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又往前跨了一步,淡淡的說了一三個字。
“下一個。”
後麵的那幾位門主麵麵相覷,其實大家的實力都差不多,真的比他們實力強大很多的真正的大宗門的門主,都在後麵呢,根本不可能這麼早露麵。本以為這樣的陣勢已經足夠將安爭打垮,誰想到是人家一路碾壓。
到現在時間過去了沒多久,安爭已經接連打贏了三個門主,還有一個門主連打都沒敢打直接退場走了。
接下來就比較難堪了,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打的話,剩下的人沒有一個有對安爭必勝的把握。可是如果不打,整個趙國江湖的顏麵就全都丟了。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榮辱,而是所有人的。哪怕是後麵那些還沒有出手的以及目前還在暗處沒有露麵的真正強者,都跟著一起丟人。當然,趙王也不例外。
如果任由安爭繼續這樣往前走的話,到時候不隻是趙國的江湖顏麵掃地,就算是趙國朝廷也一樣的顏麵掃地。
人家隻是一個人而已,而且還不到十八歲,修行尚且不到十年,這樣一路的碾壓下去,誰不說一聲燕國比趙國強?
“倒是讓你出了些風頭。”
之前出現的那個老太監冷哼了一聲走出來,兩條手臂垂的很低。他的衣袖異常的寬大,這衣服顯然是改製過的。
他走到眾人麵前冷冷的說道:“真是讓人笑掉了大牙,一群平日裡自以為是的大爺,現在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了嗎?大王讓你們出來,就是想讓你知道一下天下之大不是隻有你們,算是給你們一個教訓。”
他這個時候出來,當然是來圓場的。
他回頭看了看大院子那邊,依然沒有什麼動靜,顯然趙王還在等著。如果趙王不想讓安爭繼續打下去的話,早就應該給送過信來的才對。
“你們平日裡跋扈,是因為大王給你們的關照多。讓你們出來,是因為你們雖然身為一門之主,但是你們看的不夠遠。”
老太監之後繼續拖延時間,等待著大院子那邊給個明確的指示。
他看了看站在身邊的那個身穿寶藍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虎博侯,要不?”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既然是貴客來了,我這個閒散人來迎接雖然有些不禮貌,不過大人們都在大王身邊商議朝廷重事,也就隻好是我這個閒散的人來接待了。”
他往前邁了一步,站在安爭麵前:“我叫付博,是大趙最閒散的一個人,身上有個閒散的爵位虎博侯,安宗主,請賜教。”
安爭聽說過這個付博,他在邊疆那幾年就聽說過。這個付博祖上算是趙國的開國功臣,所以後代頗有福蔭。隻是到了付博父親那一代,因為實在太不成器,身上已經沒有了功名。
付博十幾歲就出來為趙國效力,就是想恢複付家過去的地位。然而因為趙王對他父親實在是失望之極,所以對他連帶著也有些偏見,哪怕他後來立功無數,依然沒能得到一個真正的官職,隻是封了一個沒有食邑也不世襲罔替的侯爵。
雖然他很失望,但是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個不錯的開始。所以付博從來不挑,隻要是朝廷安排下來的事,他都會儘心儘力去做。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是救人還是殺人,隻要朝廷下來了命令,他立刻就會動身。
所以這些年,江湖上的人都稱他為影候。影候的意思,第一是說他是趙國朝廷不在台麵上但卻最拿得出手的修行者,第二是當然說的是他侯爵的地位。第三,指的是這個人很可怕,像是個影子一樣無跡可尋。
安爭知道付博,付博當然也知道安爭。
隻是他對安爭的了解,遠不如安爭對他的了解多。而且對於安爭這樣看起來很輕易就成功的年輕人,付博一直很嫉妒,以至於仇視。他為大趙做了那麼多事,現在也沒有得到應該得到的應該有的待遇,而安爭呢,得到了一切。
安爭雙手抱拳,他對於付博這樣的人其實抱有幾分敬意。上一代人吃光了祖上留下來的老本,他是完全靠自己才有效現在的地位的。而安爭看不起付博的地方在於,這個人為了恢複自己家裡往日的地位,做事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
一個不算惡人的惡人,介乎於該殺和不該殺之間,有些難以抉擇。
但是對於安爭來說,尊敬和該不該殺會不會下手,從來都不衝突。
“付影候”
安爭抱拳:“久仰大名。”
付博也抱拳:“安宗主,我對你也是久仰大名。”
他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以你們的實力也想求安宗主賜教有些過分了。下次看你們還敢不敢自己跑出來丟人現眼。”
那些門主雖然看不起付博,但是也打不過,更不想惹,所以趁著機會乾脆全都散了。隻是付博這強行的為趙國挽回顏麵,似乎也有些無濟於事。剛才那個老太監明明說是趙王的吩咐,現在說是江湖上的人自發的站出來,這洗地洗的並不高明。
幸好,在場的隻有安爭一個外人。
安爭道:“那就請虎博侯賜教。”
付博擺了擺手:“不急,我有幾句話想問安公。”
他看著安爭問道:“大概是五年前?我去北疆做事的時候,聽說燕國南疆一代出了一個大善人,姓安,不過少年,但行事慷慨磊落,救助了不少江湖上的落魄之人,也救助了不少百姓。我有一個當初家裡的老部下,姓金,因為家道中落不得不在江湖上落草......”
安爭是臉色微微一變。
付博道:“這本是我家門的恥辱,老部下的後代我都沒能照顧好。可是奈何當時我自身難保,隻能順路去看看他。但是到了地方聽說,他跟了你。”
他看著安爭的眼睛:“他可還好?”
安爭:“不好,我沒能照顧好他,他跟我去了大燕都城方固城之後被人打傷慘死。”
付博:“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想問你要個說法。”
安爭:“仇我已經報了,可確實是我虧欠他的。”
付博:“那就由我來替他收回吧,既然你當初收留了他,為什麼不照顧好他?”
安爭歉然:“確實是我照顧不周,我本來答應了帶他過好日子。”
付博道:“既然恩怨已經說明,那麼若我出手重了些,還請安公見諒。我是要殺你的,不為大趙和大燕兩國之間的恩怨,也不為江湖紛爭,隻是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
安爭忽然冷笑:“本來我對你還有幾分敬意,但是現在,隻有看不起。你拿死去的老部下做文章,就不覺得心裡有愧?當初你連收留他都不敢,將他驅逐出家門的時候,隻怕沒有念著什麼舊情吧,倒是金大哥,始終念著你的好。”
“他跟著我之後,對你依然念念不忘,跟我說過幾次。他說哪怕我對他再好,若是你付博有朝一日召喚他回去,他還是要回去的。他祖輩是你們付家的部下,父輩也是,他這輩子還是。”
安爭看著付博的眼神已經變得寒冷起來:“可是他一直沒有等到你的召喚,是因為他父親因為太窮的時候偷過彆人的東西,你覺得有辱你的身份。你怕自己萬一將來發跡了,被人提起有個老部下是賊,你臉上不光彩對不對?”
“現在金大哥死了,你卻拿他的名聲為自己找理由,真不知羞恥。他已經去世兩年,你現在才想起為他報仇?不,不是,隻是因為我現在站在這了。趙王要殺我,但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殺,隻好以江湖上的矛盾恩怨來殺我。然而之前的那些人不爭氣,加起來也殺不了我。”
安爭抬起手指著付博的臉:“你想爬起來,隻好拚了命的討好趙王。所以你才會說這不是什麼國家的恩怨,而是你我的私人恩怨。”
安爭手裡的破軍劍上戰意沸騰:“說到討公道,那麼我也想為金大哥跟你討一些公道。”
付博的臉色有些發白,這樣被人戳著脊梁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無論如何你都是要死的。”
他上前一步:“何不成全我?”
安爭:“來,我這就成全你。”
付博雙手上光芒一閃,一刀一劍隨即出現。
左手刀,右手劍。
【刀劍雙術:開地獄之門】
付博的左手刀往前一劈,一道匹練般的刀光直奔安爭。而他右手的長劍指向地麵,安爭腳下的土地隨即變成了黑色,堅硬的大地開始鬆軟起來,很快就變成老者沼澤一樣。安爭踩在那,身子開始往下陷落。
就在那沼澤之中,有無數的手伸出來抓著安爭的腳一樣,讓安爭無法掙脫。可是看過去,地麵卻沒有任何改變,沒有一隻手伸出來。
那是氣,詭異的劍氣。
安爭搖頭:“非正大光明之術,我以劍氣堂堂正正破你。”
破軍劍往下一指!
【破軍:雷擊!】
劍氣帶著電流轟進了大地之中,那些虛幻的伸出來的鬼手全部被轟成了灰燼。大地一瞬間就恢複了原樣,付博的劍氣被安爭的劍氣直接驅散。
安爭大步向前:“你原本是個磊落之人,但是後來你行事越發的陰暗,所以才會修成了這樣的陰暗劍氣。”
付博:“管它什麼光明還是陰暗,隻要能幫我成功的才是最正確的。”
安爭左手一甩,九幽雷鈴連成了一串,好像一條長鞭似的將付博的刀氣崩開。安爭往前走,左手九幽雷鈴,右手破軍劍,紫電繚繞。
付博:“你該死,就必須死!”
他的刀劍交叉,然後往前一劈。
一個巨大的十字形勁氣朝著安爭劈了過去,這十字形銳氣所過之處,大地被齊刷刷的切開。兩個人剛才交手移動位置,中間隔著一大塊磨盤。十字形銳氣一過,那磨盤直接被分成了四塊。
安爭左手的九幽雷鈴一甩,紫電長鞭一樣將十字形的銳氣卷住然後甩飛了出去,那十字形銳氣飛出去很遠,至少三百米之內,所有的房屋建築,大樹,任何東西包括人,都被十字形銳氣分成了四塊,端端正正,工工整整。
安爭甩開第一個十字銳氣,而付博已經又出手了十幾次。
一次比一次凶悍。
況且付博並不是唯一的威脅,那個老太監站在遠處,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