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南明離火和唐木堂吃的還算斯文,可是岑教習從一開始就沒把自己當成一個教習也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吃相雖然不難看,可是吃的快啊。南明離火和唐木堂一看這樣不行,隻好也加快了速度。
安爭心裡卻有些擔憂,現在自己被硬生生的困住了,根本沒辦法脫身。可是如果現在不走的話,潛在的危險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發出來。而方爭的那一道殘魂在離開之後就不知去向,也沒有任何消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不知道。如果方爭的殘魂被人控製了,又或者死了......
安爭搖了搖頭,心事重重,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
“怎麼辦?”
安爭在心裡問了自己一句。
看著麵前的岑暗他們三個,安爭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如果自己不想出什麼意外的話,那麼除了離開之外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高的曝光率。比之前還要高,時時刻刻讓自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之中。尤其是和實力強大,背景高深的人在一起,那麼想出手殺他的人就會有所顧忌。
安爭想了想,這三個人之中實力最強大的當然就是岑教習。這個女教習是真的深藏不露,那天夜裡隨隨便便把一座山包夷為平地還不算完,還砸出來一個小湖。這樣恐怖的實力,若是做保鏢的話那簡直太好了。
所以安爭立刻做出一個決定。
“岑教習,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
“我想搬到你那個小院子裡去住。”
“啊?”
岑暗猛的抬起頭,嘴裡還有吃的東西,一臉驚詫的看著安爭。也許是想到了什麼比較尷尬的事,所以臉忽然紅了:“這個......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
安爭:“咳咳,先生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搬到你那個小院子裡,你就能每天吃我做的飯。這樣的話,你也就不會想出什麼彆的法子來了。”
岑暗:“咳咳。”
南明離火:“咳咳。”
唐木堂抬起頭,嘴裡塞滿了東西,一臉疑問:“什麼事?”
安爭搖頭:“沒事沒事,以後大家想吃我做的飯菜,可以去岑教習的小院吃就好了。”
南明離火認真的說道:“我是真的想和你打一架。”
安爭:“理解理解。”
南明離火都快急了:“我真的就是想和你打一架!”
安爭:“嗯嗯......”
南明離火:“是不是我不吃了才能證明自己?”
安爭:“嗯?”
南明離火:“可是我為什麼要這樣證明自己呢?我問心無愧......”
繼續吃吃吃。
南明離火約戰安爭的消息其實早就已經散布出去了,由此可見為了吃上一頓飯而不擇手段的岑教習真是不好惹。所以安爭的房間外麵老早就等著一群人,準備著這一場大戰的開始。安爭從金榜直接跨越挑戰紫榜第二十的唐木堂而且打贏了,對於那些弟子們來說這簡直就是年度大戲。可是現在看來這原來隻是開胃小菜,下午還有一場大戲要開鑼......紫榜第十的南明離火挑戰安爭!
安爭在吃飯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問,證實了他自己的推測。南明離火果然是左家的人,現在聖殿將軍之中最炙手可熱的左劍堂就是他的爺爺。他的父親叫做左雄,當初本來也是被選入法禪寺修行的,可是因為後來大病一場才換成了彆人。南明離火六歲進入法禪寺,在法禪寺精修佛法,但是不修佛宗功法。
因為畢竟隻是掛名弟子,佛宗是不可能將正宗且最高品級的功法傳授給掛名弟子的,哪怕是出自左家也不行。再者,左家自己的修為功法就很強了,也沒必要去修行佛宗的。當初左紅柳做出那樣的決定,隻是出於對法禪寺的尊敬和感謝。
南明離火在法禪寺修行十二年,將法禪寺所有的佛經都手抄了十遍之後告辭離去。十八歲回到家裡,四年沒有離開家門,外界甚至有過他已經英年早逝的傳聞。但是在二十二歲那年,他突然要求進入三道書院,初入書院那一年平平淡淡,什麼都沒走。從第二年開始挑戰紅榜,金榜,紫榜,一年時間,打入紫榜第十。
熟悉左家的人都知道是什麼情況,這是左家要為南明離火鋪路了。左家之人必入軍方,南明離火在三道書院修行進入紫榜,理所當然的被軍方調走,然後一路平步青雲。
這就是大家族的力量,而寒門弟子多少年也爭取不來。
一餐飯很快吃飯,盆乾碗淨之後三個人還意猶未儘。
岑暗道:“我想請示一下,把書院的廚師開除算了。你在做菜上的天賦這麼高,修行乾嘛?!”
安爭:“......”
岑暗自覺失言,訕訕的笑了笑:“你們兩個準備一下,一會兒去比武場就是了,我先回去給你們登記。另外有件事告訴你們,你們兩個的比試,院長大人已經知道了,他會在你們不知道的地方看著這場比試,所以這場比試意義很大。”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居然臉不紅心不慌。
南明離火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弟子知道。”
如果讓他知道坐在他麵前這個吃相很殘暴的女教習就是真正的書院院長的話,也不知道他的人生觀會不會被徹底顛覆。要知道絕大部分三道書院的弟子,對於那個神秘的院長都有一種毫無道理的敬畏。也不知道這些年岑暗是怎麼經營的,居然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神秘高大。
吃過飯之後或許為了避免尷尬,南明離火就離開了安爭的房間。
唐木堂站起來雙手抱拳:“多謝款待。”
安爭:“何必如此客氣。”
唐木堂道:“必須要說一聲謝謝的,我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出身,但是家境還好。你也知道,老一代人是怎麼帶孩子的......”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若是隻爹娘寵溺還好些,爺爺奶奶要是再寵溺,那簡直就是一件可怕到了極致的事。我還小的時候,爺爺說男孩子當然要大魚大肉,隻有吃肉才能長高而且壯實。所以每一頓飯都是肉啊,各種各樣的肉啊,以至於到我六歲的時候,聞肉味必然狂吐不止。從六歲到現在,一口肉都吃不下去的,所以我是我家裡最瘦小的一個......”
安爭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出現一群身強體壯的大漢,圍著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假笑:“寶貝,沒事的,你來吃一口肉吧。”
安爭使勁兒搖了搖頭把這畫麵從腦子裡甩開,同情的看了唐木堂一眼。
唐木堂道:“到了後來,彆說吃肉了,哪怕就是吃飯都變得艱難起來。隻要聞到飯菜的味道,我就想吐。這麼多年來,其實一直靠丹藥維持。可是那天你在岑教習的小院子裡做飯的時候,那白菜的香味居然讓我垂涎欲滴。自那一天,那味道就在我鼻子裡揮之不去。我又不好意思直接來找你,隻好等著你來紫榜挑戰。”
安爭笑起來:“你我從今天開始就是朋友了,我來教你一些家常小菜如何做,隻要調料放入的先後順序沒有問題,量沒有問題,火候沒有問題,菜的味道就不會差。”
“好啊好啊!”
唐木堂居然格外的興奮:“早就想學著做飯了,那樣就不用受折磨......”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讓你見笑了,我先走,你還要準備和南明離火的比試......噢對了,有件事你要注意一下。南明離火出身左家,本身左家的劍氣就是大羲至強劍氣之一,是劍道上參悟最深的家族。你可知道,他入法禪寺之後,法禪寺的主持大和尚為什麼給他取名叫南明離火嗎?”
“為什麼?”
“爆。”
唐木堂回答了一個字:“他的修為之力,隻能用這一個字形容,那就是爆。南明離火劍傳聞是佛宗第一位佛陀用力煉魔之劍,有天威。”
安爭點了點頭:“我懂了。”
他抱拳道謝。
唐木堂離開之後,安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往比武場那邊走。一路上的人絡繹不絕,為了等著安爭出來的那些小姑娘們連午飯都沒吃。此時看到安爭的時候,一個個興奮的好像打了雞血一樣。
安爭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特彆可愛的小蘿莉,對她笑了笑,那小姑娘立刻一臉幸福滿足的紅了臉。
就在安爭快要走到比武場的時候,理論上的他的教習方還真在半路上攔住他。
“你真的要和南明離火交手?”
“是”
“你應該放棄,雖然你的天賦和實力都很強,但是你絕不是南明離火的對手。我觀察過你的修為之力,你最多也就是小滿境初期。雖然對於你這個年紀來說已經算是曠世的奇才,但是你的積累絕對不如那樣大家族出身的人。”
“我不認為打輸了是什麼可恥的事。”
“但你可能會死。”
方還真認真的說道:“你了解南明離火嗎?他的修為之力太......太暴戾,一旦出手的話,就沒有回旋的餘地。所以當初他的家人才會選擇他送入法禪寺,他在法禪寺抄寫經文十二年,也隻是將自己身體裡的暴戾之氣壓下去一些而已。可你和他交手,一旦他打出了真火的話,你太危險了。”
安爭:“書院裡不是不準殺人的嗎。”
方還真:“可他是左家的人,左家的人殺了人,不算殺人。”
安爭微微皺眉:“多謝先生關心,但這一戰我還是要打的。若是這一戰打完了,不管我輸贏,我都到先生班裡認認真真的修行一陣子,直到見到大羲的聖皇陛下為止。然後我就要返回燕國了,對於先生之前的美意,我深表謝意。”
方還真歎了口氣:“留在燕國,沒有出路。”
安爭:“有。”
他隻說了這一個字,就不願意再多說什麼,徑直往比武場那邊去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雜役的老者顫巍巍的走到方還真身邊,壓低聲音問了一句:“不答應?”
“不答應。”
“怪可惜的。”
雜役老者搖了搖頭:“首座大人出現了,你準備一下,司首下令,所有明法司人員不管是暗中的還是明麵上,半個時辰之後去明法司集結。確切消息是,首座大人還沒死,而且被某些人擒住了,一個時辰之後會被送往皇宮。咱們明法司就算是反了這個天,也要將首座大人救出來。”
聽到這句話,方還真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那他不留下也好,明法司寧願全部戰死,也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雜役老者嗯了一聲:“沒錯,這次,不管是誰,不管多難,我們都站在首座這邊,寧死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