候,他的心口忽然一疼。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的胸口上居然插著一柄長劍!因為動作實在太快了,長劍完全穿透了他的身體他居然沒有感覺到。
不對勁!
就算是太快了,自己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感覺才對。
他忽然間想起陳流兮之前那可怕的瞳術,其中蘊含了一種封印的力量。周向陽腦子裡嗡的一聲,身子立刻就搖晃起來。心臟被刺穿了,可他居然沒有察覺。那可怕的瞳術......在長劍刺穿他身體的一瞬間,就封印了他傷口四周的血管和經脈,讓他完全沒有痛覺。
而陳流兮之所以要這樣做,就是讓周向陽沒有察覺到自己受傷了,這樣他才會對安爭全力一擊!如果他察覺到的話,以他小天境三品的恐怖實力,完全可以封住自己的心脈,甚至在那一瞬間稍稍偏開一點點就能讓這一劍在心臟旁邊刺過。
“好狠......”
周向陽向後跌跌撞撞的退了幾步,心口裡的疼這才蔓延到了全身。那個陳流兮好狠,為了刺自己這一劍,居然不惜硬生生的挨上一拳!
“就算......就算這樣又如何?”
周向陽臉色變得慘白,他知道一個人心口刺穿意味著什麼,哪怕是小天境的強者也一樣。
“就算是他能將我重創,可他自己卻死了。”
周向陽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從隨身空間裡找出來一顆紫光四射的丹藥:“可惜,他終究是殺不了我的。”
堂堂周家的家主,那麼大一個家族的掌門人,怎麼可能沒有帶著極品丹藥。心臟雖然被刺穿了,但是隻要保證劍不拔出去,然後立刻吃下這顆已經達到了紫品的神丹,他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隻要回到周家,他就有辦法延續生命。
他的手顫抖著抬起來想要往嘴裡塞進去丹藥,可是就在這一可,破軍劍上忽然連續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一下,兩下,三下......連續九下!
九段爆!
安爭居然在破軍劍裡藏了九段爆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是不會立刻爆發出來的,周向陽永遠也不會明白安爭為什麼會有如此令人畏懼的戰鬥經驗,他簡直就是個惡魔。他以為那封印的力量僅僅是讓他不能發現自己心臟被刺穿了,而實則那封印的力量是暫時壓製九段爆的力量!
現在封印的力量消失,九段爆的力量釋放出來,直接在他心口炸出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彆說心臟了,半邊身子都被炸的血肉模糊。連續九次之後,他的身子已經被震的向後倒退了十幾步。小天境三品的強大實力讓他堅持著沒有倒下去,雖然左半邊身子都快被炸沒了,卻依然還保持著最後一份靈智。
在九段爆炸開的那一瞬間,他手裡握著的半紫品神丹就被震飛了出去。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丹藥飛向遠處,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輕輕的一伸手將丹藥接住。
那人,居然是陳流兮!
“這不可能!”
周向陽嘶吼了一聲了一大口粘稠的血液混合著碎裂的內臟從他嘴裡噴出來,噴出去很遠。
安爭一伸手將半紫品的神丹接住,拿在眼前看了看,然後嘴角微微向上一挑:“多謝周大人送這麼名貴的丹藥給我,正巧受了傷,謝了。”
他一張嘴把丹藥送了進去,然後一步一步走到周向陽身前:“不知道我為什麼沒事?不明白我怎麼不在土裡?”
還在瘋狂的挖掘的陳少白也愣在那了:“對啊,你怎麼不在土裡,大爺的我還在沒完沒了的給你找屍首呢。操......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安爭笑著說道:“落地的那一瞬間,我就和激蕩起來的泥土一塊衝上了半空,然後就藏身在這破損的戰艦後麵。這不是擔心一劍殺不了他嗎......你那幾滴眼淚我記住了,回頭你要是快死的時候我多一倍還給你還不行。”
“滾滾滾!”
陳少白罵了一句:“你他媽的。”
安爭緩步做到周向陽身後,一隻手扶著周向陽還算完好的那邊肩膀,一隻手從後麵抓住了自己的破軍劍。劍柄在周向陽的身前,劍尖在身後。安爭捏住劍尖慢慢的往後拔,其狠厲可想而知。
“我說過,我入小天境的時候,你還差得遠呢。”
他慢慢的將破軍劍抽出來:“幾十年前我就想殺你了,奈何那個時候有國法桎梏,就算我明知道你是個弑兄殺父的敗類,但就是拿你沒辦法。現在,沒了那約束,我若是不殺你怎麼對的起我這幾十年的殺念。”
噗的一聲,長劍被安爭抽出來:“你不是會借用地獄之力嗎?下了地獄之後不知道你能不能適應。但是你見了你父親,你叔叔,你兄長的時候千萬不要求饒不要懺悔......因為就算你跪下來磕頭,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
安爭一鬆手,周向陽的身子向前撲倒,噗的一聲砸在地上。
確定周向陽死了之後,安爭的身子搖晃了起來,他看向陳少白說道:“還不過來扶我!”
陳少白:“聲音不夠嗲,不夠溫柔,我不去。”
“大爺,來扶我好不好?”
“再賤點,還差了那麼一點點,就再賤一點就好。”
“操......你大爺。”
安爭栽倒下去之前,陳少白一把將他扶住:“唉,冤家,最後還不是靠我。”
安爭:“滾......那家夥沒把我怎麼樣,你就把我惡心死。”
陳少白:“我操,你信不信我心在撒手不管你了。”
安爭:“人性,人性......保留點人性好不好。”
陳少白:“好嘞。”
他把安爭背起來,朝著金陵城的方向疾馳出去:“要不,你給我唱個小曲兒?”
安爭艱難的抬起手掐住陳少白的脖子:“你信不信我跟你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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