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爭他們現在的實力來說,出趙國邊關根本算不得什麼難事。坐在鐵棒上,讓齊天扔一下就行了......
西羌國占地很大,是燕國的三倍有餘。所以趙國和燕國結盟,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北邊有幽國,西邊有西羌國,南邊就是強大的大羲。說起來,北方十六國,哪個不是生存在這樣的夾縫之中。
西羌人的服飾和中原人有很大不同,中原人喜歡穿長衫,西羌人都是短打扮,精悍好鬥。羌人和中原人是最接近的民族,說的話和漢人無異,用的文字也沒有什麼差彆。自從四百多年前那位英明神武的西羌王決定學習漢人的文化之後,西羌的國力發展很快。
文化學到了,勇武沒有丟掉,不強才奇怪。
不過西羌人的悲哀和十六國一樣,是因為當世有大羲這樣的超級霸主存在。就算是西羌人再發展再強大,大羲也是壓在他們頭頂上的一座大山。
安爭他們一路上不停,往西羌國的都城翰水城前進,一路上遇到的來自大羲的修行者越來越多。隻不過絕大部分人都是來湊熱鬨的,沒有實力和那些大的宗門競爭。
西羌人的勇武在於,四百多年前那位西羌王提出了君主守國門的口號,從國家的南部將都城遷到了距離趙國不足八百裡的翰水城。經過四百多年的建造,翰水城已經成為極具規模的一座大城。
而且西羌人比幽燕十六國都要開放,來往的商客很多。大羲人喜歡西羌人的飾品,香料,還有很多好玩的小東西。而西羌人喜歡大羲的布料,茶葉,筆墨紙硯。
安爭他們到翰水城的時候居然沒有被盤查,那些守軍似乎是得到了命令,來自中原的修行者一概不準阻攔。隻不過進了城之後,想要一家客棧住下就比較難了。
好在西羌人也信佛,所以寺廟很多。有玄庭法師在,安爭他們順利的住進了一座叫做淨水寺的寺廟。淨水寺並不是很大,寺廟裡一共也不過十幾個僧人。但是這裡打掃的極為乾淨,客房倒也不少。而且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那些僧人對玄庭法師顯然特彆尊敬,寺廟的主持堅持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他。
當晚,安爭和杜瘦瘦就離開了淨水寺去打探消息。才走出去沒多遠,齊天從後麵追上來。
“你怎麼也跟上來了。”
杜瘦瘦問:“我以為你沒興趣逛街呢。”
齊天道:“少廢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個和尚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杜瘦瘦:“口味真重。”
齊天:“信不信我把你打瘦?”
他王後看了看:“你們小心一些那個和尚,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和尚都是口是心非的人,沒有一個可信的。一路上我一直和他走在一塊,就是想看看他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為什麼這麼說?”
“他說自己是去燕國傳教的,可是為什麼突然跟著你們回西域?彆說什麼感情啊,那都是扯淡。”
杜瘦瘦:“那你盯著他,發現什麼沒有。”
“他藏的太深了!”
齊天咬著牙說道:“反正你們聽我的沒錯,當初我被一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和尚篇的團團轉,差一點兒就死了。”
安爭:“到了,咱們進去看看。”
杜瘦瘦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家拍賣行。他知道安爭要賺錢,能不動手先不動手。畢竟齊天和玄庭法師都不是天啟宗的人。三個人走進的這家拍賣行叫瀚海齋,規模倒是不小。一進門就有下人伺候,對進門的任何一個客人都十分有禮貌。
安爭把杜瘦瘦從那個書童手裡搶來的紅品法器遞給迎客的那個夥計,夥計連忙擺手:“客官,這寶物我們可不敢輕易接手,您等著,我去把三掌櫃請來。”
他連忙轉身去了,不多時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精瘦男人快步過來,先是道歉說了幾句什麼怠慢之類的客套話,然後看了看那件東西。
“紅品法器,做工也不錯,像是大羲的東西。”
三掌櫃笑著說道:“在下叫宋二聯,若是貴客覺得六萬兩銀子的價錢公道,可以把東西放下。若是覺得我們開價低了,也可以去彆家轉轉。”
安爭點了點頭:“六萬就六萬。”
三掌櫃笑的更燦爛起來:“那行,您等著,我去取銀票,我讓夥計給您上茶。”
杜瘦瘦拉了安爭一把:“你不是說能賣十萬的嗎?”
安爭:“回頭補給你。”
他站起來,在拍賣行裡四處轉了轉。基本上外麵客廳擺著的東西,沒有什麼看得上眼的。安爭但凡拍賣行,背後都有大勢力。這個瀚海齋的人連東西來路都不問就敢收,說明在這翰水城裡,他們背後的勢力足夠隻手遮天。
“貴店可有賭石?”
安爭等宋二聯拿著銀票過來之後問了一句。
宋二聯立刻就笑了:“有有有,貴客這是要賭幾把?”
安爭把銀子接過來:“隨便看看玩兩手,反正銀子到手也要花出去。”
宋二聯做了拍賣行這麼多年,裡麵的門道一清二楚。賭石,隻有真正的行家才會賺。至於那些自認為有眼力實則是二把刀的江湖客,有多少銀子都能賠進去。他給安爭六萬兩銀子的開價是壓低了差不多一半的,安爭連這都不爭,宋二聯也沒把安爭當個人物。
宋二聯引著安爭進了後院,後院倒也彆有洞天。穿過一條走廊,進了一個更大的大廳裡麵。裡麵燈火明亮,人來人往,比外麵熱鬨多了。
四周都是展台,每個台子上都放著石頭。根據品質的不同,分成不同的價格區域。在大廳中央位置,堆著至少幾百塊石頭,大大小小。這些石頭是給那些碰運氣的人看的,很多人覺得自己會運氣逆天,所以在這價格最便宜的石頭裡碰運氣。
其實這裡麵,基本上都是沒東西的。當然,每隔一段日子,拍賣行就會用自己人假扮一個幸運的家夥,用極低的價格在這些廢品石頭裡賭出來一塊靈石,一夜暴富的故事,總是能讓人頭腦發熱。這樣既能把拍賣行的名氣變大,也能拉動人氣。
三掌櫃宋二聯一直跟在安爭後麵,不時打量一下這個年輕人。做拍賣這一行,見的人多,眼力也夠好,他想看看安爭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來碰運氣的。不過不管怎麼樣,那件紅品法器最少也能讓瀚海齋賺上那麼幾萬兩。
安爭在那堆廢品石頭外麵轉了一圈,然後離開。最後走到標價最高的那個展台旁邊。
這個展台上的石頭,標價最低的也要上萬兩銀子,幾個塊頭很大的石頭標價有四五萬兩。
安爭指了指那塊標價最高塊頭最大的石頭:“來這塊。”
標價五萬九千五百兩。
“您確定?”
三掌櫃宋二聯問。
安爭點了點頭:“我買東西,向來是越貴越好。”
宋二聯隨即笑了,心說原來是個愣頭青。
“咱們話說清楚,不管開出來什麼。既然是賭石,咱們瀚海齋都管收。您用五萬九千五百兩銀子賭這石頭,若是裡麵的東西價值一百萬兩,我們也得給您錢。當然,賣不賣是您自己拿主意。”
安爭點了點頭:“就它了,切開。”
標王被賣出去了,所有人都被吸引過來。不是沒有人想過買標王,可是拍賣行的噱頭就是靠這個的,往往標王並不一定真的有好東西。人群都圍在安爭身後,瞪大了眼睛看著。
“這是哪兒來的公子,出手真是闊綽。”
“一看就是世家名門出身,器宇不凡啊。”
大家議論紛紛,誰也不敢小瞧了安爭。
切石的師傅過來,讓徒弟小心翼翼的把那塊大石頭搬到了桌子上,然後給安爭抱拳行禮。點香,洗手,拜祖師。然後切石師傅開始動刀,刀子一下一下切落,石層一片一片掉落。那塊石頭足有半米大小,看著晶瑩剔透。可是切了足足十幾分鐘之後,石頭已經下去一大半了,還是什麼都沒有。
“不會是空的吧?”
“這公子莫不是走眼了?”
“彆瞎說,人家敢花近六萬兩銀子賭石,肯定有把握。”
就連齊天和杜瘦瘦都有些緊張了,看著那師傅一刀一刀的切下去,兩個人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石頭隻剩下拳頭那麼大的一塊,什麼都沒有。
“我還以為是個高手呢,原來是個棒槌。”
“笑死人了,這下瀚海齋算是賺到了,六萬兩銀子啊。”
“人家有錢,你們管的著嗎,不過這下真是笑死人了,估計著他以後也不敢這麼犯楞了。”
宋二聯歉意的笑了笑:“公子,真是抱歉。可是乾咱們這行的就這規矩,賭中了,一夜暴富。賭不中,傾家蕩產。所以......可我還是那句話,咱們瀚海齋講規矩守本分,不管切出來什麼,隻要你願意賣給瀚海齋,價格絕對不會低。”
安爭歎道:“可我隻剩下五百兩了。”
宋二聯搖頭:“這裡,也就那邊那一堆石頭這個價。”
安爭看起來非常遺憾的走過去,圍著廢品石頭又轉了轉,歎了口氣道:“算了,留著五百兩也沒用,就這塊吧。”
他指了指一塊西瓜大的石頭,那切石的師傅看了看,轉身走到一邊:“徒弟,你去切。”
那徒弟也是不情不願,抱著那塊石頭走回桌子那邊,拿起切石刀隨便往下片。安爭也不理會,當那徒弟片到第七刀的時候,安爭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輕些,有東西了。”
徒弟楞了一下,心說這哪兒來的傻小子,有沒有東西我切石的難道不知道?刀子往下一壓,下麵竟是一股阻力。
他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然後回頭看了看師父。他師父對他微微點頭,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小心翼翼的下刀。可是片開之後,裡麵隻不過是一塊顏色深一些的普通石頭而已。眾人一陣噓聲,心說人倒黴就是倒黴,狗屁東西都沒有。切石的師父眼睛卻亮了:“子母石,你讓開,我來吧。”
他重新洗手,重新上香,然後接過切石刀開始切石。
幾分鐘之後,一團金光從石頭裡爆射而出。
刺了所有人的眼睛,也刺了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