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祿臉色有些發白:“這......這和我私欲無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現在我是不全之身。將來若是死了,也沒臉再見爹娘。”
安爭問:“你身為錦繡宮總管太監,真要是恢複了身體,就不怕太後治罪?”
李昌祿道:“這個不用擔心,隻要公子有辦法幫我恢複身體,非但星紋隕鐵我可以壓低價格賣給你,我手裡還有其他寶物,公子可以任選一樣,我當做謝禮。”
安爭點了點頭:“你說的並不是什麼太神妙的事,怎麼......你們燕國醫道上的高手難道做不到?”
李昌祿道:“做的到的隻有一個人,但這個人我不敢用。被太後知道了沒什麼,被這個人知道了怕是我必死無疑。”
安爭哦了一聲:“我隨行跟著一個醫者,雖然在大羲沒有什麼太大的名氣,可你說的這件事對他也不算什麼難事。難不在彆的,在於活體移植......最好的選擇就是切割下來一個,然後整體給你接上。然而血脈不通,也未必相容,所以還要尋找一個血脈相同之人的東西。”
這些事李昌祿當然知道,他早就已經為這件事準備好久了。
“人選我有!”
李昌祿看到了希望,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亢奮:“這個人本來是要入宮做太監的,但恰好被我查到他的血脈和我幾乎相同。所以我把他留下了,隻等今日。隻要公子帶來的醫者可以幫我,我願意傾囊以謝。”
安爭歎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李昌祿道:“身不由己。”
安爭道:“那就明日吧,你把人帶到清齋來,我讓人給你們兩個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另外,你要準備斷續膏,三顆紅品的妖獸晶核,一顆溶血丹,續命草。”
聽安爭說出這些東西,李昌祿更加的對安爭深信不疑了。這些東西之中,除了三顆紅品的妖獸晶核他不知道乾什麼用,其他的他早已經準備好了。
“今晚!”
李昌祿急切道:“不用等到明日,我今晚就能把東西湊齊。”
安爭搖頭:“還有一件東西......我帶來的人醫術沒問題,但隨身沒有帶著丹爐。清齋有一件小金星晶鐵丹爐,你去問問李煜名賣不賣。若是賣,你買了,我的人隻用一次。”
李昌祿連忙搖頭:“錦繡宮有一件大金星龍紋鋼丹爐,可煉製紫金品的丹藥,我帶著就是了。”
安爭嗯了一聲:“東西帶齊,來清齋見我。”
李昌祿再次攔住安爭:“公子......清齋就不用去了吧?不如你讓人回去請那醫者過來,就在這君悅樓如何?這地方保證安全,而且清淨。”
他看了看外麵:“剛才小悠似乎對公子也頗為傾慕,不如我讓她進來伺候公子?”
安爭:“小悠是誰?”
李昌祿道:“就是方才為公子奉茶的那個少女。”
安爭眼神轉了轉,然後點頭:“也好,就在這等你就是了。”
他轉身坐下,李昌祿隨即出門去叫那少女。他回頭看了安爭一眼,心說好色到了這般地步,料你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李昌祿到了外麵找來那個叫小悠的女孩子,拽到拐角僻靜的地方壓低聲音交代:“一會兒你進去伺候那個大羲來的公子,不管他要求你做什麼你都要順從。探探他的口風,問清楚他是從大羲什麼地方來的,家族背景是什麼。”
小悠點了點頭:“奴婢記住了。”
李昌祿擺了擺手:“去吧,小心應付著,若是你表現的好,我會重重的賞賜你。”
小悠嗯了一聲,回去端了一個果盤走到安爭所在的包房門口。她眼神裡閃過一抹陰戾,深呼吸一次後臉上又掛起甜甜的笑進了包房,清純可愛的一塌糊塗。
李昌祿急匆匆的趕回了錦繡宮,將事情的經過撿著能說的對蘇太後全都說了一遍。
蘇太後隻穿了一件薄紗,似乎她不出門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釋放自己。屋子裡的氣溫很適宜,她喜歡光著腳走路,喜歡沒有衣服的束縛。她喜歡仔細去感知身體每一個可以有感知的部位帶來的不一樣的感知,這樣說有些囉嗦,可她的獨特嗜好或許這樣表達才算清楚。
李昌祿在蘇太後麵前自始至終都保持著足夠謙卑的姿態,哪怕他和蘇太後之間的關係有些特殊,他也時時刻刻都沒敢忘記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在太後麵前,他就是個不太一樣的玩物而已,這玩物的價值多大,靠的是太後的心在他身上多久。
“既然是大羲來的貴家公子,料來財力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隻要人的來路你打探清楚了,而且銀子能馬上支付,東西賣給誰都無所謂。錦繡宮前前後後已經修了好幾年,不能再拖延下去。”
李昌祿垂首道:“奴婢知道太後你心急,所以這段日子一直在尋找買家。不過星紋隕鐵這種東西太過貴重,沒有人能隨隨便便一次性把銀子付清。尤其是咱們大燕之內的人,更不願意隨便買入。”
蘇太後嗯了一聲:“都是一群膽小鬼,唯恐從我手裡把東西買了去不安全。”
李昌祿道:“既然太後沒有什麼特彆的指示,那奴婢就趕回君悅樓把這買賣定下來?”
蘇太後有些幽怨的說道:“偏就這會這麼急?”
她在床上太好,姿勢有些撩人,說話若有深意卻又那麼直接了當:“瞧瞧這惱人的樣子......”
李昌祿的臉瞬間就有些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蘇太後伸手按住他的腦袋,李昌祿順勢爬上了那張顯赫的床。蘇太後的手抓住了窗紗,因為用力手背關節處微微泛白,沒多久手和窗紗就一塊抖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之後,蘇太後忽然一腳把李昌祿踹出去,恨恨的說道:“口舌之功再厲害有什麼用?你這個廢物!”
李昌祿垂首:“奴婢有罪。”
蘇太後往後一躺,看著床頂幽幽的說道:“現在倒是後悔了,當時若是讓你不淨身就入宮該多好......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李昌祿趴著往後退,出了房門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喃喃自語道:“早晚讓你求饒。”
他離開錦繡宮之後,親自去了牛頭街他的私宅裡,找到他養著的那個姘頭,從姘頭家裡帶著幾件寶物出來。然後又去了東十九大街,帶著一個看起來頗為魁梧的年輕漢子一起趕回君悅樓。
等到李昌祿趕回君悅樓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急匆匆的上了樓,看到那個叫小悠的少女一臉淒婉的站在外麵。
“怎麼了?”
李昌祿問。
小悠輕歎一聲:“奴婢倒是想伺候好了這位公子,結果幾杯酒下肚之後居然睡過去了。”
李昌祿心說這個陳公子倒也真是有意思,放著這麼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不用居然睡著了。
“他的人來了嗎?”
小悠回答:“來了,那個護衛出去了一躺,然後帶回來兩個人,兩個美婦。”
李昌祿看著小悠那表情,心說原來是被人比了下去,怪不得這般幽怨。他示意自己的人在外麵等著,他一個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有四個人,安爭正在睡覺。鐘九歌假扮的護衛忠心耿耿的站在一邊,保持著很近的距離。而小悠說的那兩位美婦,正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看書。李昌祿看到那兩個美婦的時候心裡一怔,心說怪不得這公子對小悠居然也提不起多大的興趣,身邊有這樣兩位傾城之姿的女子在,哪怕年紀稍稍大了些,也足以讓人心滿意足了。
這兩個美婦,當然是曲流兮和古千葉假扮的。經過鐘九歌的易容,她們兩個看起來都是三十歲左右,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美和青春美的融合之美,讓人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李昌祿一進門安爭就醒了,他眯著眼睛看了看李昌祿:“這麼快就把東西湊齊了?”
李昌祿連忙打開帶著的包裹:“您說的東西一樣不差,斷續膏,三顆紅品的妖獸晶核,一顆溶血丹,二兩的續命草。”
他把大金星龍紋鋼丹爐取出來:“這是錦繡宮的秘寶,用過之後我還要還回去的。”
安爭點了點頭,招手示意曲流兮過來。曲流兮緩步走到桌子前麵,低頭看了看東西:“斷續膏的成色稍稍差了些,勉強可用。三顆妖獸晶核的品質也一般,溶血丹是白品的,不能用,一會兒我用大金星龍紋鋼丹爐重新提煉,續命草隻用一兩就夠了。其他的東西,我都有。”
安爭道:“那就好,既然答應了的事就要做到。另外......我要的星紋隕鐵帶來了嗎?”
李昌祿道:“這個......不瞞公子說,這東西不能隨身帶來。隻要您的人把我醫治好,立刻就會送到這裡。”
安爭臉色一變似乎要發作,李昌祿連忙說道:“公子,不是在下不相信您,而是因為這件事對我自己來說太過重要了。星紋隕鐵對我來說不過是身外物,而我自己的身體......”
安爭嗯了一聲:“算了,也不跟你一般計較。你讓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不許任何人打擾。待把你的事解決之後,再說星紋隕鐵。”
李昌祿連忙道謝,然後取出來兩件東西:“這件是紅品巔峰的法器,叫做淩雲飛渡。這件是金品的傷藥,叫做暫仙丹......”
聽到暫仙丹的名字,曲流兮臉色微微一變,快步過來打開盒子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確實是暫仙丹,不過成色稍稍有些差,勉強算是金品入階的東西。”
李昌祿佩服道:“這位姐姐好眼力。”
曲流兮道:“暫仙丹,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可以瞬間把修行者的實力到須彌之境巔峰。若本就是須彌之境巔峰的人使用,可以將修為短暫的提升到囚欲之境。不過時間就短暫了些,金品上的暫仙丹,可以維持大概小半個時辰,這顆也就勉強能保證五分鐘左右。”
安爭點了點頭:“也算是好東西了,不過修為境界太低的人用了,和自殺也沒什麼區彆。”
李昌祿見安爭和他手下的這個美婦都見識不凡,對安爭的身份更深信不疑:“這兩件東西算是我給您的謝禮,您收下吧。”
安爭起身,拿起淩雲飛渡看了看:“這是當年大羲尚品宗一位長老的法器,這位長老已經到了小滿境巔峰,聽聞他已經失蹤多年,想不到他的法器居然流落到了燕國。”
安爭看起來毫無異樣心平氣和,但實際上內心裡早已經波濤洶湧。這淩雲飛渡其實是一麵小小的銅鏡,背後有飛雲圖案,當初圍攻安爭的那些刺客之中,就有那位長老。隻是安爭當時先是被偷襲眼睛看不清楚東西,所以也不太確定那些的具體身份。此時見到了淩雲飛渡,他最起碼知道了尚品宗和此事脫不了關係,更確定李昌祿絕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