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洞,山澗對麵的平地上聚集了一大群東山人,領頭的是東山部落的酋長東山波麗。
寧濤第一次親眼看見她,皮膚很白,身姿窈窕,兩隻眼睛大大的,居然也是金色。最醒目的卻是她額頭上的一隻角,那角七八寸長,一指頭粗細,微微彎曲,通體晶瑩剔透,就像是一件水精裝飾品一樣。
不隻是東山波麗,東山部落的女人都有一隻角,包括部落裡的小女孩也不例外。
東山部落的男人的額頭上都長著一隻豎眼,沒有眉毛,有的睜著,有的閉著,看上去頗為詭異。一些年長的,白胡白發,讓人看久了就會產生是無的錯覺。
寧濤的心裡暗暗地道:“那些老人如此像無,東山波麗自稱東山人是無的信徒子民,且是這個空間世界唯一的智慧生命,這事蹊蹺,恐怕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回頭還要調查一下。”
之前看不見人,感應不到符力能量,也就無從調查,現在這些問題都解決了。
希米亞皺起了眉頭:“他們來這裡乾什麼?”
寧濤說道:“我們待在他們的聖地裡,他們守在外麵也很正常,我們過去吧,說兩句然後去符文牆壁下看看。”
希米亞點了一下頭,正要召喚神雲,寧濤卻製止了她:“我來試試。”
“你不是不能召喚神雲嗎?”希米亞說。
寧濤說道:“煉化了符力能量,我試試看能不能召喚我的神雲,如果能,那麼我的法術也能在這裡正常使用。”
說完,他的神念一動,一朵金色神雲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希米亞笑著說道:“這下方便多了,你載我過去吧。”
她邁步上了寧濤的神雲。
寧濤神念一動,神雲湧來,載著他和希米亞飛過山澗,來到了山澗對麵的空地上,居高臨下他不僅將空地上的所有的東山人儘收眼底,就連東山部落也儘收眼底。不過那部落卻沒有給他帶來什麼驚喜的感覺,那隻是一個簡陋的部落。
東山波麗帶領族人跪了下去,七嘴八舌的說著讚美神的語言,場麵有點亂。
寧濤也不想聽這些讚美的語言,他開口說道:“我和我妻子在你們的聖地裡見到了你們的先祖,我們相處得很愉快。我和我的妻子已經賜福了他們,他們的靈魂現在很安詳。你們都回去吧,我和我的妻子出去一下,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這就有點扯了。
可扯不扯希米亞一點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寧濤這一句話裡三次提到了“我和我的妻子”,每一次從他的嘴裡聽到的時候,她的心就會被觸碰到,越來越柔軟,而且泛甜,那感覺就像是喝了蜂蜜釀造的酒一樣。
然後,她的腦海之中不受控製的浮現出了寧丹妮的麵孔,那小家夥滿臉笑容,張開手想要她抱。
孩子,永遠是夫妻之間的紐帶。
她和寧濤之間的紐帶就是寧丹妮。
她的贖罪之旅還沒有走完,她付出的也遠遠不夠償還她所犯下的罪孽,可收獲到寧濤的原諒和認可,她覺得她就是現在被無殺死了,她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她看著寧濤笑了,那笑容難得溫柔。
寧濤駕雲飛出山穀,往著東邊飛去。
希米亞卻還看著寧濤笑。
寧濤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蛋,不解地道:“你一直看著我笑,你在笑什麼?”
希米亞笑著說道:“我現在才發現,你這個神雖然臉皮厚,也夠下流無恥,但有時候也挺討人喜歡的,難怪那麼多女人跟著你,對你死心塌地。”
寧濤微微呆了一下,忽然伸手摟住了希米亞的小蠻腰。
什麼都沒說,也不需要說,有這個動作就夠了。
希米亞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你……”
送子神就是這樣的,你給他三分顏色,他就可以拿去開染坊。你給他一根竹竿,他就能順著竿子爬到頂上。
寧濤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希米亞。
希米亞沒能堅持過三秒鐘便不敵寧濤的眼神,將頭埋在了他的肩頭上。
論泡妞的法力,如果送子神認第二,這個宇宙誰敢認第一?
不過這溫馨浪漫的畫麵並沒有持續多久,金色神雲轉眼就飛到了東麵的符文之牆下。寧濤老遠就看到了那牆,與他上次看見的一模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
希米亞從寧濤的肩頭抬起了頭來,臉上是一副困惑的表情:“我能感覺到符文之牆的存在,可是……”
寧濤訝然道:“你還是看不見它嗎?”
希米亞點了一下頭:“我看不見,我之前來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這還是我身上沒有造化之印的原因嗎?”
寧濤說道:“或許,但我不能確定。”
希米亞說道:“我以為與你那樣修煉了符力能量之後,我會有所不同,現在看來……我好像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倒是你的變化很大啊。”
寧濤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說道:“或許,這與你的符文之身有關,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你能看見東山人,也能看見部落和那些書,可我卻看不見。我能看見這符文之牆,你卻看不見。我在想,你本身就是符文之身,你煉化了符力能量大概隻是讓你變得更強,但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巨大的變化。”
希米亞歎了一口氣:“或許吧,不過我看不看得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看見就行了。”
金色神雲降落在了符文之牆下的一座山峰上。
寧濤收了金色神雲,邁步向符文之牆走去,隨著他的腳步,符文之牆所釋放出來的符力能量也逐漸強烈。
“愛妻,你看見了什麼?”寧濤在牆下停下了腳步,問了一句。
希米亞卻沒有回應,不過她還是來到了寧濤的身邊,與他並肩站立,麵對著她看不見的符文之牆。
寧濤移目看了她一眼:“怎麼不說話?”
希米亞這才開口說道:“不要叫我……愛妻……我還沒有答應你。”
寧濤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這事。你放心,日久生情,你會答應我的。”
希米亞移目看著寧濤:“日久生情是什麼意思?”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那個,日久生情的意思就是……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感情就會越來越深。”
“哦,我還以為你又在暗示我什麼。”希米亞說。
寧濤:“……”
希米亞的視線又回到了符文之牆上:“你剛剛問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山坡,還有山坡上的樹木、野草。再遠一點還是山,一眼看不到儘頭。”
她描述的是站在山峰上眺望遠方的正常情況,可在寧濤的眼裡眼前卻沒什麼山坡和連綿起伏的山峰和森林,隻有一麵由天之符文鏈條構成的牆壁,左右兩側一眼看不到儘頭,往上也一眼看不到儘頭。
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說眼前是幻境,那得是什麼級彆的幻境才能迷惑住希米亞這樣的造物主?
“那你看見的是什麼?”希米亞問。
寧濤說道:“符文之牆,它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看不到牆後有什麼東西,往左往後,往上都是符文之牆,我也是一眼看不到邊際。”
“我之前想說的就是這個,我來這裡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身前有能量屏障,可我看不見。”希米亞說,她想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要不我穿過去試試。”
“不,這樣太危險了。”寧濤一口就拒絕了她。
希米亞看著寧濤:“你關心我?”
寧濤苦笑了一下:“你是我孩子的媽,我不關心你我關心誰?”
希米亞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我跟你說過,這是我的贖罪,你不要攔著我,你看著就好。”
話音落下,她邁步走向了符文之牆。
她距離符文之牆就一步的距離,寧濤反應過來,伸手去拉她的時候,她的一條腿已經伸進符文之牆裡了。
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大型法陣激活或者反製的情況出現,甚至沒有什麼明顯的能量波動。
而更為詭異的是,寧濤能看到那隻伸進符文之牆裡麵的大長腿。
希米亞似乎也能看見,不然她應該會有彆的反應。
“鬆開我吧,這是我的贖罪之旅,你不能乾涉。”希米亞說。
寧濤鬆開了她的手。
希米亞衝寧濤露出了一個笑容:“如果我能走回來,我就答應你,去做寧丹妮的母親。”
“我等你回來,小心啊。”寧濤叮囑了一句,他比希米亞還要緊張。
希米亞自然而然的邁過了符文之牆。
就在她整個人都邁過符文之牆的時候,寧濤看不見她了,她就那麼毫無征兆的憑空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緊接著,他便感應不到她的存在了。
“希米亞?”寧濤叫了一聲。
符文之牆金芒閃爍,一串又一串符文鏈條從天而降,進入地麵,消失不見。
希米亞沒有回應。
寧濤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符文之牆,心裡暗暗地道:“你千萬不要出事,你一定要回來,你還要和我一起去殺無,你還要撫養寧丹妮長大……”
他本來是來調查真相的,可是希米亞進入符文之牆後他的心就亂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調查什麼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