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被九片聖魚之鱗保護著,才能從那無比巨大的撕扯之力之中挺過來。可是四周的連續不斷的哀嚎聲,讓安爭的心裡一陣陣的發寒。他沒有想到四周居然會有那麼多人突然出現,也不會想到突然之間就被帶進了莫名其妙的地方。而看不到的地方,似乎還有很多未知的凶險在等著他。
他試探著將聖魚之鱗打開,聖魚之鱗呈現防禦陣型圍繞在他身邊。
當安爭看到外麵的時候,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嚇了一跳。
到處都是死屍,殘肢斷臂。更為詭異的是,這些屍體明明都已經破損不堪了,但居然是按照人本來的形狀擺放在一起的。也就是說,經過外麵那恐怖的紫光龍卷之後,至少有數百人被殺。而這些死者都是修為不俗的修行者,其中最弱的也達到了須彌之境巔峰。可是這些人,可能連一秒鐘都沒能堅持就被紫光龍卷的撕扯之力切開了。
但是屍體的碎塊卻詭異的被某種力量重新區分出來,然後按照人的形狀重新擺好。
安爭小心翼翼的走到其中一具屍體旁邊看了看,仔細看過之後才發現,屍體至少碎裂成了幾千塊,每一塊都是薄薄的一小層。然後又一層一層的黏貼回來似的,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讓安爭安心的是,他在屍體之中走了一一圈,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人。
在聖魚之鱗的保護下,安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看起來這地方像是一個什麼宮殿的入口,是一個小廣場,麵積並不是很大。安爭轉身,看到身後位置不遠處就是宮殿的門口,門口是九層台階。在門口兩邊擺放著四個石像,都是認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妖獸。但每個石像都是坐姿,右前爪下麵都踩著什麼東西。安爭保持著查案的習慣,所以對細節之處觀察的尤為仔細,他發現那些石像腳下踩著的東西都不一樣。
宮殿是建造在一座叢林之中,四周都是高大的幾乎看不到頂的巨木。安爭呼吸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裡的天地元氣格外的充沛,連呼吸都是修行。
難道所有人都死了?
安爭再次走了一圈,在屍體之中沒有發現赫連小心。
難道活著進來的人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還是說其他人已經先一步進入了宮殿之中?
安爭看著那宮殿的入口,很大。整個入口好像是一大塊石頭整體挖空雕刻出來的,左邊的立柱上雕刻的是青蓮,右邊的立柱上雕刻的是紫蘿。
安爭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向後退出去很遠再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宮殿,而是一座巨大到無法形容的門樓。這門樓之大,僅次於安爭在自己夢境裡見到的青銅巨門。因為離著遠了,所以這門樓的全貌也就看的出來。在門樓上麵有一塊石刻的巨大的匾額似的東西,不過一道劍痕將匾額貫穿,最前麵的那個字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後麵的兩個字依稀能分辨出是......天門。
天門?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仙宮?這裡就是仙宮的入口?
此時已經彆無選擇,隻能進去看看。進入這是赫連小心打開了什麼導致的,所以安爭確定要想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赫連小心。不管赫連小心是被送到了其他地方,還是已經先進去了,都隻能繼續往前走。
安爭深吸一口氣,將聖魚之鱗環繞的範圍縮小了一些,然後進入了那巨大的門樓之中。門道很長,裡麵乾燥的灰塵的氣味很濃,似乎已經太久沒有人進入過這裡了。安爭發現門道兩側的牆壁上都是各種兵器留下的痕跡,石頭上千瘡百孔。這門樓的過道之中曾經有過一場惡戰,不知道多少人戰死在這裡。
石頭門樓上的劍痕依然可以看到,那些屍體或許早已經化作了灰塵。
腳下的塵土很厚,踩在上麵和踩著厚厚的落葉的感覺差不多。可是安爭卻不由自主的想到,會不會腳下踩著的這塵土,其實就是一具一具白骨?
門道足有幾十米長,安爭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儘頭,發現門樓後麵是一條長長的寬闊的大路......曾經是。
但是現在,這條路已經破損的極為嚴重了。應該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轟擊之後,路已經斷斷續續。而可怕之處在於,路是懸空的。所以這裡曾經應該是一座看不到儘頭的長橋,橋身已經破損不堪,但依然漂浮著,差不多維持著原來的模樣。不過因為破損太嚴重,安爭要想過去,就必須踩著那些隨時都有可能掉落的石頭。
長橋下麵是一片虛無,誰也不知道掉下去會是什麼後果。
整座長橋都是漢白玉所造,橋身兩側的白玉欄杆倒是保存的還算完好。橋麵的裂痕大大小小,有的長達幾十米,有的一步就能跨過去。安爭沒敢大意,戒備著四周,順著白玉欄杆往前麵走。
足足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這長橋才算到了儘頭。長橋四周是白雲繚繞,不過安爭卻感覺的出來那根本不是真的白雲,而是某種力量拘禁在這個地方的懸浮物。不過若是從地麵往上看的話,絕對不會懷疑這白雲的真實性。安爭伸手就能觸碰的身邊最近的雲朵,可出於安全考慮,他還是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長橋儘頭,路分三條。
正對著長橋的路最寬最直,左右分彆還有一條看起來稍微窄一些的路。和在門樓立柱上看到的石刻一樣,左邊的路兩側有宮燈,宮燈立柱上雕刻的是青蓮。右邊的路也有,宮燈立柱上雕刻的是紫蘿。
中間最寬的路,兩邊的宮燈上雕刻的都是一把劍。
安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就在這時候,他依稀聽到了正對麵那最寬的路仿佛有廝殺之聲。安爭隻能選擇向前,因為他必須找到赫連小心。順著前麵的喊殺聲,安爭迅速的靠了過去。聲音越來越大,但是霧氣也越來越大,喊殺聲明明就在附近,可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迷陣?”
安爭忽然反應過來,這霧氣並不是真的霧氣,而是一種法陣。一定是前麵進來的人不小心觸發了什麼機關,法陣將進來的人全都困了進去。而這法陣之中也不知道有什麼殺招,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和什麼搏鬥廝殺。
就在這時候,安爭敏銳的感覺到身體一側的霧氣有了細微的波動,他立刻向後退了出去,然後就看到一件很長的法器迅速的刺穿了迷霧,如果安爭沒有移動的話,那東西肯定刺在他身上。
“老子殺了你們這些妖魔鬼怪!”
有人喊了一聲,然後胡亂的揮舞著那長長的法器衝了過來。
“胖子?”
安爭愣愣的叫了一聲:“你......你他媽的怎麼在這?”
揮舞著海皇三叉戟殺出來的杜瘦瘦也是一臉懵波一,看到安爭之後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把手裡的海皇三叉戟一扔,衝過來就是一個熊抱:“哈哈哈哈,胖爺就說你命大死不了,哈哈哈哈,我總算找到你了。”
安爭被抱的有些出不來氣,等杜瘦瘦激動平息了之後安爭問:“這不是做夢?你是怎麼進來的。”
杜瘦瘦道:“我和陳少白擔心你,追出孔雀城,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就被一陣奇怪的龍卷給卷了進來。若不是陳少白身上有一件很厲害的法器,我們倆可能在龍卷裡就被乾掉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我和他急著找你,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了。突然之間出現了一片大霧,什麼都看不見,然後就有人突然向我們出手。”
他往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陳少白去哪兒了。”
安爭道:“倒是不用擔心他,他身上帶的魔器比我身上帶著的法器還要多。”
杜瘦瘦嗯了一聲:“那家夥真是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什麼來路。不過挺義氣,被龍卷卷進來的時候,我的石殼鎧甲幾乎都承受不住了,若非是他一把抓住我,可能我已經死了。”
安爭將聖魚之鱗的防禦範圍擴大,護著他和杜瘦瘦兩個人。九片聖魚之鱗旋轉著飛在兩個人身體外麵,像是一圈堅固的城牆。
“咱們繼續走,如果找不到赫連小心的話,咱們可能出不去。”
“原來是那孫子搞的鬼。”
“襲擊你們的是什麼?”
“不知道是什麼人,都挺厲害的。”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了大概幾分鐘之後安爭又停下:“不對勁......咱們根本就是在繞圈。”
“你怎麼知道?”
安爭低頭指了指腳下踩著的地方:“我剛才就站在這,地麵上有一條劍痕。”
杜瘦瘦罵了一句:“這他媽的什麼鬼地方!”
剛罵了一句,忽然上空一股颶風出現。在濃霧上邊,隱隱約約好像有一頭巨大無匹的凶獸出現。安爭一把拉住杜瘦瘦,看到旁邊不遠處有一片石頭,兩個人躲在了石頭後麵,透過頭頂上的縫隙往外看。
颶風過後,濃霧被吹散。天空上漂浮的根本不是什麼凶獸,而是一艘看起來足有百米長的巨大戰艦!
戰艦上,身穿鐵甲的武士威風凜凜的站在那,之所以出現颶風,正是戰艦兩側劃動的船槳導致的。戰艦飛在眾人頭頂緩緩的過去,那戰艦上恐怖的氣息讓每一個人心裡一陣陣的發怵。在戰艦的一側,雕刻一個巨大的寧字。
“大羲寧家。”
安爭輕輕的說了一聲。
杜瘦瘦壓低聲音問:“寧家?什麼來頭?”
“如果說赫連家族勉強算得上豪門,那寧家就是真正的豪門。赫連家和寧家相比,如同螞蟻和大象的對比。”
安爭抬起頭看向那戰艦,眼神裡都是迷惑。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連寧家的洪荒戰艦都出動了?”
那戰艦上最尋常的一個甲士,也具備囚欲之境的修為。
兩排巨大的船槳劃動,戰艦從高空經過。迷霧被驅散,人們才發現迷霧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機關,而是被卷進迷霧之中的人在自相殘殺。地上倒著很屍體,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