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黑衣人當然看得懂安爭的手勢,所以他立刻就怒了。進門之前,宗主派人來交代過,如果今天他不能殺了這個叫陳流兮的道人,那麼他也彆活著回去了。那位宗主的手段他比誰都了解,上一任宗主是怎麼死的他到現在都曆曆在目。
“你應該很高興。”
周存誌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你是死在你所有親人和朋友的前麵,所以你不用去感受什麼叫痛苦和絕望。”
安爭坐在椅子上連動都沒有動。
周存誌雙手往下一壓。
【地籠】
隨著他半蹲下來雙手按在地麵上,整個俠義堂都為之一震。緊跟著從四周的地麵之下整整一圈的土牆迅速的升高起來,然後又在半空之中合攏。安爭隻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連出手阻止的欲望似乎都沒有。
“我見過自大的,沒見過你這麼自大的。”
周存誌將整個俠義堂封閉起來,臉上開始出現猙獰:“你一定沒有經曆過太多的絕望,所以你不知道自己將麵對什麼。整個俠義堂我已經完全封閉,這是我的秘術,就算是小天境的強者到來,一時之間想從外麵破開這秘術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安爭搖頭:“你想多了,一會兒想要破開這結界出去的未必是我。”
周存誌伸手往前一直:“給我死!”
四周的土牆上,一根一根黑的發亮的鐵槍浮現出來,然後突然加速朝著安爭激射過來。那些鐵槍本就是大地之中蘊含的鐵元素彙聚而成,如同錘煉出來的法器一樣堅固鋒利。數量上來說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計算,密密麻麻的讓人頭皮都發炸。
鐵槍好像暴雨一樣朝著安爭激射過來,安爭坐在那沒動。
【逆鱗】!
一對巨大的金屬翅膀出現在安爭的背後,那翅膀先是迅速的張開,然後好像雙臂環抱一樣往前卷曲過來,將安爭的身體合圍抱住。
尋常的翅膀上是長長的羽毛,而逆鱗生出來的金屬雙翅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是鋒利無匹的刀子一樣。卷動的時候,明亮的刀鋒一把一把的延伸出去,光華奪目。
黑色的長槍從四麵八方激射而來,而逆鱗雙翅好像渦輪一樣旋轉起來,刀鋒一片一片的飛速運轉著,所有靠近安爭的鐵槍被儘數斬斷。那是一種看起來無比震撼的場麵,每一根鐵槍都不是被斬斷一次,而是一片一片的削斷。沒多久,安爭的身體四周就堆積起來厚厚的一層金屬片。
金屬切割的聲音那麼的劇烈,叮叮當當的連成了一片。不管那些激射過來的黑色鐵槍有多淩厲,在逆鱗的絕對防禦之下都毫無意義。逆鱗已經成為安爭的身體一部分,隨安爭的意念而動。而且這種變化,隻是在一念之間就完成的,速度奇快。
“給我破!”
無極宮右護法周存誌雙手猛的往前一推,無數的黑槍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杆巨大無比的鐵槍,足有一米多粗,十幾米長,朝著安爭的身體正麵好像撞鐘似的撞了過去。
安爭身後的金屬雙翅旋轉過來,好像收割機在轉動的刀片一樣,劈劈啪啪的將那黑槍一層一層的削落。安爭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之後大步朝著周存誌走了過去,翅膀在他身體前麵開路,那杆巨大的黑槍被一點一點的切割下去,隻是短短的幾秒鐘就被切成了碎片。
“我說過,到時候想打開這結界的人未必是我。”
安爭一邊走一邊說道:“當初你們還叫做天理宗的時候,在大羲的江南做過很多很多人神共憤之事。但是你們足夠陰狠,做事不留活口,所以當初大羲明法司雖然盯緊了你們但始終抓不到證據。然而沒有證據,也不能否定你們做過的那些讓你們死一萬次都不能贖罪的惡事。”
“平水城,你們夜襲了造器大師沈聰水的家。為了搶奪沈聰水打造出了的法器,你們也是用這樣的手段將沈家封閉,沈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被你們關起來屠殺。沈聰水為人和善從不與人樹敵,他死的時候都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招惹來這樣的禍端。”
“後來明法司的人查看現場的時候發現,沈家的修行者被殺死之後,剩下的那些不能修行的人都被人綁了,堆積在一起好像人山一樣,然後就是如你剛才對我出手的時候,被無數的鐵槍一樣的東西刺死。每個人身上都不止一處傷口,最外麵的那些人甚至連巴掌大的一塊肉都沒有留下。其中包括老人,女人,還有孩子。”
“其中還有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被你們直接扔進了水缸裡活活淹死了。因為你們做事曆來如此,就是所謂的斬草除根。”
安爭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那些激射的鐵槍已經全部都被斬落,一根都沒有剩下。
“你的這種秘術可以隔絕氣息,而且從外麵看還發現不了什麼。土牆外麵的映射出來的正式被封閉的地方,除非有人撞上去不然誰也不會察覺。”
安爭看了周存誌一眼:“當時明法司的人特意調查過誰會這樣的功法,後來查到這種功法不是中原本地任何一個宗門所用。雖然修行者大部分都具備五行屬性的一種,土屬性的功法也大同小異。但是,你的這種功法卻是從東海的另外一側傳過來的,大羲立國之初,東海之外的小國派遣遣羲使來大羲學習修行和文化,後來很多人都沒有回去,因為仰慕大羲的文化和這裡豐厚優越的生活而留了下來,你就是這些人的後代。”
周存誌的臉色顯然變了變,哪怕是臉上帶著麵紗都能感覺的出來。
“就算你猜對了又怎麼樣,你出的去嗎?”
周存誌雙手並攏,身形忽然變得虛淡起來,下一秒就消失不見。而安爭看起來並不著急,甚至連反應都沒有。
聲音出現在安爭的身體四周,到處都是:“就算你知道我的來曆,就算你知道這功法,但是大羲沒有人可以破開這功法,從來沒有。陳流兮,你受死吧。”
話音一落,安爭的背後的地下冒出來一個土黃色的周存誌,手裡握著長刀狠狠的砍了下來。安爭卻好像沒有發現似的,任憑那一刀砍在自己的後背上。
當的一聲,長刀崩斷,根本就沒能破開安爭的逆鱗神甲。
天目的聲音在安爭的腦海裡出現,非常清晰精準的報出這一刀的傷害。
【逆鱗轉化四成的傷害力,剩餘的六成傷害力在逆鱗的承受範圍之內,不具備破壞逆鱗的威脅。】
那個土黃色的周存誌瞬間消失不見,再一次融入地下。
“時代不一樣了。”
安爭雙手按在地麵上:“當初你們這些人剛來的時候,你們偷偷的離開使團想生活在大羲,但這是違反了大羲的律法的,所以當時官府派人抓捕你們,而你們其中的一部分人因為有著詭異的修行功法所以屢次逃脫。那個時候,你們的功法大羲的修行者沒有見過,不知道怎麼應付。”
安爭手下紫色的電流一股一股的衝進了大地之中,而因為被秘術封閉,所以電流不會溢出到俠義堂的範圍之外。當紫電的輸出達到了一定地步之後,整個俠義堂的院子裡忽然翻騰了一下,緊跟著無數道紫色電流從地下鑽了出來,大地變成了雷池一樣。
“你在下麵,好好享受吧。”
隨著安爭的雙手往地上重重的一按,嗷嗚的一聲龍吟之聲在地下傳來。紫色的電龍在大地下麵一次一次的翻滾,而大地就好像被攪亂的雲層一樣,土浪一陣陣的翻滾。
隻是幾秒鐘之後,藏身地下的周存誌就被逼的鑽出來,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地下停留了。
“你經曆過雷池的淬煉嗎?”
安爭嘴角往上挑了挑,那是一種洋溢著殺意的微笑:“我經曆過,很爽。”
隨著安爭這句話說完,周存誌忽然感覺自己腳下一緊,他想脫身卻根本不可能了。紫電上的吸力竟然將他牢牢的吸在了大地上,腳根本就沒辦法從地麵上離開。
頭頂上出現了厚厚的烏雲,因為被封印在一個相對比較小的空間範圍之內,所以雲層顯得那麼那麼的低。似乎一抬手就能觸摸到似的,正因為如此,當雷霆之力從雲層之中擊落的時候,速度更是快的沒辦法避閃。
轟!
一道足有一米粗的紫電從雲層之中劈落下來,直接劈在周存誌的腦袋上。隻一擊,周存誌身上的衣服就被燒了個精光,皮膚已經徹底失去了原來的顏色,焦黑一片。他身上一股一股的冒出來青煙,一股焦臭味開始彌漫出來。
“來者是客,當以禮相待。但做客人的人卻在主人家裡殺人放火,那就該死。”
安爭伸手往後一指:“藏了那麼久,現在還不敢現身出來,是怕了嗎?”
隨著他的手指指過去,紫電如浪潮一般朝著那邊洶湧而去。藏身在土牆之中的一個身穿麻布長袍的中年男人被逼的不得不現身出來,隨著雙手不斷的揮動,一片一片的星光潑灑出去,將紫電阻擋。
安爭看了一眼那個中年男人,又看了看已經焦黑了的周存誌:“一個人和我打,我怎麼能檢驗的出來自己的極限在哪兒。不久之前,那個和你們修為差不多的左護法,根本就滿足不了我對力量的探求。”
安爭雙臂一震:“一個不夠,兩個一起來吧!”
周冬雷本來是想藏起來暗算安爭的,可是還沒有找到機會出手就被安爭給逼了出來。此時此刻,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話,隻怕今天真的沒辦法活著離開了。
安爭以一敵二,在兩個大滿境近乎巔峰的強大修行者圍攻之下卻依然沒有任何破綻。就算是不用逆鱗的絕對防禦,這兩個人也不一定能傷的了他。現在逆鱗在身,安爭出手更加的沒有顧忌,剛猛霸道的一塌糊塗。
安爭有意檢驗一下逆鱗的功效,所以剛開始的時候隻是壓製而沒有下死手。當他確定自己哪怕就算是麵對兩個同級彆的修行者也毫無壓力之後,這種試探就失去了意義。
“這是雷神訣。”
安爭忽然楞了一下,看著被逼急了的周冬雷手持一柄劍芒長達十幾米如雷電一樣的長劍衝向自己的時候就看出來那功法的來曆。
不對勁!
安爭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當初雷神訣是被他擊殺了一個惡人之後存入了明法司的,沒有他的命令雷神訣就不會泄露出來。而現在無極宮的一個人會用雷神訣,難道......
安爭忽然之間不想那麼快殺了這兩個人了,可是生擒比擊殺要難的多。
就算是安爭在思考這些事的同時,那兩個人拚儘全力的猛攻之下,安爭依然沒有絲毫的破綻。
“小天境之下,一對一,我無敵。”
安爭豪氣衝天:“就算是一對十,一對五十,我依然無敵。”
那一刻,他如天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