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造化之力注入靈玉的身體之中,她身體的內部結構巨細無遺的呈現在了寧濤的腦海之中。
這就是寧濤的深入研究,在他的腦海裡,靈玉毫無秘密可言。
一個被製造出來的鐵民,她是怎麼開始修煉,而且還達到了半神的境界?
寧濤以為他能自己找到答案,可是深入研究之後,鐵民姑娘卻給他帶來了更大的震撼。
靈玉的身體裡,那些部件已經產生了異變,介乎於血肉與機器之間,是一種見所未見的異變。她的每一個內臟,不僅有血肉的組織,也有機械部件,而且那些機械部件已經進化,成了擁有神性能量的法器。
是的,法器,她的每一個內臟都有符文法陣,不但給她的內臟更強的功能,而且也協調血肉與機械部件的共存。
最神奇的卻是她的大腦,她的大腦擁有真正的藍色的腦組織,而那顆本應該在球形容器之中的血色石頭也已經變異,衍生出了無數血絲,與她的大腦相連接。那血色石頭之中也是符文閃爍,與潘布腦子裡麵的那塊石頭裡的符文大致相同,卻又有些不同。
寧濤的心中一片困惑:“一個鐵民修煉成這個樣子,這真的是一個神跡了。她的腦袋裡麵的血色石頭已經與她的大腦融為一體,符文結構也有些不一樣,這是她自己修煉所致,還是當初生產她的時候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答案隻有一個,可是他想不到。
他將就那一絲造化之力在靈玉的大腦裡震蕩了一下。
靈玉突然睜開了眼睛,也就在那一瞬間,一拳轟在了寧濤的臉上。
當!
一個清脆的金屬受擊音從寧濤的臉上傳遞出來。
他的臉也是仙甲的一部分。
比起所有的鐵民,他其實才是最像機器人的那一個。
寧濤並沒有還手,隻是微微偏了一下腦袋,然後又偏過來,看著靈玉。
靈玉什麼都沒說,一隻腳卻抬了起來,踢向了寧濤的幸福終點站。
當!
又是一個金屬受擊音從幸福終點站傳出來。
靈玉頓時驚愣當場。
她確定她踢到的是一塊金屬板子。
這個人木有小雞。
寧濤這才出聲說話:“剛才你打了我一拳,踢了我一腳,算是我向你賠禮道歉,不過不要再對我出手了,不然我會還手的。”
靈玉的右手突然並攏,如刀一般戳向了寧濤的咽喉。
寧濤隻是看著她。
靈玉的手僵在了空中,沒有戳下去。
寧濤並沒有使用時間靜止術,事實上他什麼都沒有做,是靈玉自己放棄了。
她前後三次對寧濤出手,第一次在寧濤的胸膛上戳了一個坑,第二次一拳打了寧濤的臉。第三次一腳踢了寧濤的幸福終點站,可是沒有哪一次取到了她想要的結果。第一次,寧濤直接把她打暈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乾脆讓她白打,可人家卻還屁事沒有!
麵對這樣的對手,她就打他一千拳,那又有什麼作用呢?
寧濤伸手將靈玉的手壓了下去,麵帶笑容:“這就對了嘛,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你究竟是誰?”靈玉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她已經是半神,能一招製服她的人是什麼身份,這還用費神去猜嗎?
寧濤說道笑了笑:“你覺得呢?”
“你、你是何方神靈?”
寧濤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她。
靈玉接著說道:“你絕對不是鐵民,你也不是神民,你是……野神?”
野神,這個稱呼雖然給人一點不適的感覺,可也算符合寧濤的身份。他來得不巧,現在神山上都沒有封神的儀式了,不然他就是正兒八經的神山掛牌神靈了。哪怕是主管菜市場的清潔管理費,那也算是一種加入組織的象征。他現在這種尷尬的情況,還真就是野神。
寧濤還是沒有回答她。
“你的身體是一個法術,請大神現出真身!”靈玉翻身坐起,然後變坐為跪,跪在了寧濤的麵前。
拜神,就要下跪。
寧濤說道:“你要我現出真身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靈玉猶豫了一下才點了一下頭:“大神請問。”
她沒有選擇,眼前這個身份神秘的神靈要殺她易如反掌,但他沒有出手。眼前這個神靈要毀了她,直接揭露她的身份,她也就毀了,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而是把她帶到了這個山穀裡談話。
她從一個鐵民修煉到半神的境界,成為鐵民的精神領袖,她又豈是簡單的女人。她已經通過寧濤的種種舉動做出了判斷,這個野神並不是她的敵人。所以,她才點下了這個頭。
寧濤說道:“比起你的鐵民領袖的身份,我更感興趣的是你的經曆,你是一個鐵民,你怎麼可能修煉成半神,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靈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是一個例外,當年我的腦核出了問題,裡麵的符文和彆的鐵民不一樣。我發現我可以不受天空神廟的製約,我可以修煉,於是我就開始嘗試了。這個世界裡並不缺功法秘籍,也不卻神性靈材,所以我的修煉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甚至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這就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原來那塊血色的石頭叫腦核。
聽她這麼一說,寧濤越發懷疑大日葫蘆之中的那塊巨大的血色石頭就是捕仙者的腦核了。
“之前我說的那些都是我猜測的,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你真的是野人的領袖嗎?”寧濤問了第二個問題。
靈玉點了一下頭:“是的。”
“你的天賦可以說是一個意外,可它畢竟是一個奇跡一般的天賦,你完全可以隱居山林,直至修煉成神,可你為什麼還要拋頭露麵,與那些不會將你視為同類,甚至蔑視你的神民周旋?”
靈玉直盯盯的看著寧濤:“在那條小巷之中,你其實已經把我想說的原因都說了。既然你想聽我親口說出來,那我就再說一下吧。”略微停頓了一下,她說了出來,“鐵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隨便一個意外,隻要沒神晶更換義肢,被天空神廟判定失去勞動力之後就會死去。鐵民辛辛苦苦勞作,為這個世界貢獻了幾乎所有的物資,可是卻沒有得到半點回報。那些神民,他們什麼都不用乾,隻需要去神廟拜神就能享受貴族的特權。我認為發生在我身上的意外不是偶然的,是上天造就的。我是鐵民的傳奇,我是他們的精神領袖,這個世界如此不公,我要為鐵民爭取他們的權利!”
寧濤說道:“就衝你這番話,我願意幫你。”
“你願意幫我,你怎麼幫我?”靈玉的眼神裡有驚訝和困惑。
寧濤伸手拍了拍腰間的大日葫蘆,笑著說道:“我就是那個大盜,我不僅洗劫了鯤靈的義肢店,我們見麵之前,我還洗劫了他的倉庫,那倉庫裡的所有的義肢都在我的葫蘆裡。”
“啊?”靈玉頓時驚愣當場。
寧濤說道:“隻要你想,我可以把那些義肢都給你,由你轉交給需要更換義肢的鐵民。”
靈玉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情穩定下來:“你太魯莽了,那些義肢都有固定的型號,天空神廟也很容易追蹤到它們。你固然可以把它們給需要的鐵民,可你那樣做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
寧濤也沒想到這一點,一時間很尷尬。他也暗自慶幸沒給潘布換一隻義肢,而是用造化之力修複了她原來的義肢。現在看來,如果他給潘布裝一隻新的義肢的話,馬克家的院子恐怕已經被大軍包圍了。他固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潘布、馬克和琴瑟卻會因為他的冒失而遭遇滅頂之災。
“天空神廟是怎麼追蹤那些義肢的?”寧濤問。
靈玉說道:“我也不知道,但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有的鐵民因為沒神晶更換義肢,鋌而走險偷走了義肢,有的甚至去搶過,但是無論他們躲在哪裡都會被神衛找到,然後處死。從來沒有一個激活下來的。”
寧濤想到了地球上的定位係統。
剛聽到靈玉說義肢會被天空神廟定位和追蹤到的時候,他覺得簡直是不可收拾,可是仔細一想,就連地球上的凡人文明都能做到,更何況是天啟神國?這裡的文明之發達,又豈是地球的凡人文明所能比擬的?不說幾乎與真人無異的鐵民,就連那些飛船也不是地球凡間說能造出來的。
“我勸你找個地方將那些義肢扔掉,不然它們會害死很多人的。”靈玉說道:“我已經告訴了你想知道的一切,請你現出真身吧。”
寧濤想要了解她。
她也想了解寧濤。
寧濤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靈玉的反應很自然,似乎並不在乎寧濤多問一個問題。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關於捕仙者,你都知道些什麼?”
“捕仙者?”靈玉好奇地道:“什麼捕仙者?”
寧濤直盯盯的看著靈玉:“你不知道?”
靈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什麼捕仙者,我也沒聽誰說過。”
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它有幾萬米高,甚至更高,它的腳輕易就能踏平一座大山,它腿上的腿毛都有一棵樹那麼粗,這麼大一個大神,你竟然不知道?”
靈玉還是搖了搖頭。
寧濤的心裡一聲歎息,他相信靈玉不知道捕仙者的存在,如果她知道她肯定會告訴他。可是,就連靈玉這樣的半神都不知道捕仙者的存在,他又去哪裡尋找捕仙者的線索?
靈玉忽然說道:“等等,我想起來了……”